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决心
正当马浩然和鲁兴国重新走回到沙堆之前的时候，一阵嘹亮的警笛声，也彻底打破了小村落的祥和，与朝阳初升这一刻的宁静！ “郑队来了！”马浩然朝着鲁家老宅的方向看了一眼，随后，便下意识的加快了脚步，赶回案发现场，也就是鲁家老宅！ 马浩然快步离去，鲁兴国自然是紧随其后，不过，听见警笛声的，可不仅仅只有马浩然和鲁兴国而已…… 本就习惯早起的乡亲们，也被这阵急促的警笛声惊醒，纷纷走出了自家大门，开始三五成群的聚在一起，一边议论，一边循着警笛声传来的方向，朝着鲁家老宅奔了去…… 当马浩然和鲁兴国赶回鲁家老宅的时候，老宅那破败的围墙和大门前，已经被拉起了警戒线，三辆警车整齐划一的停在了本就狭小的村路旁，最夸张的是，几十名貌似还没吃过早饭的乡亲们，已经将鲁家老宅围了个水泄不通，若不是有警员在警戒线外维持秩序，恐怕那群无比好奇的乡亲们，早就冲进去一探究竟了！ 马浩然和鲁兴国才刚走到警戒线之前，郑祺的声音，便从老院之中，传了出来，“小马！” 声音还未落地，郑祺便已经走出了老院，出现在马浩然的眼前了。 “郑队！”马浩然喊了郑祺一声，便抬起了警戒线，和鲁兴国一起弯腰走进了被警戒线包围的老宅区域，随后，马浩然便开始为鲁兴国和郑祺相互介绍了起来，“这是鲁兴国，我们的大学室友，大国，这是郑队，金陵市局重案组组长。” “我见过他，在电视上！”鲁兴国牵起了嘴角，露出一抹向往的笑容，“郑队前段时间对媒体说的那番，身为人民警察的宣言，可是深深的震撼到了我……” 说着，鲁兴国便朝着郑祺伸出了手，二人的手，也随之握到了一起。 郑祺同鲁兴国的手，刚刚握到一起，郑祺的眼眉便情不自禁的挑了起来，颇为玩味的对鲁兴国问道：“当兵的？而且还经常玩枪？” “嗯！”鲁兴国没有过多的解释什么，只是点了点头，便收回了手掌，就仿佛，他生怕被郑祺发现什么似的。 而郑祺，却也没有太过深究有关于鲁兴国的事情，只是深深的看了鲁兴国一眼，便将视线转移到了马浩然的身上，笑着说道：“你这家伙，是不是灾神附体？怎么你去哪，哪就会发生凶案？大家连一天完整的假期都没有享受，就被你给喊来了！” 马浩然不太适合说说闹闹，所以，对于郑祺的半开玩笑的话，只是左耳听，右耳出罢了，随后，三人一边走向老宅，马浩然一边为郑祺讲述起了整个案件的过程，从他们进入莲花村开始，一直到马浩然想以痕迹学来追查四名嫌疑人的过程，以及最后，几人相见之前的事情，全都一股脑的说给了郑祺听。 听了马浩然的叙述之后，郑祺不由的皱起了眉头，一边揉着下巴，一边点燃了一支香烟，“小叶和老李他们，已经开始验尸，排查现场的指纹和痕迹……还有，案发现场的脚印我已经看到了，而且还问过几名村民，村民们都说这是鲁家老爷子的鬼魂，在回魂夜那天回家，索了死者鲁卫的命，这种传言会在民间造成很大的影响，也会给社会稳定，造成很大的冲击，所以，这件案子，我们必须要尽快解决，而且，还要完美的解决！” 仿佛为了印证郑祺所说的话那般，当马浩然三人走到老院正中的时候，外面的围观群众，也爆发出了一浪高过一浪的议论之声…… “鲁家老爷子的鬼魂昨天晚上真的回来了，还在鲁家老宅里面留下了鸡脚印！” “鸡脚印？我记得，鲁家老爷子今年七十三岁，属鸡，对吧？” “好像还真是属鸡！” “这不就是回魂吗？连生肖脚印都出来了！” “我的天！这不是阴魂索命吗？” 随着议论声不断爆出，老宅外的村民们，也越来越慌张，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太好，一种叫做“恐慌”的气氛，逐渐占据了所有人的内心…… 再说院中的郑祺，颇为无奈的耸了耸肩，双目扫了一眼警戒线外，那群深陷“回魂夜”恐慌的村民们，深吸一口烟，这才对马浩然苦笑道：“这件案子，已经引起了民众的恐慌，更何况，现在是信息社会，我相信，最多一小时，回魂夜血案，就会传遍整个金陵市，乃至是全国，其影响力，绝对不会比我们几天前刚刚破获的黄狼诡影案小，所以，浩然，我们可要加把劲，尽快破获此案！” 马浩然没有正面回答郑祺的话，而是出言对郑祺问道：“案发现场和尸体，有什么新发现吗？” “我们也是刚到不久，暂时还没有取得什么突破性的进展！”郑祺摇了摇头，言罢，便将手中几乎燃尽的香烟扔到了地上，用力的踩了一脚，这才继续说道：“走吧！先进去！” 话音落地，马浩然和鲁兴国，便与郑祺朝着老宅走了去。 当马浩然三人走到老宅门口的时候，三人几乎是不约而同的将目光定格到了老宅正门前那一滩白面之上，与其说是看白面，不如说，三人是在看白面上的鸡脚印，这，才是引起民众恐慌的关键点！ “浩然，这鸡脚印，你有什么看法？”郑祺朝着印在白面上的鸡脚印扬了扬下巴，扭头对马浩然问道。 “我不相信是因为回魂，而产生的鸡脚印！”马浩然异常坚决，斩钉截铁的回答郑祺的问题。 “说实话，我也不相信！”郑祺一边轻笑一声，一边蹲下了身体，并且伸出了手指，在鸡脚印的上空，比划了起来，“这些鸡脚印，完全没有纹理和爪痕，看起来，既真实，又虚假……” “既真实？又虚假？”马浩然呢喃的重复起了郑祺的话，似乎，他没有听懂郑祺所要表达的意思。 郑祺笑了笑，继续说道：“所谓真实，那是因为，这鸡脚印，真真切切存在于我们的眼前，并且真实的存在于案发现场……所谓虚假，没有纹理和爪痕，完全只是一个大概的鸡脚印轮廓，我们无法判断，这是否是真的鸡脚印……不过，也正是因为这完全矛盾的真实与虚假，才让整个案件，显得更加诡异，毕竟，起因是回魂夜的生肖脚印，如果太过逼真，又怎么能体现出神秘呢？相反，这鸡脚印，越是虚假，所能引发的恐慌和真实度，便越高，因为，在民众心目中，这是来自于灵魂的脚印！” “而这既真实，又虚假的鸡脚印，恰恰是凶手最狡猾的地方，凶手想将这里，伪造成一个阴魂索命的现场，助他逃出法网！” “尸体我看了，疑点很多，包括怪异的血迹，致命的伤口，接近开放的案发现场，故意留在尸体旁的凶器，不自然躺状与暴露在空气之中的上半身，这些，都足以称之为破获此案的关键点，但其中，最关键的疑点，我认为，是这些鸡脚印，只要能解开这个谜团，那么，本案，绝对会有巨大的突破，甚至能够锁定嫌疑人！” 郑祺这番话，说的马浩然不由一愣…… 马浩然依稀记得，打从血腥玛丽案起，郑祺似乎都没有展露过他在推理方面的能力，所有的案件，大小线索，郑祺都会先询问马浩然，或者等着马浩然来解开谜团，他，就像是局外之人，除了给予马浩然最大的权限和便利之外，其他事情，他从不插手！ 而这次，郑祺却是破天荒的开始展现他的推理和侦查能力，着实让马浩然有些意外！ 当即，马浩然便向郑祺投去了一抹复杂的神色，就好像是在问郑祺，这一次，他为什么会一反常态，亲自展开侦破工作？ 而郑祺，他仿佛能够看穿马浩然的内心一般，自顾自的点燃了一个香烟，深吸一口，这才慢悠悠的说道：“浩然，你很像年轻时候的我，所以，我想给你最大的空间，发挥你的才华，但这一次，死者是你朋友的二叔，我担心你的思维会因此而受到影响，进而，影响到本案的进度，所以，我不得不出手了！” “郑队……” 马浩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他那万年不变的表情，也产生了一丝动容，一股暖意，也是袭上了他的心头，因为，马浩然怎么也没想到，郑祺竟然如此看重他，更是不遗余力的在暗中培养他！ 最重要的是，郑祺之所以准备亲自出手，更多的，是害怕马浩然因为鲁卫之死，而联想到他死去的父亲，毕竟，鲁卫是鲁兴国的亲叔叔，而鲁兴国又是马浩然最好的兄弟之一！ 郑祺，不想让马浩然，将那条已经隐藏到内心最深处的伤疤，再次被揭开！ 这些，马浩然都清楚，所以，他的表情才会动容，内心才会产生波动！ 郑祺的脸上，仍旧挂着玩世不恭的笑意，“如果你觉得状态可以，不会因为死者与你有千丝万缕的关系，而扰乱你的思维，那么，你可以参与本案，如果你……” “我没问题！”马浩然异常坚决的低吼了一声，似乎，他想用他的声音，来表明他的决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