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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铁匠的娇蛮妻 第64节

    然而她的挣扎,她的抽搐,她的癫狂丝毫未停。

    面目变得狰狞。

    连额头处的细细经脉都崩了起来。

    待薛平山反应过来之际,只见她在咬自己的舌头。

    薛平山一惊,立马松开了她一只手,去掐她的脸。

    他用力的掰开了她的腮帮子,掰开了她的嘴,只见嘴里已是鲜血直流。

    沈媚儿朝着薛平山又抓又挠,似乎丝毫无法缓解她的痛苦,薛平山怕她伤害自己,最终,将袖子勒起来,随即,将他粗壮有力的胳膊,送到了她的嘴边。

    一口,两口。

    沈媚儿紧紧咬着,将所有的痛苦发泄在了他的胳膊上。

    待她松口之际,癫狂与抽搐终于缓缓消散了。

    薛平山的胳膊皮rou模糊,胳膊上一块rou摇摇欲坠,仿佛随时掉落。

    “救我```呜呜```‘

    “爹,娘,打铁匠```”

    平复下来的沈媚儿再次陷入了周而复始的噩梦中,反复循环,好似永远无法醒来。

    她到底怎么了?

    这不是病。

    没有人生病会是这样子的。

    仿佛经历过什么绝望又痛苦的时刻,无处宣泄,无处躲避。

    她不是被父母捧在手心里的宝么?

    一瞧,便知是被含在嘴里宠着长大的,单纯天真到了极致。

    何至于如此痛苦。

    薛平山想不通,也压根没有时间多想。

    “救我```好疼,呜呜,打铁匠救我,救救媚儿```”

    终于,在她再一次呼唤他,在她在一起呼救之际,薛平山将躺在床榻上的人一把挖了起来,他直接坐在了床头,将她挖出来,抱在了怀里,只缓缓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在她耳边低低道:“我在。”

    薛平山声音一起,陡然只见梦里的她梦魇似乎微微一停。

    不多时,她继续痛苦挣扎。

    她喃喃一句,他便在她耳边低低回一句:‘我在,我在,我在```”

    不知是不是因为他的回应,还是因为他的拥抱,让梦里的她感应到了丝丝安全感,渐渐的,她的情绪不再像之前那么激烈,那么疯狂,却也并没有停下来。

    薛平山丝毫不厌其烦,只用力的将人紧紧搂着,一边又一边的在她耳边安抚着。

    一夜,无比冗长,却终是渐渐趋于平静了。

    次日一早,天还未亮,小元氏便忍着病痛来到了沈媚儿的屋子里,她昨夜昏睡了过去,才刚一醒来,便直奔向了沈媚儿屋子。

    门一推开,小元氏心急如焚的来到了沈媚儿榻前,不想,竟被榻上的情景吓得当即险些魂飞魄散。

    小元氏吓得当场尖叫。

    只是,尖叫的声音被人生生捂住了。

    范氏紧紧握住了小元氏的嘴,随即,连拖带拽的,将人拖出了屋子。

    屋子外,待走远了后,范氏这才缓缓松开了小元氏。

    这会儿,小元氏整个人还浑身发抖,压根理不清楚这里头的头绪来,不知过了多久,小元氏终于找回了自己声音,只颤着声音道:“屋子```屋子里那男人是```是那打铁的薛师傅?”

    显然,小元氏是疑问的语气,却又分明是肯定的回答。

    话音一落,还不待范氏回答,小元氏便又白着脸道:“他```他怎么能上媚儿的榻,塌了天呐,这```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不成,我得去瞅瞅,媚儿最好脸面,他们```他们若是有了肌肤之亲,那薛师傅又不愿娶媚儿,媚儿这辈子岂不是完了!”

    小元氏边念叨着,边心急如焚的便要往回赶。

    不想,范氏立马将人拦下了,只叹了口气,道:“放心,他会对媚儿负责的。”

    话音一落,范氏再次叹了口气,道:“我也是无法子了,昨儿个夜里媚儿数度发作,无人压制得住她,我担心,我担心她会残害了自己,又听到她再唤那小薛的名字,这才迫于无奈将人请了来,你要怪,便怪我罢。”

    屋子外,范氏将昨儿个的惊心动魄描绘给了小元氏听。

    小元氏听得频频落泪,只呜咽道:“媚儿究竟是怎么了,竟要频频遭这般罪受!”

    屋子里。

    在小元氏冲入进来的那一刻,薛平山其实已经醒了。

    他一夜没睡,只在天色微亮起时,微微阖了下眼。

    这会儿睁开眼,只觉得浑身酸痛不已,浑身僵硬。

    不过一低头,便看到了怀中的人安睡的侧脸。

    薛平山将手缓缓抚上她的额头。

    烧退了。

    第86章 梦初醒?

    退烧了。

    是不是代表```快没事儿呢?快醒了?

    这样想着, 薛平山只微微抿着嘴,随即,小心翼翼地将人搂着搁到了床榻上。

    细腻白皙的皮肤。

    圆润圆滑的香肩。

    薛平山丝毫不敢多瞧。

    他揭开被子, 轻手轻脚的盖在了她的身上,随即,弯腰捡起地上的衣裳披在了精壮的身上,而后, 犹豫再三, 便又缓缓揭开了被子, 将脸偏了过去, 小心翼翼地伸手, 将垂落在她身侧的衣裳拉拢起来,试图替她穿戴整齐。

    昨夜, 她出了一身的汗。

    他用削圆的竹片替她刮痧退烧。

    她的整个后背, 整个后颈, 是大片大片的血痕。

    只是,手刚刚触碰过去, 所探之处,一片柔软滑腻。

    薛平山额头再次冒了汗,手却立马收了回去。

    再次探过去之时, 陡然察觉到一丝异样。

    薛平山嗖地一下扭头,便对上了一双浸了水般的湿漉漉的眼。

    薛平山微愣了一下,偌大的手掌还一时僵直在了半空中,不知过了多久, 微微握成了个拳头,飞快收了回。

    初醒的沈媚儿这会儿双眼还有些朦胧,整个人还有些恍惚, 眼前彷佛有一层白雾笼罩着,她并没有看清楚什么。

    三日三夜未醒,此番退烧转醒,整个身子极度虚弱着,各项身子机能尚且还处在半苏醒半昏睡的状态。

    以至于整个人只有些呆愣。

    只呆呆地看着前方,久久没有回应。

    不知过了多久——

    “水。”

    沈媚儿喃喃喊着。

    然而一开口,嗓子就跟哑掉了似的,完全听不清楚再讲些什么,沙哑得不成样子。

    薛平山原本心脏漏跳了一拍,莫名慌乱了一下,听到沈媚儿的喃喃低语,他很快缓过神来。

    他听懂了。

    薛平山只定定的看了她一眼,随即大步转身倒了杯茶过来。

    “醒了?”

    他像昨夜似的,小心翼翼地将人扶了起来,只让她倚靠在了他的身上,随即,端起了茶杯,小心翼翼地送到了她的嘴边。

    昨日,还十分生疏的举动,到了今日,竟莫名有些熟稔了起来。

    例如,抱着她。

    例如,喂她吃茶。

    薛平山从来不是个轻易跟人熟稔的人,更何况,还是女人。

    他鲜少跟人建立亲密关系。

    何况,他是武人。

    对于一切试图靠近的东西,或者人,他们天然警惕警觉,往往,在所有东西所有事情即将靠近的前一瞬,便被他一举歼灭了。

    薛平山此生最亲密的朋友,战友,伙伴,是跟随他多年的那匹老马。

    可眼下,兴许连他自己都不曾发觉。

    他十分自然的在靠近她。

    水送到了嘴边,沈媚儿只囫囵吃了几口,便将整杯水一口气吃了干净,似乎还有些意犹未尽。

    好在,薛平山早有准备,他直接将整个茶壶拎了来,又倒了一杯,送到沈媚儿嘴边。

    沈媚儿如同缺了水的鱼儿似的,只小口小口急急吃了几口,待解了渴了后,沈媚儿整个人这才后知后觉的清醒了几分。

    这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给她喂水的人竟然是```竟然是他,是打铁匠!

    沈媚儿怔了一下,只仰头愣愣的看着他。

    眼睛一眨不眨的。

    薛平山微微咳了一声,也定定的看着沈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