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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年代文里逆袭 第97节

    顾立春微微一笑,“吕同志,要不你提出一个切合实际的建议?”

    吕进步干笑一声:“我正在想。”

    大家的看法跟吕进步不同,他们不认为顾立春不切实际,因为他们都深切体会到顾立春言语的煽动性和感染力,觉得他未必不能成功。

    白大姐道:“小顾,我赞同你去试试。”

    朱书记也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小顾,我也支持你去试试。”

    邓场在旁边泼冷水:“你去三场的时候注意些,带几个保镖。”别被人给揍了。

    第80章 坏事变好事(下)

    两天后,  三场那边托人给顾立春传口信说,何文勇过几天就要离开农场,临走前要请要好的朋友们吃顿饭,  请他有空过去吃饭。

    这顿宴席顾立春自然要去,他让养母和二奶奶帮自己准备了一些方便携带的菜,卤rou、卤菜、炸小鱼、咸鸭蛋,能带的都带上,  他又打了一坛白酒,一坛米酒,把自行车筐和后面两个筐都装得满满当当。

    顾立春临走时还不忘嘱咐立夏,“我今晚可能会喝醉,  晚上九点半,让你胖哥去接我。”

    顾立春到知青宿舍时,大家早到齐了,  宿舍中间的长桌上摆着从食堂打来的几大盆饭菜,他把自己带来的菜往上一摆,立即引得大家眼冒绿光。

    何文勇不好意思道:“说好的我请客,  怎么还让顾同志破费。”

    顾立春道:“我妈和奶奶非让我带来,  说是让你们尝尝她们的手艺,我们五场的年轻人都尝过,  你们离得远,  没机会尝,这次让你们也尝尝。”

    在场的人忍不住羡慕五场的年轻人有口福。

    大家都是年轻人,  客套话不多说,直接开吃开喝。

    这一开席,顾立春带来的菜就成了大家最先进攻的目标。这些人看上去斯文,吃起饭来是真凶猛。最先抢光是的炸小鱼,  接着是卤rou,卤菜,最后,连卤rou汤都被人用来拌米饭了。

    “这炸鱼真香,又酥又香。”

    “最好吃的还是卤rou。”

    “……rou汤也好吃。”

    大家越聊越熟,越喝越放得开,也没有谁不好意思。

    宋勇一脸遗憾地对顾立春说道:“顾同志,你当初怎么就去了五场,你要来三场,咱们不就早认识了?”

    顾立春连喝了几杯酒,醉眼迷离:“嗐,当初介绍我来的人说,我是年轻人就是要去艰苦的地方锻炼,还说什么,宁为鸡头不为凤尾。我看都差不多,反正哪里都不好干。”

    这番话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他们对顾立春就更亲近了。

    顾立春继续诉苦:“我们五场太缺人了,一个人都顶三个用。你看看我,名义上是农牧科的副科长,实际上我还得管着林业、渔业,还得给邓场做助理,整天忙得脚不沾地。”

    有人说:“你这是能者多劳。”

    也有人羡慕他:“顾同志,你忙得有意义,不像我们,天天又忙又累,感觉好像没什么意义。”

    顾立春道:“都是为革命事业做贡献,都有意义。咱们大家是革命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

    “不过呢,”顾立春话锋一转,“就算是砖,也要砖尽其用,青砖红砖水磨砖,每种砖的用处是不一样的。算了算了,不聊这些,咱聊点轻松的。”

    大家继续天南海北地闲扯,众人发现顾立春真是个宝藏,什么话题他都能聊上几句,从今年春季的广交会,到中日投资建设海底电缆,国际的,国内的,省里的,县里的,没有他不知道的。

    大家越跟他聊就越爱聊,不知不觉中,顾立春周围已经围了一圈人。

    “顾同志……”

    “小顾……”

    有向他请教的,有跟他探讨问题的,你一句我一句的,顾立春就没有闲着的时候。

    大家说着说着就提到了这次推荐名额的事,何文勇再次举杯敬酒,对顾立春表示感谢,顾立春不太在意地摆摆手,说道:“多大点事,何同志不用太放在心上。我跟你说,我四年之内都不打算去上大学,我是家中的长子,我得照顾我弟弟meimei呀。别说是你这种情况,换了别人我也会让的。”

    顾立春是说者有心,这帮知青是听者更有意。

    很快,就有人试探道:“顾同志,以后农场再有招生计划,你们五场是不是也可以占有一个招生名额?”

    顾立春点头:“原则上应该是这样的,别的场都有,凭什么我们五场没有?以前是我们没要,从此以后就得要,一切按规矩来,我得为我们五场的年轻人争取机会。反正他们出身都合格,文化水平不够,就去学呗。我上夜校就带上我们农牧科的人。”

    大家忽然明白了什么。当年五场新建,除了少部分干部是主动请缨外,其余人等都是直接“发配”过去的,这些发配过去的,一部分是因为工作能力欠佳,还有一部分是没关系没门路。

    这就导致五场不但缺人,更缺人才。有能力有干劲的年轻人更容易受到重用,看看顾立春就知道了,这才去多久就升上副科了,连那个大老粗赵高都当上科员了。

    而且五场以后也有招生名额,知识青年少,有文化的人也少,最具有竞争力的顾立春又不参与竞争……

    大家的心思开始活动开来了。

    这一活动不要紧,大家就想从顾立春嘴里套点消息,还好这家伙酒量不太好,现在已经喝得醉醺醺的,说话舌头都捋不直。

    吃饱喝足以后,顾立春摇摇晃晃地起身离开。众人见他醉成这样,要留他住下。顾立春摆摆手:“不用不用,一会有朋友来接我。”

    吴胖在九点半的时候开着拖拉机来接顾立春,赵高也来了。

    众人把顾立春扶上车,嘱咐了几句,才挥手告别。

    一坐上拖拉机,顾立春立即就清醒了。

    赵高问道:“顾哥,你怎么跟这些人说的?他们真愿意来咱们五场?”

    顾立春神秘地笑道:“我就喝了一顿酒,什么也没说。不过,你等着瞧吧,肯定有人来的。”

    赵高和吴胖是满脸的疑惑,就喝了顿酒就把人给弄来?

    顾立春没有多跟他们解释。

    事情的发展出乎顾立春的预料,第二天上午,三场后勤科的人就气急败坏地打来电话问白大姐,他们五场究竟跟他们场的知青下了什么蛊,一下子有五十个人报名要来五场。

    白大姐一脸懵,他们刚开会没几天,也没听说小顾去做三场做演讲和动员呀。

    白大姐在电话里敷衍了几句就挂断电话,直接去农牧科找顾立春,顾立春刚好不在,一问梁科员说他跑外勤去了。

    顾立春这会儿正领着何文勇他们一帮知青在沼泽地那边义务劳动——捡鸭蛋和鹅蛋。何文勇明天早上就要回海城,今天是来最后一次参加农场的活动。他在农场呆了七年,人缘又不错,来找他的人很多少。

    这次来的知青不光有三场的,还有四场二场甚至一场的,他们知青自有一个圈子,大家毕竟更有共同话题,没事就喜欢聚在一起,交流交流思想,偷偷交换一下书籍,有时还喜欢集资买点rou和酒,打打牙祭。

    他们十分喜欢,这项义务劳动,看着这些鸭蛋和鹅蛋,心情就很好。何况,劳动之后管饭。

    请客的地点设在猪场苜蓿地那边,几口大锅往那儿一支,陈洁孟念群和孙厚玉三个大厨往那儿一站,孙厚玉脑子灵活,学了一阵,厨艺进步很快,这也帮他赢得了赵高和吴胖的友谊。

    什么小鸡炖蘑菇、爆炒鸭rou、红烧鱼块一做,浓郁的香味把这帮人熏得晕乎乎、乐陶陶的。

    吃完午饭,大家坐在苜蓿地旁边的茅草亭里,赏着花,啃着瓜,谈人生侃理想,总结过去,展望未来。

    顾立春主要跟他们展望未来:“我们五场耕地较少,我们打算以后大力发展畜牧业、副业、林业、渔业。今年养猪两千头,明年争取养五千头猪,以后会逐年上涨;我们要让荒山披上绿装,要把杂木灌木换成果树;还要充分利用辽阔的水域面积,大量养殖鱼虾,鹅鸭。三年之内,我们五场将大变样:瓜果飘香,鸡鸭满地跑;苜蓿地一眼望不到边,猪们肥得动不了窝。”

    顾立春又拿出一幅自己没事瞎画的农场规划图:“等我们资金充裕了,打算把猪场翻盖了,再盖几处家属区,家属区里有花园、有图书馆,再弄个小电影院,再建个篮球场,弄几个乒乓球台。要尽量丰富广大职工的精神生活。”

    顾立春的话就像一根鹅毛,专门往这帮年轻人心里最痒的地方撩拨。

    吃完瓜,聊完人生,临走时,顾立春还送了他们一人一根黄瓜,没办法,送甜瓜和西瓜送不起,人太多了。

    吴胖的心在滴血,今天吃了那么多瓜,临走又送了那么多黄瓜。

    待人一走,顾立春连忙安抚吴胖:“胖啊,一车瓜换一车人,咱值了。以后哥补偿你。”

    赵高也劝:“对,要是能来三十人就太值了。”

    吴胖还能怎么办,只能咬牙硬挺。

    这帮知青人一离开猪场,就开始迫不及待地讨论起来。

    宋勇先说道:“我打算来五场,回去就报名。”

    有人说道:“大勇你还没报名啊,我上午就报了。”

    有人笑道:“喂,你们的动作真快。”

    有不少人已经下定决心要来,也有很多人还在犹豫。

    “五场的条件是五个分场最差的。”

    立即有人接道:“差不差的区别也不太大,反正工资都是一样,咱们来这里没准能得到重用呢。”

    “一个萝卜一个坑,我们那儿的坑都被占完了,没有我们年轻人的地儿了。”说这话的是二场的一个叫张星的年轻人。

    跟张星一起来的谈周生说道:“张星,我觉得咱们还是留在二场好,二场的各项设施次于一场。”

    一路上大家各抒己见,热烈讨论。

    接下来的几天,五场场办的人是痛并快乐着,电话一通一通地打来。

    先是打到后勤科,后来直接打到党委办公室。

    朱书记接到电话,一听又是知青又是年轻人要报名来五场,他便笑呵呵地道:“哎呀,你们场的年轻人觉悟就是高,如此地积极支援五场的建设,看来你们党委的思想政治工作做得不错,值得肯定。”

    电话那头:“……”

    邓场这边也接到了几通电话,有人向他告状,说顾立春拉拢腐蚀革命青年,蛊惑人心,邓场斩钉截铁地说道:“不可能,小顾同志不是那种人,他连我这个上级都不拉拢腐蚀,会腐蚀你们的人,你想多了。”

    对方气极败坏:“那是因为他腐蚀不了你。反正我们场的年轻人被腐蚀了,一下子报名二百人,二百人,你们五场到底想干嘛?你怎么不把我要过去?”

    邓场淡淡说道:“想得美,你想来我们也不要。”

    对方:“……”

    几天下来,一场报名的人有二十多人,二场三十人,三场最多,报名的有二百五十人,最后那边硬留下五十人,只放行二百人,四场那边也报名八十人,但四场不想放人,他们心生一计,准备把劳改营协调给五场,并且说得冠冕堂皇:别的分场都有劳改农场,只有五场没有,这不符合规定。而且五场的职工也体会不到阶级斗争的残酷性和复杂性,不利于他们的成长。

    其他分场一看四场开了头,也急忙跟上,都想把劳改农场里的老弱病残和不服管的刺头儿趁机甩给五场,还写了报告给总场场办。

    总场场部竟然觉得很有道理,甚至还开了会讨论这个问题。

    五场的干部被四场的这一通cao作气坏了。

    朱书记火速速召集大家开会,商量应对策略。

    场办会议室里,大家正襟危坐,邓场最后一个到。

    朱书记眼睛一扫,发现顾立春竟然不在,便问角落里的赵高:“小赵,小顾人呢?”

    赵高忙道:“顾哥跑外勤去了。”

    邓场瞥了一眼赵高,说道:“你这几天最好别让他落单。”

    赵高心里一惊,顾哥该不会真有事吧?

    其他人闻言也是一脸担忧。

    就在这时,门外想起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顾立春小跑着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