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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昭因车身的不稳,被晃的几近想吐,她视线模糊一片,但枪声过后,车子停了下来,避免了侧翻到几米之下的田埂后,车内劫持的歹徒发生悲惨的嚎叫。 领带上沾染的全是血,她没解开,但双手摸到了黏腻的东西。 这让她想到了张呈玲和杨磬死的时候,也是有这么多的血。 云昭痛苦地蜷缩成一团,浑身如同掉进了寒冰凝成的湖面,产生无尽的幻觉,坠入最深的梦魇。 可有温暖环抱住了自己。 褚澜川和五年前一样,轻柔地将她抱了起来,他单手解开了殷红的领带,一遍又一遍地安抚说:“没事了昭昭......” 终于,冯常舒率队前来,警笛声长鸣,响彻方圆几里。 冯常舒指挥现场道:“空一辆车把谢钊重新送进医院,加大看守力度,另外的人控制现场,把犯罪嫌疑人押送到警车上。” 天空飘洒下几丝下雨,滴落到褚澜川的肩头,浸润了几分制服布料。 他从一片混乱中走出来,浑身如挺直的竹节,保持昂扬。 行走在青天白日下,这颗心起码是燃烧着的,沸腾着的,是向着光明永生的。 小姑娘还在颤抖着,雨丝滑落到睫毛上,她睁开眼,眼底氤氲雾气,但云昭没哭,她只是又多了一份劫后余生的安心。 再让她选择一次,她还是会不顾一切扑上去,证明自己也是长大了,可以守护他的。 守护褚澜川,也等于守护正义与荣誉。 雨点越来越大,他抚着小姑娘的耳骨,目光下移到她湿/漉/漉的睫毛。 云昭出声询问:“我们没事了对吗?” 褚澜川冲她敬了个军礼,接着扬起唇角:“没事了,我们都没事了。” “那些人......”云昭艰难地说道:“他们流了很多血。” 褚澜川行走在风雨里,将小姑娘送至到警车前,才看见了不远处黑伞下的谈厌。 褚澜川口吻淡淡:“我只各废了他们的一条手而已。” 他执起小姑娘的手,云昭感受着他胸膛下心跳,和她一样,跳的很快。 她抬眸,单手擦拭掉额间的雨水:“你现在在想什么?” 他只答:“云昭。” 小姑娘以为他在叫自己,不解地问;“嗯?” 褚澜川当着谈厌的面,柔软的唇贴上她的手背,虔诚地印上一记后,确切道:“我在想你。” 第46章 独发 46独发 谈厌捏紧了伞柄, 他半边肩膀还在外,雨丝浇在肩头, 淌成冰凉的河。 他喉头里像卡了一团棉花,只字片言也发不出来。 管家拿出帕子细心地将他肩头雨水擦拭,奈何这大雨瓢泼, 竟是连帕子都浸润了大半。 他挪动着干涸的嘴唇,苍白的银丝飘在空气中,深呼吸了一口冷空气,劝诫说:“谈少, 您不能再受凉了......” 这两年, 谈厌迅速成长为谈氏继承者,但也背负了更多了的责任。 之前,他韬光养晦, 可现在不行了, 谈厌站在随时瞩目的位置, 承受家族里里外外的虎视眈眈。 因过度cao劳,管家心知谈厌的身体比前两年还要差,全靠药物撑着。 谈厌的眼底一下子涌上倦色,即使在刚刚逢场作戏的局里,他也没有流露过这样的疲态及不甘。 “罢了, 将死之人, 顾不得那么多。”他自嘲一笑,没有在混乱的区域继续逗留。 车窗关合后,谈厌才哑着嗓子问:“褚恒的底细查的怎么样了?” “按照证人的说法是, 他跟随云桉一行人驻扎在中缅边境,大爆炸后就音讯全无了......” 谈厌用手指轻敲着膝盖,耳边雨声滴答作响。 听老管家陈述完后,他才从闭目养神的姿态中调整过来,开口说:“行走在黑暗和白天的边缘,有些人常常会忘记自己的心是向着白昼还是黑暗。” 老管家没懂谈厌的意思,只是看着这位少爷阴晴不定地翻开准备跟赵恺南签定的合同书。 其实谈厌是想说,他没有不属于话中的“有些人”,他就是从地狱里爬起来的,打小见识过人心叵测,跟固执相信并守护人间公平正义的褚澜川完全是两类人。 褚澜川眼见着雨幕中深色的背影渐行渐远,他随之上了警车,准备直接回市公安局详查细节。 云昭的情绪渐渐缓了过来,她回过头,看着身后一辆辆鸣笛的警察,仿若隔世。 在争斗当中,也得亏小姑娘咬住了要开车撞人的歹徒,用稚嫩的身躯为褚澜川挡住了可能发生的危险,否则还不知道将是怎样的后果。 在那一刻,褚澜川知道自己的心跳空了一拍。 他从来不是什么英雄,她才是他的救世主。 “是哥哥不好,没保护好你。”握着枪的右手微微颤抖,他垂丧下手腕,眼眶泛红。 明明,这只手刚才还捏着枪,毫不犹豫地进行连发,现在却连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了。 云昭在车座上跪坐起身,她攥着男人的指节,同时也感知到了那把冰凉的枪。 那把连体温都捂不热的冰冷武器,放在正义者手上便是审判工具,被别有用心的人夺走,就是猖獗的对抗。 她不想看见百毒不侵的褚澜川这般脆弱的时刻,只能迎上他视线很认真地说:“没有,哥哥在我心里就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