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心机美人[重生]在线阅读 - 第14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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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燕攸宁方才听他说的是“请”,有些好奇:“你们早就谈好了?”

    但身旁却短暂地没有声息,过了片刻,才听霍西洲说道:“不,等他到了长安,我将他抓来给你看病。”

    “……”长渊王办事自有他的风格。

    “但是,”燕攸宁也侧身过去,忽然就伸出手抱紧了霍西洲的肩背,将整个人贴在他的胸口,在他的怀中犹如归巢的小鸟栖息,“你可还记得,前世,西夷妄图挑战大周,他们用我身上的一块贴身玉佩为引,引起大周与西夷双方勇士的争夺,而就是在那一场,你被李苌……”

    霍西洲倏然垂下目光,打断了她的话:“阿胭,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记得当初他在洞房里并没有说这句话。

    他那时只觉得,前尘已了,李苌已经死了,在人身后编排,不是君子所为,何况洞房花烛时分,燕攸宁已经是他的王妃,他更没这个必要。

    燕攸宁的脸色瞬间凝滞,过了好半晌,才幽幽道:“是燕夜紫对我说的。”

    霍西洲猜想,上辈子他既然死了,那么夺得天下的无外乎两人,一则是左仆射,一则是周骠,而燕夜紫则是周骠之妻。

    但霍西洲依然感到奇怪:“她为何要对你说这些。”

    “可能是人之将死吧,她对我也没了什么顾忌。”燕攸宁自嘲一笑道。

    霍西洲的臂膀收紧,露出吃惊的神色。但他很快意识到,自己不该吃惊。

    不管是谁得了天下,他们都会对这个二嫁贼佞的前皇后不得善了。看来,阿胭应该受了他们利用,当初她身旁那个给自己送相思之物的名叫秋雯的婢女,是受人买通。怪他当时一心狂喜,被她竟爱着自己这种虚无缥缈的谎话所欺骗,没有细思当中的蹊跷。

    燕攸宁又沉默了一下,前世的事还是轻易过不了,她叹了口气:“我死了呀,夫君,我和你一天死的,而且也是喝的那杯一模一样的毒酒。”

    是她犯了蠢,想来,如果不是她听信左仆射的诱骗,如果不是她怀疑霍西洲娶她蓄意报复,最后的结局定会有所不同。她的一念之差,铸成了无可挽回的大错。

    “我想,临死前的时候,我应该是觉得,我是你的妻子吧,所以选了饮鸩自杀。”

    难言相信,燕攸宁的眼眸乌溜溜的,却什么都无法看见,她看不见霍西洲此刻俊脸上微微扭曲的肌rou,随跳动的青筋抽动了数下,震惊散去之后,他只能用力抱紧她,将脸埋入她浓密的乌发间,嗓音低沉而阴郁:“不要拦我,我必杀东淄王侧妃。”

    燕攸宁道:“我这么说不是伪善,但是,大局为重,现在不是明着开罪于李苌的时候,夫君,你还需要几年的时间,等这天下按照它既定的走势,如同前世争储一样再次大乱。不乱,则不兴,不破,则不立。”

    她摸到霍西洲发凉的掌心,揉了揉霍西洲坚实的不可撼动的腕骨,低声道:“你放心,这一次我绝对不给你扯后腿的。”

    “想要天下,那就去要,天子将崩,宗室子弟没一个如你,乱世胜者为王,各凭本事。我会永远陪着你的!”

    这样的话,温柔而有力。霍西洲的心脏急促而剧烈地搏动,令他整个人血脉贲张。

    第80章 叽里咕噜,咕噜叽里。

    自从那日在留侯府, 与霍西洲不欢而散以后,林侯足足闭门不出有五日,谢客, 一律不见。

    他将自己锁在兵器库房中, 一待就不肯出来,除了日常的饮食与恭桶需换, 没有人可以接触侯爷。而且就在他们进去看望林侯,也发现, 林侯正在挥汗如雨地练武, 枪、剑、刀、戟、铩、流星锤、九节鞭。兵器到最后胡乱散了一地, 下人们不敢近前, 生怕不小心踩着一脚,将吃食都放在屋外就走了。

    他们不得不去通知郡主, 让郡主想个办法劝说侯爷。

    林墨池赶回长安,当先就是去看望父亲,知他已经锁门五日, 便强迫命令下人将门闩割开,她踹门举步入内, “爹。”

    林侯汗出如浆, 整张脸充血通红, 却又颓丧无比, 坐倒于一片利器当中, 乱发滴汗入颈, 林墨池当即心跳犹如停了, 冲将上前,探看林侯是否有受伤。

    “爹,您这是怎么了?”

    林侯道:“想必你也知道了。”

    林墨池这两年身在北地驻守, 但却也的确听说了声名鹊起的长渊军,以及近来,受朝廷招安,长渊军主帅霍西洲率部下入京受封。

    起初她也心有狐疑,直至天子将赐婚的圣旨颁给霍西洲,霍西洲迎娶永宁郡主燕攸宁,林墨池才终于肯相信,那是两年前,就该死在南蛮疆场的那个男人。

    她咬了咬唇,“爹,项氏余孽不能留!”

    “我又何尝不知!”林侯眼眸恍惚,颓然道,“但是,女儿,你有证据,能够证明霍西洲他是项昀的后人?”

    林墨池的下唇嗑出了深可见血的牙痕,她切声道:“总会有。”

    林侯摇头,“不。西夷已经向天子呈递了朝觐的文牒,再加上北疆的战事一触即发,长云西接西夷,北壤胡族,长渊军战则必胜气势雄浑,远非我大周的将士可比,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令朝廷招安霍西洲的计划破灭,一旦两方兴战窃我中原,则杀戮四野,你的老父我,岂不是成了千古罪人!”

    “那爹你……”

    “可是这项家的余孽不能留!他如今在长安,于陛下是一件极其危险的事情。我一时还摸不透他的目的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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