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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千柉一双珈蓝佛眼无声地流转,赤着的上身伤痕累累,侧腹处的血洞皮开rou绽。 整个大殿只剩他一人。 周围碎石陨落轰鸣不断,可青年像是听不到也看不到一般,神情漠然。 而他身前脚下,无主的法器落了一地。 察觉到空间的异动,他抬头望去,只见随着金色漏斗不断上升,视野可见的人又多了好几个。 这边大殿中,奚存剑被两个女修追着满大殿的跑。 他身法极好,扑朔的身影在金碧辉煌的殿宇和浮雕上到处翻飞,嘴里却还喋喋不休。 他宽大的袖摆被风吹的荡起,像只张着翅膀满屋子窜的大扑棱蛾子。 “别追了!你们别追我了!” “小姑娘家家知不知羞?哪怕我英姿潇洒风/流俊俏、让你们一见倾心,可我们是不可能的!” 二女修本就起了杀心,又被吊着满屋子的乱跑,愣是捉不到奚存剑的衣角。 此时再听他口出妄言,其中一使波痕剑的女修气的脸色涨红。 “贼子!看我杀了你!” 苦着脸的奚存剑正挥着袖摆飘忽着,忽然整个大殿都开始震颤; 他原本的落地之处一空,脚底一滑竟踩了个空。 见状另一个略矮的女修深色一暗,两段游蛇般的水袖双手抛出,直卷上奚存剑下坠的身形,朝着自己的方向狠狠一拉。 一柄波痕剑顺势起挑,就要刺穿被裹的像个蚕蛹似的青年人。 呼吸间,水袖中充气般地涨大。 那矮个女修面色一变,连忙抽回自己的宝器,可惜太晚了。 只听轰隆隆的震颤中一道刺耳的“呲啦”声,两条水袖被人从里头撕裂,片片残痕如柳絮一般纷纷落下。 失去本命宝器的女修如遭重创,一口心头血喷涌而出。 她堪堪摔在地上,一张脸刷白如雪,猛地朝着前方看去,一双眼中尽是惊惧。 只见一青年修士迎风落地,他一手捏住那个波痕剑修的脖颈,一团灰色的死气被他踩在脚底; 若是细细看去,便会发现深灰色的死气凝聚成一柄剑形。 奚存剑手一用力,“咯嘣”声便响起,一团雾气在他掌中炸开。 他落地后脚下浓灰缩小,变成一把灰色的雾剑握于他掌中。 又拍了拍衣摆上的金粉,嘟囔道:“什么大能啊,用的是不是真金?” 青年嬉笑于形,可那失了水袖宝器的女修唇却在抖,一双眼眸死死盯着他手中的雾剑。 “北剑……” “你是奚存剑。” 青年人打了个响指,“答对了!看来小爷我的名声还是要比谢千柉响亮点。” 如果说如今的修仙界有天才一辈,仅凭武器或是一个照面便能让人知晓他的身份。 那么有二人必在榜上。 南刀谢千柉,北剑奚存剑。 这二十年来中三千的不世天才,也是蜕凡的第一二人。 沉沉死气缭绕在青年的掌中,他踱步走到矮个女修身前,笑道:“下回别追我了。” 说着,矮个女修便被一团灰雾吞噬。 轰鸣之中,奚存剑还没拔剑起身,便错愕抬头。 只见沙漏悬浮,四周的禁制不知何时尽数破裂。 远处好几个修士都正在‘瞧’着他。 而他呢?正和一女修贴的极近,怕不是要被人误会! 他慌忙抽出噬魂剑,身下炸成一团雾气,为了表示自己清清白白没做什么,他还一蹦三尺跳到老远,挥挥袖子驱散周身的雾气。 “别看我啊,小爷我什么都没干!” 其实陈隐等人根本就没看他。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整个芥子空间剩下的人都暴露在一个空间。 所有人各怀心思。 沙漏代表着什么?四个殿堂合为一体又是什么意思? 陈隐往后撤了两步,视线在这金色大殿中打量一番。 这里是巨魔的识海,也就是棽添的老巢,她总觉得那魔尊就在某个地方看着自己,想必又在谋划着什么坑她的戏码。 似乎是为了响应她的猜测,正中的金色沙漏忽然炸裂开来。 巨大的爆破声让毫无防备的众人心中一跳。 只见沙漏底端的金色流沙像一滩液体似的流动起来,且慢慢漂浮在半空中。 奚存剑不知何时跑到了谢千柉的跟前,眼睛盯着那团光亮低声道: “我去,真的有传承宝贝,咱们俩要不要联手抢了去?” 谁知谢千柉理都不理他,一直直勾勾地盯着左侧的尽头。 那嚣张的尊者徒弟就站在那里,一身汹涌魔气,所在之处冤魂厉鬼环绕嚎叫。 看到那团金色流光不停地摇晃,陈隐心中有种不妙之感。 她不动声色地往盘龙柱后躲去,却见那团金色流液跟着晃荡,顿时变了脸色,飞快地向着身后遁去。 奚存剑瞪大了眼。 只见之前那踏入‘天罗地网’的女修不知怎地就开始往殿外跑。 可最最离谱的是,殿中那亮的刺眼的金色流光竟像是有生命似的,忽然动了。 它直追着那女修的方向射去! “草!这还有没有天理了?小爷我霸气外露,站在人群里是顶顶显眼的那个,天赋更是好的没话说。这宝贝瞎了眼了去追一个凶悍的小姑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