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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氏走到一旁的椅子上坐了下来,讽刺道:侯爷何时对我宽容了?最近因着这个族妹,可是惩罚了我很多次了。何曾给过我脸面。 谢嘉语看着谢嘉融盛怒的模样,接过来话头,问道:大嫂,我其实不明白,你为何要置我于死地? 这也是谢嘉语一直没有想明白的事情。她知道陈氏讨厌她,但她一直想不明白,这几个人为什么一定要杀了她?她似乎从来没招惹过他们,也没做什么跟他们利益相关的事情。 陈氏眼神锐利的看向了谢嘉语,像是淬着毒,道:你不明白?你自己是什么身份你心中清楚,可是你来了我们文昌侯府之后,吃穿用度都是哪里来的?死人的东西你用着就不会做噩梦吗?! 陈氏的话掷地有声。一时之间,整个厅堂里都安静下来了。 提到死人这个词,谢嘉语愣了一下。随后,渐渐的明白了过来,陈氏所谓的死人是指的她吧? 谢嘉语正想着呢,陈氏又继续说道:你无非就是靠着这一张脸,才能让侯爷心甘情愿的把芷柔院的东西都给你。而你不知道感恩不说,竟然还用得那么心安理得,处处送与他人。果然是小地方来的,不知规矩。 竟然是这个原因! 谢嘉语终于明白陈氏要置她于死地的原因了。只是,芷柔院的东西原本就是她的,她用起来当然非常心安理得。她自己的东西,她想送给谁就送给谁,难不成还要问问无关人员不成? 再看看跪在地上的谢吉耀和赵氏,谢嘉语嘴角牵起来一抹讽刺的笑容。 所以,这三个人才会处心积虑的想要一招杀了她。 想必她被死亡的那些年里,这些人已经把她的东西看成是自己的东西了吧?若不是大哥在上面压着他们,不许他们靠近芷柔院,想必里面早已经人去物空了。 可现在她突然醒了过来。她那些值钱的东西又被她自己用了起来,在这些人眼里,她用的不是自己的东西,而是他们的所有物吧。 想明白了之后,谢嘉语突然觉得有些悲哀。 大嫂,我为何不能用芷柔院的东西?皇上和大哥已经同意我用了,难不成您还有异议不成?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皇上都答应的事情,你何来的不满?谢嘉语冷冷的看向了陈氏,文昌侯府如今为何会没落,难道你心中一点数都没有吗?若非大哥当年娶了你,我们谢家何至于就到了今天这一步? 看着陈氏浑身发抖的模样,谢嘉语又看向了跪在地上的谢吉耀,道:我第一次知道,原来文昌侯府的子孙们如今都已经如此的不争气了。竟然开始觊觎自己已经亡故的姑姑的嫁妆,何其可悲? 谢吉耀本就不是一个主意正的人,还有点懦弱胆小,听到谢嘉语的话,抬起头来想要说几句。然而,看着谢嘉语跟他已逝姑姑相似的面容,又不敢开口了。 或许京城这个地方太过繁华,容易让人纸醉金迷、沉溺其中,我看,大侄子不如去外面历练历练,也好过在京城里一事无成的好。 赵氏听了这话,猛然抬起了头,定定的看着谢嘉语。 谢嘉语像是才想起来她似的,道:看来,正所谓娶妻娶贤,一个好妻子三代好子孙。大侄媳这可是乱家之兆啊!说完,转头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氏。 陈氏缓了缓心神,道:你敢!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 谢嘉语听了这话,微微笑了起来,道:那大嫂就拭目以待,看我敢不敢,能不能!我可不想让大嫂失望呢。 不知为何,赵氏突然想到了那日在承恩侯府的情形,心瞬间冷得像是掉进了冰窟。哆哆嗦嗦泪流满面的抱住了谢嘉语的腿,害怕的说道:姑姑,求您饶了我一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看在我生了三个孩子的份儿上,您不要把我休回家,我求求您了。 说着,开始磕头求饶。 陈氏看着赵氏不争气的怂样,拿起来手边的茶杯砸了过去,茶杯碎地,茶水溅了赵氏一脸,也喷到了谢嘉语的衣裳下摆上。 不知所谓的东西,跪在地上求她做什么?她何来的本事能休了你? 赵氏却依然没有停下来求饶的动作。她知道,陈氏救不了她了。自从谢嘉语来了,这个家的天就已经变了。太子如此礼遇她,太子如此下承恩侯府的面子给她报仇,这都是别人想求而求不来的。 太子跟承恩侯府关系甚好都会如此做,那么他们文昌侯府呢?纵使皇上跟他们家有亲戚,然而皇上承认的也就知道公爹和谢嘉语两个人。 她被陈氏迷惑了!被眼前巨大的利益蒙住了双眼!此时此刻,她只有一个想法,绝对不能被休回家!想到谢嘉语那日用淡定的语气对承恩侯府的嫡长孙说阉了吧,她就知道,谢嘉语绝对能说到做到干得出来。 姑姑,求求您了。你不是最喜欢思敏吗,您把我休回去,思敏以后还怎么著书立作?还有思盛,您不也是喜欢他吗,他以后该如何出仕?他们都是好孩子啊,不能有一个被休弃的娘。 谢嘉语看着跪在脚边的赵氏,拳头狠狠的握了起来,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转头看了一眼大哥,只见他额头的皱纹更加深了,头上也多出来几缕白发,有一缕正好散落了下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