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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秦柏以为自己认错人了,见少女愣了两秒抬了头这才展露笑颜。 两人从中考之后就再没见过面。 秦柏是家中独子,外人眼里身世清白的高/干子弟,从出生开始许多路线就被家族规划的明明白白。 就比如,中考之后就出国留学,这也是他父亲的强制性意见。 秦柏比他们最后一次见面长的还要高了,大男孩一笑就露出一侧的虎牙来,给寒冬里给平添几分暖阳的融意。 “秦柏......好久不见。”云昭眼底光影明灭,似是对突然见到秦柏回国这一事实还有些惊愕。 他主动寒暄道:“我爷爷今年春节过七十大寿,我国外的课程结束就回国了。” 秦柏捻了下拇指,微有叹息:“昭昭你呢,有继续参加竞赛吗?” “刚参加完数学竞赛班回来。”云昭的态度不冷不热,她把围巾往下扯了一分,露出瘦削的下颚。 少女的嗓音一如白云出岫,干净明朗。 “你瘦了不少。”秦柏的眼神带着怜爱,但理智让他学会克制:“你现在回家么?有没有人来接你?” “......我哥哥说要来接我。”斜晖倾倒,她眼睫轻闪,不知怎的似是对这一话题有所回避。 秦柏陷入莫名沉默的境地,他只见过褚澜川的一面,但也深刻地记得那一天发生的来龙去脉。 “反正我不着急,那我陪你一起等。”少年决心已定,转而往靠近她的方向迈了两步。 知道秦柏是好意,云昭也不好再回避,她没什么扭捏姿态,心平气和地听着秦柏讲述国外留学生活的种种,时不时附和两句,权当老同学见面。 彼时,褚澜川已经燃尽了一小时内的第二根烟。 他烟瘾算不得重,现下总是节制着,警校里也有人传论定力没人比得过“褚神”。 但今天真的是意外不少、惊喜不断。 云昭瞄了眼手机时间,感到奇怪的同时也顺带给标注着哥哥那一栏的联系人拨号。 “喂。”他说的不急不慢,只说一个字后便无下文,可能是在等着她率先开口。 “哥哥,你今天还过来吗......?”她放轻了声音继续说:“没时间的话就算了,我已经到公交站台了,等会儿自己坐公交回家。” 电话那头先是沉默,云昭以为是褚澜川为案子心情不好,不想再多话:“那你忙吧,我......” “转过头来。”褚澜川截断她即将开口的后半句,从站台后面径直走上前,步步生风。 “啊?”她自觉脑子好使,但还是僵着没做出反应。 他也没挂断电话,就这么听着他的小姑娘呆呆愣愣的反问声,觉得有些玩味的好笑。 直待褚澜川真真宛若神明降临在面前,云昭才没来由的一阵心绪,她和秦柏这么久的对话他看了或听了去? 又转念一想,只是同学而已,褚澜川对自己又没有男女之情,想来不会管制的那么宽。 她舒心了,可褚澜川没有。 他嘴角没有一丝上扬的弧度,寒冬腊月里的凛风将他外套下敞着的内搭衬衫吹得并不熨帖,整个人镀了层月色的寒意。 “秦柏,我哥哥来了。”云昭礼貌地交待完,冲他浅笑,嘴角的梨涡慢慢舒展,“那我先走了,提前祝你新年快乐。” 秦柏这才感觉当头一棒,脑子里金星环绕。 他连忙掏出手机,一鼓作气道:“昭昭,我问了一圈,初中同学没人联系的上你,你是不是换手机号了?” 他把拨号界面调出来,语意诚恳:“之后总会用的上,你留一下你的好了。” 刚上初二,于蔷就给她买了一个手机,不过那时候智能机还没有特别普及,她手机的日常用途也只是用来接接电话发消息,再后来那个手机在她陪着于蔷走亲访友时被偷了,她的手机号也进行了更换。 褚澜川知道秦柏打的什么主意,却偏偏不制止,全程冷眼旁观,弄得秦柏总觉得如芒在背。 秦柏这一趟回来给老爷子祝寿是一方面,能不能再续前缘都是另说,既然宿命让执念实现,那可能就是天定的缘分。 “输完了?”褚澜川的声音好似裹挟了雪天里的冰粒子,叫人忽视都难。 像极了在下逐客令。 秦柏也没时间多逗留,他保存号码设置完备注,神色温煦:“昭昭和褚哥,我们以后再会。” 褚澜川嗤笑了声,觉着秦柏这做派还挺有妹夫自觉,就是有点太过于自信了。 云昭没察觉到他的异样,准备往车后座拉车门,却被他制止。 男人略微干燥的手心握住她手腕,眉骨似也淬着占有欲,他沉声:“坐到副驾驶来。” 云昭不忤逆他,从善如流地坐到副驾驶系安全带。 “我跟秦柏是偶然遇见的。”明明没什么,可她就是像犯了错一样开始解释:“他去国外留学,很久没回江城了。” “嗯。”他不知道听进去几分,淡淡应声,接着继续打方向盘。 褚澜川今天来接她,是有事情跟云昭讲。 在追查辛蕊的过程中,他无意中发现的被时间掩盖的秘密。 辛蕊是张呈玲的亲生女儿,不过不是跟杨磬生的孩子。 张呈玲那时候还在朝暮做出/台,这孩子的父亲不过是嫖/客之一,但她毅然而然把这孩子保下来了,一直让男方单方面抚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