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滔天的负能量将她裹挟,就?在她闭着眼睛深度怀疑自己的时候,随手搁在一旁的手机响了。 知道来者是谁。 她不接,死尸一样躺着,望着天花板,等着手机自己静下来。 但是事实证明,江枫是个比她更疯的疯子,她不接,他就?一直打,手机一直在吵她的耳朵,吵得她心烦意乱。 她愤然接通电话。 “我心情不好,能不能让我安静会儿?” “你在哪儿?把?地址告诉我,否则我去问你爸妈。” 电话那头的江枫一改平时的吊儿郎当,嗓音低沉,语调坚决,短短两句话有着令夏渔陌生的强势味道。 他的意思很明显,他不许她心情不好时一个人?呆着。 夏渔骨子里的骄傲,令她内心有一瞬的抗拒。 他会来奚落她的无能吗? 但很快,脆弱替代了骄傲,她知道今晚的自己不对劲,过于消极了,倘若继续一个人?呆着,她会被灰暗的心情吞没,她会整夜整夜的怀疑自己,害怕没脸见爸妈家人?,最后陷入自责后悔的漩涡。 所以,在这空间?里,能有另一道声音出现,也不是坏事吧? 哪怕奚落她嘲笑她,让她顷刻间?激起满腔斗志,也比现在一个人?做行尸走rou强吧。 她到底还是妥协了。 “地址我报一次,记不住你就?别?来了。” 她很快将地址报给他,随后不给他任何再说话的机会,又一次掐断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的夏渔,明显感觉到自己不一样了,等待的时间?里,她甚至隐隐后悔自己刚才语速是不是太快,以致他记不住也找不到地方,也就?不会敲开?她的门。 但是二十?分钟之后,门口传来的急促的“咚咚”声,她心里那点?不能言说的担心终于消散。 她去开?门,四?目相对,这次两人?对视的时间?有点?久,仿佛一眼万年。 江枫微喘,额上有薄汗,她不免奇怪:“怎么在喘?” “跑来的。”江枫抹了把?汗后进门,“出事故塞车了,我把?车停路边,跑过来的。” “你疯了吗?”夏渔错愕,“车停路边会被拖走的。” “拖就?拖了。”江枫一脸满不在乎,只是认真打量这狭小却装修温馨的空间?,脸上倒没有任何嘲意,只是扭头问她:“你的房子?” 夏渔不吭声,只是黯然地盘腿坐在地板上,眼皮耷拉着,无精打采样。 “今天下午四?点?前还是。”她牵扯嘴角肌rou,苦笑了一下,“现在不是了。” 江枫吃惊后,很快明白她心情不好的原因,夏渔这女人?从?来就?是这样,闷声不吭干大?事,房子说卖就?卖,他几乎天天跟她待一块,但她就?是能做到闷葫芦一个,一个字都不跟他透露。 他也盘腿坐下,和她面对面,凝视她的眼不知不觉柔软下来:“缺钱怎么不跟我说?” 夏渔听出了他的好意,还是垂眸不语。 她很清楚,只要她开?口,他嘴上会损她几句,但多少钱他都会借给她,他们好像一直不是普通朋友的关系,他对她来说是特殊的,特殊到她坚信,他就?是会无条件帮她,也会在她无数次以为他不会出现的时候,重新出现在她生命里。 她将脸扭到一边去,就?是倔强地不和他对视:“你已经帮我很多了,我又不是傻子,你开?那么高的课时费给我,就?是在帮我。” 江枫有些痴地望着她柔美的侧脸线条,这张漂亮的像画一样的侧颜十?年未变,还是那么强烈地吸引他的视线,多少次他上课总是故意将背靠墙,只为了看似不经意地多看她几眼。 这么多年过去了,她仍然没有发现他灼热的视线,只是原则分明地将他的热情解释为来自于朋友的善意。 那一年违心的那句话,她竟然相信了,执拗地相信到现在。 他怎么会不喜欢她,他喜欢得这辈子都非她不可了。 “傻瓜。” 他笑着嘟囔,成功引来她的怒视,他更大?声了,明摆着要故意激怒她:“夏渔你这个大?傻瓜!” “我才不傻!”夏渔腮帮子鼓起来,生气?叉腰的模样尤其可爱。 “还有比你更傻的女人?吗?”江枫食指戳她额头,逐渐收敛笑意,“你那点?钱对我来说,连蚊子rou都算不上,现成的金大?腿给你你不抱,非要狠心割掉自己的大?腿rou,现在心疼得想?死,早四?个小时想?起来给我打个电话也行啊。” “快被你气?死了。”他环视一圈客厅,食指又恨铁不成钢地戳她,“这房子装修一看就?是砸了钱进去的,还是每天都在涨的学区房,你不想?欠我人?情,那你好歹卖给我啊,我买了升值的房子,你有了现金也还了我人?情,这么一举三得的事,你的聪明脑瓜竟然没想?到?” 夏渔确实没想?到,她一心只想?着靠自己的力量,不要求人?,要凡事独立,要堂堂正正地取得成功。 一举三得的事听着挺有道理,可一扯上他,事情就?有些复杂了,不仅有求人?的嫌疑,人?情也只会越欠越多,直到她彻底还不起,也不知道怎么还的地步。 只是这些藏在心底的真心话,夏渔觉得江枫并没有知道的必要。 很多话题一旦深入,大?家都会陷入尴尬,那还不如?不要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