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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静默数秒,褚澜川随后附和了句:“梁叔说的对。” 疯狂吃醋的小姑娘又往嘴里塞了片肥而不腻的烤rou,吃的极其饕餮满足。 还香香软软的女朋友!香香软软的五花rou它不香吗?! 很显然,直男本人并没有get到云昭在吃什么飞醋,他淡然自若地放下筷子,敛起笑意说:“待会儿陪我去个地方。” 一旦一本正经起来,褚澜川周身的气场就会压低,就像现在,云昭能即刻感知到他的消沉。 既然都让褚澜川请客自己大吃一顿了,云昭没多想就同意说:“好。” 坐在车座上,她也不知道褚澜川要带自己去的目的地是哪儿,只是心情格外安定地陪着他。 车身疾驰在平坦的公路,接下来蜿蜒的路口越来越荒凉,暮色沉沉,她欣赏着远方的落日,发丝随着晚风的吹拂在空气中调皮地打着卷儿。 难得的静谧时刻,两人心有灵犀地保持了无话,也只有跟褚澜川在一起,她才能做个无忧无虑的小女孩。 不是什么东南亚最大毒贩的独生女,不是高考数学单科状元......她就是云昭,被褚澜川无条件宠溺着的云昭。 等晚风稍歇,褚澜川拉开车门,目之所及全是一座座庄重的墓碑,从墓园第一层到最顶层,这里曾经埋葬了许多故事。 他怀里抱了一捧新鲜的白菊,表情变得格外庄重。 “来,昭昭。”褚澜川腾出一只手递到她面前,嗓音如同轻柔的羽毛,揉碎此生情意。 她安心交付,紧紧攥上他五指。 他带着她走过一层层台阶,每上一层,他都会严肃地敬着军礼,云昭心知他的军礼是对着所有九泉之下的烈士。 薄日将退,白昼尚且明朗,可惜这么美的人世,他们却再也看不见了...... 直到上到最后一层的台阶,他步子微顿,目光直视着那一座只刻了“褚恒”两个字的墓碑。 那无疑是其中最干净的墓碑,不同于其他墓碑上的丰功伟绩,这上面连一张照片都没有,清清白白。 令人扼腕的是,那上面明明能记载他各大扫毒缉毒案的成功行动的,但被那场意外抹杀了。 他把那捧白菊放在了墓冢前,迎着斑驳的阳光双膝下跪,单手握拳:“老头子,我今年也没食言,来看你了。” 以往的褚澜川每年都是一个人来,他送来一大捧捧花,将那些无可诉诸的话倾诉在墓碑前。 但今年不一样了。 在他双膝跪地、摇摇欲坠时,身边的少女做了他的救命稻草,小姑娘一刻也不肯撒手,让他不至于太过寂寥。 这样的画面在她脑海定格许久,甚至久到也许多年后,她还能想起今天的落日,双膝下跪却背脊挺直的男人。 天色将黑时,褚澜川拍了拍西裤处膝盖的灰尘,他挥手告别了过往。 那就现在开始吧,沉冤昭雪,还给褚恒一座完整的墓碑。 折返回公寓,褚澜川重新投入到破译密码的工作中,他架起眼镜时气质儒雅,修长的指节时而捏笔,时而敲击键盘。 大概印证了那句“认真工作的男人最是迷人”吧。 云昭偷瞄了几眼后被褚澜川抓包后,便学习了坦然自若,她垫着脚从他书架里抽出本书翻阅,可能男色诱人的原因,她也没看进去多少。 夜晚九十点,褚澜川才停下了手头的工作,他折起眼镜腿,洋洋洒洒扯松了领口的两颗纽扣。 他破译的这几组数字里,均是采用九宫格形式,但毒贩不乏还有别的碰头方式,试图真正打入这层关系网才是最难的。 云昭快速合上书页,一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他:“哥哥要去洗澡吗?” 褚澜川边应声边解开了袖口:“嗯,伯母让你今晚先睡这里,床让给你,我睡沙发。” 她今晚要睡褚澜川睡过的床啊...... 他接着把小姑娘带到了自己的卧室,拉开滑动式的衣柜,介绍说:“睡衣的话,你随便从我的衬衫里面挑一件。” 等褚澜川说完才反应过来,这场景越说越像跟香香软软的女朋友同居的话,他怕是魔怔了。 浴室的水声淅淅沥沥,在警校里待久了,褚澜川一般也就冲个战斗澡,时间耗费不会很久。 可待在褚澜川卧室里的云昭还浑然不知,她挑挑拣拣,拿着褚澜川宽大的衬衫往自己身体上比试,发现衬衫尾摆都快长至大腿根了啊......果然男女衬衫的Size相差甚远。 由于完全没设防,当褚澜川进自己房门都下意识敲了下门的时候,云昭无可避免地有些“做贼”的意味,她手忙脚乱地挂起衬衫,顺带就着跪坐的姿势捧着那本没看几眼的书。 她清了清嗓子:“进。” 褚澜川见她坐在地上蹙了下眉,再往前走几步,还发现小姑娘手里拿着的那本书都是倒着的。 男人黑发簌簌滴水,浴袍被束的松松垮垮,活像水里刚出来的男妖。 他也不揭穿,顺水推舟地关怀道:“怎么这样坐着看书?地上凉。” 也不知道哪根神经抽了筋,云昭顿时接了话:“......因为比较刺.激。” 褚澜川:“......” 他不疾不徐地用毛巾擦拭着发丝的水珠,淡淡掀起眼皮看她,眼神却浓重异常:“想试试刺.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