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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说,如果陈隐无法打破天道桎梏,她现在看到的景象或许就是数千年后的大陆。 而躺在石棺中的傅重光,也真的再也睁不开眼睛了。 她又问:“那你呢?你又扮演什么角色?既然你能扭转时间,甚至能将我带到这里,为何不能帮帮他们?” 金书沉默片刻,叹息道:“我又何尝不想阻止天道意识,它在吞噬我的血rou、杀戮我的孩子……” 闻言陈隐心头一跳,尽管她已经有了猜测,但亲耳听到还是心中震惊。 “我本是世界意识的一缕分化,万物皆由我诞生,但可悲的是我虽然为最高意识,却无法插手世界中生灵的繁衍生息,更没有能力直接剿灭天道意识。” “这就是世界意识,是更高的法则在禁锢我。但是我甘心,三界生灵孕育了这么久才有了今天,我又怎么舍得看着他们一一毁灭。” 所以,它虽然能让陈隐和傅重光进入无限轮回,却无法阻止天道作乱。 在最后一次失败后,他强行动用了力量,化为金书系统,将已经毁灭的世界时光扭转倒流,再将两个不同世界的陈隐和傅重光放在一起,试图改变毁灭的命运。 系统道:“我已经违背了世界法则,这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了。” 若非陈隐主动道破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它也不能泄露,否则法则的力量便会直接降落把它掐灭。 原来那所谓的话本,说的都是真的。 陈隐四下抬眼,从世界意识的眼中,她从更高层面看清了这个满目疮痍,即将走向灭亡的世界。 在没有灵气可以吞噬后,天道开始打起了生灵的主意。 三千年后,这个世界上还尚存着一批人,但修行者却很少了。 因为体内灵气气血越丰厚的人,越容易被天道力量吞噬。 现存的人妖魔三个种族,都聚集在一起,在前人留下的结节中苟延残喘。 每个人的脸色都带着疲惫、以及对未来深深的绝望。 曾经每一个惊艳决绝的修行者都想过逆天而行、成就大道,但现在天反而是他们死亡的坟墓,何其可笑。 她眼中的世界再次流转,似乎又快进到了数千年后。 这里的世界更加贫瘠,甚至称得上溃烂,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任何生机,天和地面都是漆黑一片。 陈隐看着,心里陡然生出一股强烈的悲哀和痛苦,那种情绪像潮水一般几乎要将她湮灭,让她无法呼吸。 稍稍思索,她便意识到这不是她本身的情绪,不由得看了一眼识海中的金书系统。 因为她借助的是世界之眼,也能和世界情感共通,这是世界的悲鸣。 荒芜尽数散去,她眼前重新浮现出一片平静的海面。 陈隐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原来什么都没有灵海是这么好看。 她微微沉吟,而后道:“如果我能突破天道的禁锢,就能让傅重光和世界恢复么?” 金书系统微微一晃,“只要天道禁锢破灭,被封锁入梦魇的圣神就能察觉到异样、从而苏醒,届时哪怕是天道也无法抵挡圣神被欺骗的怒火。而你乃是天地间孕育而出的反骨,也唯有圣神能将你毁灭,无论是我还是天道都不可以。” 陈隐心中了然,怪不得每个世界中,天道意识都要设置陷阱和重重误会,让他们相互残杀、成为不得不刀剑相向的仇人。 只要让他们相互消磨彼此的力量,天道便能坐收渔翁之利。 一袭红衣的女修唇角带笑,眼底却一片冰冷。 她抬头看着万里晴空,“好一个天道!” 收回视线后,陈隐心底翻腾的怒火逐渐平静,这一刻她又显现出上古魔将的气魄。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 她的这次轮转几乎是世界意识给的,而她最为重视的亲人、爱人,此时都在等着她。 这已经不单单是她的使命,更是她心之所向、心之所愿。 陈隐右手一紧,顿时指尖浮现出魔纹,五爪也变得锋利如鹰爪; 她默然划开了自己的手心,沸腾的血液顿时从伤口处溢出,并没有涣散滴入身下的灵湖,而是像被一股力量包裹着满满凝聚、悬浮,在她眼前漂浮出一颗血球。 这血液之中蕴含的力量难以想象,是陈隐逼出的心头血,蕴含着羽化期的庞大能量。 待这心头血被挤出,她面色微微泛白,手上动静并未停止。 只见她那伸长的、刻印着上古繁密魔纹的指尖满满搅动到血液中,一点漆黑的光芒逐渐在血中浮现,仔细看去竟是一片极小的密密麻麻的符纹。 一直在陈隐识海中的棽添是听不到她和金书系统对话的,也不知道她要去哪儿,但此时感受到这血液中渐渐升起的力量,棽添警觉道: “陈隐,你在干什么?” 这股力量和密法显然不属于这个时代,而是属于上古,属于荒岸; 但已经吸收了荒岸记忆碎片的陈隐,也能运用的得心应手。 她没有应棽添的话,而是凝神紧盯着眼前悬浮的血球,指尖在血液中轻轻抖动,不停地勾画着黑色的符纹。 随着她的动作,四周的灵气和力量尽数被调集而来,涌入她眼前的血球,脚下原本平静的海面也开始荡起涟漪,并越来越汹涌。 仿佛有什么深海巨兽,即将从海平面下冒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