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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紧迫, 褚澜川来不及多做解释,他尽量摒弃工作时不近人情的状态,温柔地说:“在家乖一点, 早点休息, 蜂蜜水给你倒好了。” “好.......我知道了。” 云昭不咸不淡地应了声, 听见大门关上的声音才重新回到卧室穿鞋。 哎。 竟然没什么睡意了。 褚澜川接到卓停的电话就开车前往江城码头,一刻都不敢耽误。 现场已经进行了封闭处理,周围拉了条长长的黄色警戒线。 他步下生风直接拉开警戒线,准备察看事发地的具体位置。 有警员冲出来严肃地劝诫道:“先生,这里是案发现场, 请您保持距离。” 还没等褚澜川解释, 卓停就拍了下新来的警员的肩膀:“你小子,怎么一点儿眼力见都没有?这是刑侦大队的褚队。” 警员窘迫的脸都红了:“褚队好。” 褚澜川也不计较,他不喜欢在新人前总端着架子, 装的高高在上。 卓停刚目送救护车把人拉走了,手都没来得及洗,为参加升学宴穿的一身价格不菲的西装多多少少沾了溢出来的血迹。 出生入死这么多回,他也没工夫计较这些。 褚澜川没见到第一现场,只能询问卓停:“伤者倒地时还有没有意识?” “他一直在试着说话,但气息太虚弱了,根本听不清。” 卓停抬手指了下远方的空旷处:“现场也没什么目击证人,码头附近的路灯坏了,黑不溜秋的,除非途径回家的路,否则这条道在晚上算是人迹罕至。” 两人都心照不宣,这事儿跟缉毒支队有关系,但所有任务他们内部保密,真要调查起来还需要协商。 褚澜川明了:“卓停,你回去休息吧,我给缉毒支队的冯队打个电话。” 说来不巧,这位冯队是褚恒的得意门生。 在褚澜川的记忆里,褚恒还在世时,得空会请缉毒大队的警员们来家里做客,他对这位现任的冯队长更是青睐有加,说年轻人前途无量。 后来一朝事发,曾经的得意门生从此与他们家形同陌路,冷眼相待。 褚澜川从没怪罪过谁,人之本性,只能说褚恒识人不明。 冯常舒很意外接到褚澜川的电话,他清了清嗓子,语意有些躲避的意思:“褚队是大忙人啊,这么晚找我是有什么事情么?” 褚澜川开门见山地问了:“你们今晚在江城码头是不是有抓捕行动?” “没有。”冯常舒皱了皱眉头:“真有抓捕行动,我这个当队长的怎么会不知道?” “那包袱呢?你们最近有没有安插包袱?” 在缉毒行动中,为了避免行动暴露,双方交流都会采取术语。 “包袱”很显然指的是有没有送出卧底警察。 冯常舒眉心一跳,不由得连问几个问题:“我们制定完了详细的计划,包袱已经送出,难道是在过程中出什么问题了?他身体的追踪器还在运作,也没有跟组织传递出危险的信号啊?” “他现在的GPS定位很可能医院,冯队,你赶过来时要么过来认人,要么过来认尸。” 他语气不善,隐隐中带着警告,把冯常舒怼的哑口无言。 洛杉矶。 这座天使之城似乎从来都是灯火葳蕤,狂欢未歇。 谈厌坐在靠近落地窗的高脚凳上,犹如众神睥睨人生,他连丝毫烟火气都不曾沾染。 俗世繁华,他总能凉薄成性,全身而退。 小姑娘泡澡完,在浴室门口换上可爱的拖鞋,拖鞋前端还缝制了小熊图案的耳朵。 她蹑手蹑脚,只做了个保养和精华却更显眉目清丽,双颊红扑扑的,肌肤因刚洗完澡的蒸汽白里透红。 尽管她有意放轻了步子,谈厌还是听见了她的脚步声,他缓缓吐出一句美式发音的英文,让她过来。 谈听不敢有违背的意愿,她跟谈厌的关系更像是主人与宠物。 谈厌开心了便会给她顺顺毛,供她上学,赠送花不尽的零花钱,不高兴了便会长时间失踪,一眼都不会多看她。 谈氏家族复杂,名义上谈听是谈厌的meimei,却因母亲的不忠造成两人间根本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若不是祖母去世,家族内部动荡,谈厌取得先发制人的权力,联合众多股东保下自己的控股权,谈听很可能就要被扫地出门。 而Caesar根本没料到那个曾经的“病秧子”出手会如此迅速,手腕更是狠辣,以一己之力造成谈氏内部权力易主的后果。 谈厌从高脚凳上站起,他睫毛如蝉翼轻薄,灯火明灭间,偏白的肤色像浆纸一般,毫无生机可言。 谈听知道他有心事时便是这幅神情,她选择默不作声不打扰。 她乖乖地站在他身侧,唇弯鼻翘,很是恬然。 这幅模样对谈厌而言很是受用,只有略微低头,她才能跟记忆中的少女重合几分。 但还不够。 还比不上。 谈厌眸色一沉,居高临下打量了她半晌,全程一言未发。 她心中喜色盎然,谈厌从来没有这么长时间地注视过自己。 即使她表示过愿意献/身的意愿,谈厌还是那副老样子,不对她实行任何亲密举动,叫人摸不透心思。 如果谈厌不喜欢她,又何必养着自己,事事周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