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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族无名 第256节

    别说全部,陈默军中有一半有这样的水平,两军交战便能占尽便宜。

    张郃策马出阵,来到两军阵前,朗声喝道:“武义何在,在下张郃,可否一见?”

    “将军,这张郃武义高强,当心有诈!”成方沉声道。

    “无妨!”武义摆了摆手道:“敌军主将亲自前来,若不见上一见,岂非弱了我军气势?”

    当下拍马出阵,在张郃身前二十步处停下,这个距离,张郃便是想要出手,武义也有足够的时间调马回营,更何况张郃乃三军主将,一般是不会亲自上阵杀敌的。

    “在下武义,见过张将军。”武义对着张郃遥遥一礼。

    “不知将军何故犯我疆界?”张郃打量着武义,皱眉问道。

    “这普天之下,皆为汉土,袁绍枉立伪帝,我等前来征讨,有何不可?”武义冷然道。

    “洛阳天子,并非正统,那刘能不过市井之徒,如何能担当帝位?”张郃冷冷的盯着武义,沉声道:“还望将军莫要再错,此时收兵,你我两家还可为友邦。”

    “笑话,你可听过天无二日,国无二主之说?今日我军出兵,收服冀州,乃合大义,将军才该早些器械投降,以免他日城破之际,不得善终!”武艺冷然道。

    “如此说来,将军是不愿退兵了!”张郃森然道。

    “你若肯投降,岂非便免了一场兵戈?”武义傲然道:“将军乃当世良将,我主亦颇为欣赏,若将军肯弃暗投明,他日封侯拜将不在话下,何必为了袁家小儿赔上身家性命?”

    “狂徒,我主乃五世三公,汝乃何人,安敢出此狂言?”张郃大怒,厉声喝道。

    “五世三公?”武义不屑道:“先有袁公路篡汉自立,后有袁本初擅拥伪帝,袁公路已成冢中枯骨,袁本初幸得早死,否则,此刻亦是我家主公阶下之囚!如今只剩两小儿,却是相互征战不休,我劝你早些投降,以免他日败于我手,误了你这河北名将之称号。”

    “那便看你有没有这手段!”张郃知道对方是在激怒自己,刚刚相互试探,败了一阵,此刻若强行出兵,也是自取其辱,当下冷哼一声,调转马头道:“我便看你如何胜我!”

    武义看着张郃离开的方向,紧了紧手中的刀,最终还是放弃,调转马头道:“便叫你知道我关中将士之悍勇!”

    两家主将各自回营,却并未开战,张郃徐徐退兵,回营防守,武义观敌阵势,无机可趁,当下命人安营扎寨,只待来日攻营。

    第二百三十八章 首胜

    新建的辕门之上,武义远远眺望着冀州军的大营,一边对照着地图观察,张郃的大营建在朝歌以西十里处,大营横向足有五里,张郃抵达后便不断加固,如今这大营,已不比一座小城差多少,而且跟朝歌互为犄角,对方兵力有多少暂时还不知道,但光是这座大营,想要攻克都不易,更别说还有朝歌在侧,使武义没办法全力攻营。

    初次交锋,武义胜出,但这只是小胜,冀州军虽不及关中军精锐,但也不是乌合之众,武义收起图纸,看向身旁的王彪,指着大营西方道:“在此处设一座副营,便由王叔坐镇。”

    “喏!”王彪答应一声,便带人去设新营。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武义整点兵马,命成方前去敌营外搦战,张郃虽经昨日一战,摸清了一些对方的底细,却也不愿弱了自家气势,当即派一部将率精锐兵马出营迎战,两支人马在营外杀得血rou横飞,这次冀州军派精锐出阵,倒是没有如昨日那般不堪,但也未能讨得便宜,最终两家算是以平局收兵。

    双方刚刚碰面,相互间打的还都算克制或者说谨慎,毕竟武义这两年一直休兵,未曾打过打仗,作为陈默心腹武将,他心中有不少压力,陈默麾下人才济济,他这个心腹武将若没有能拿得出手的战绩便是能居高位也难以服众,会让陈默难做,而张郃这边,自然更不能输,这朝歌一但失守,邺城以南,将再无可守之处。

    双方各自收兵,武义思索破敌之策,张郃却是继续巩固防御,他要做的,便是守住武义。

    双方相持两日,张郃这边的援军却是先到了,而且来的还是冀州老将韩琼。

    “见过老将军!”张郃亲自出营相迎,韩琼号称北地老枪王,包括已死的颜良、文丑在内,都受过韩琼指点,都算是韩琼晚辈,如今韩琼赶来,还带来大批援军,张郃自然高兴。

    “听闻贼兵已至,老夫催兵连夜赶路,总算赶来,如今战事如何?”韩琼伸手扶起张郃,示意他不必多礼,一边与张郃回营,一边询问道。

    “不太顺利,那武义用兵相当谨慎,而且关中兵马骁勇,若单以兵力来算,我军还吃亏些。”张郃一边走一边说道。

    “这武义我也听过其名,乃陈默同乡,虽多历战阵,却也算不得良将,不过凭借陈默名声才有今日地位。”韩琼对武义显然不怎么看得起,一边摇头一边笑道:“儁乂太过谨慎了些,明日待我领兵出战,必破那武义!”

    张郃连忙劝道:“老将军一路奔波劳苦,方才至此,不如先歇息一日,改日再战如何?”

    韩琼如此轻敌,张郃担心他吃亏,想要明日让韩琼见过武义军阵,再做计较。

    “哈哈,儁乂无需担心,老夫戎马一生,区区无名小儿,何足挂齿,待我明日破他军营,让那陈默知晓我冀州将士的厉害。”韩琼哈哈一笑,豪迈道。

    “老将军不知敌军深浅,莫要大意!”张郃劝道。

    “你啊,谨慎有余,却少了军人气概,这般畏首畏尾,如何能打胜仗,莫非以为我年迈,打不得胜仗?明日你且督战,看我斩那小儿首级!”韩琼有些不悦,只当张郃看自己年迈。

    “郃并无此意。”张郃见苦劝无果,只得答应,有自己在侧,这边兵力雄厚,料想无甚大事。

    另一边,武义也得知这边来了援军。

    “张郃已是颇为难缠,如今又来了一个韩琼,这仗不好打。”王彪得了斥候通报之后,摇头叹道。

    “王叔,这韩琼很厉害?”武义听过韩琼之名,在代郡与太史慈打过一仗,太史慈竟然没能讨得便宜,不过也未必就有多强吧?

    “将军年少了一些,不知这韩琼之名,早年在燕赵之地,这韩琼之名可不小,曾单枪匹马破胡营,不但武艺精湛,而且兵法精通,可惜后来朝堂昏暗,便弃官回乡,再然后被袁绍请出,这些年来,为袁绍南征北战,着实立下不少战功,鲜有败绩。”王彪笑道。

    武义点点头,心头有些沉重,见众将都有些沉重,微笑道:“诸位不必如此,那韩琼纵然厉害,也不过一老卒尔,他身经百战,我等随主公征战至今,也未见得比他差!”

    众将默默点头,但毕竟是人的名树的影,韩琼这种老一辈名将作为敌人,心中都有些犯怵。

    武义示意众人各自回去,心中有些压抑,这尚未开战,士气便先弱了三分仗还怎么打?必须想个法子重振士气才行。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武义见敌人来了强援,本没打算出战,但韩琼却是一大早便点齐兵马前来搦战。

    “将军,敌将韩琼正在营外搦战。”一名将领进来,对着武义一礼道。

    “诸位且随我上辕门观战。”武义皱眉,起身道。

    敌人都打到门外了,若龟缩不前,恐怕士气会更加低落,就算不能破敌,也不能先挫了自家锐气。

    当下,一众人出了大帐,一路赶到辕门。

    辕门之外,但见对方队列齐整,军容整肃,气度森然,上万人气势连接,令人有股压抑之感。

    “冀州竟然也有这般兵马?”武义有些诧异道,只看这军容,比之关中精锐也不差多少。

    “这些当是跟随韩琼征战南北的将士。”王彪沉声道。

    韩琼一生南征北战,其麾下将士也是浴血沙场的老兵,非寻常军队可比。

    正观望间,便见对面一将出阵而来,朗声道:“寨中逆军,可敢出营一战?”

    武义神色一动,看向身边众将道:“稍后我拿话去诓那韩琼后撤,诸位各领兵马,只待其退兵,便自各门杀出,杀他个措手不及!”

    众将闻言点点头,各自离去,只剩武义来到辕门之上,朗声道:“我乃营中主将武义,韩将军若是敢战,我自求之不得,但韩将军将兵马压至此处,我若出营,必然趁势来攻,义久闻韩将军之威名,却不想还以此微末伎俩诱我出营,实在辱没了其威名。”

    那将领当即策马回到阵中将武义之言告知韩琼。

    韩琼闻言冷笑一声:“区区小儿,也配让某用计,你且去与他说,我愿退兵百步,让他列阵,只看他敢不敢出来。”

    那将领答应一声,调转马头飞奔至营下,大声道:“我家将军问你,我军愿退兵百步,你可敢出战?”

    “只要韩琼敢退兵百步,我便出兵,告诉他,他老了,他的那一套带兵经验,已经过时了!”武义不想这韩琼竟如此轻易中计,心中大喜,脸上却是做出狂傲之色,朗声道。

    那将领也不多言,调转马头回营去传话。

    武义回头,见营中军队已经集结向各门,告诉两边亲卫道:“传令各军,一会儿号声一起,便通通杀出营去,莫管其他,只管追杀敌军,鼓号之声不止,便一直杀下去!”

    “喏!”

    另一边,韩琼听到将领传话之后,勃然大怒,厉声道:“无知小儿,安敢辱我,告诉他,我这便退兵,让他快快出兵,看他有何本事敢出此狂言!”

    “喏!”

    将领再来传话,武义傲然笑道:“好,我便应了此战,尔等尽管退兵!”

    当下,韩琼指挥兵马退兵,准备退出百步之后,再跟武义交手。

    只是大军刚刚开始退,武义这边却是辕门大开,王彪、郑屠、韩凯、白骠四支人马伴随着鼓号之声汹涌而出,也不列阵,一边高喝贼军休走,一边望着对方杀奔而去。

    这边冀州军有些懵了,虽说韩琼退兵是为了让开地方让对方出来再打,但不可能一个个去告知,在寻常将士眼中,退兵就是退兵,哪有什么百步之说,此刻见对方从后方杀来,只当是败了,尚未开战,便开始逃了。

    韩琼此刻也反应过来被武义给耍了,当即喝令停止退兵,准备调转马头与关中军大战,但此刻已经开始退兵,仓促之间,哪里容得临时变阵,但见关中军在各自的将领带领下,一个个如同虎入羊群一般嗷嗷杀来,不过片刻功夫,冀州军便被杀得丢盔弃甲,血流成河,此刻任韩琼有天大的本事,也难掩颓势。

    只见韩琼在阵中怒吼连连,想要止住败势,但到了此刻,败势已成,兵败如山倒,哪里还有扭转的余地,韩琼本人被败军裹挟着,眼看着自己亲手带出来的精锐因为自己一时大意,一个个倒在血泊里,心痛的想要吐血,几次怒吼着带着亲兵杀回,想要力挽狂澜,但败势已成,再想扭转哪有这般容易。

    另一边,张郃本来只是掠阵,韩琼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就算狂了一些,料想那武义也是闭门不出,谁想韩琼竟然自己主动后撤,被武义杀得丢盔弃甲,连忙带着人马从侧翼杀到,逼得武义不得不鸣金收兵,这才避免韩琼全军覆没,即便如此,一场厮杀下来,韩琼手下精锐死伤近半,整支军队都被打得溃不成军。

    第二百三十九章 老将折腰,伯道兵临

    “将军,此战大胜!”王彪等人回来交了兵马之后,便找到武义,一个个脸上带着兴奋的表情。

    那可是韩琼呐,河北老枪王,一生征战沙场,威名赫赫,真正的老一辈名将,今日却被他们打的丢盔弃甲,别管用的是什么手段,战场上只论输赢,不管手段的,况且兵不厌诈,韩琼自己大意被武义力挫。

    “此老治军颇有本事,今日虽胜,却是其轻敌大意,诸位莫要大意。”武义微笑道,击败韩琼,他自然也高兴,至少这次算是有了拿得出手的战绩来,但也没有因此而觉得自己就比韩琼强。

    武义出身贫寒,骨子里是有些自卑的,本身也不是什么天赋异禀之辈,他的能力,不足以让他自傲,所以每每临战,未算胜,先算败,这也是他无论跟谁打,都能打个平分秋色的原因。

    “经此一战,将军足以扬名天下。”王彪坐下来微笑道:“不过那韩琼吃了此番败仗,怕是锐气尽失。”

    韩琼的名声给关中将士带来的压迫感,随着今日一战荡然无存,韩琼又如何?败逃的时候一样狼狈。

    “将军,主公大军已至鹿肠山,今日当能抵达!”便在众人欢庆之际,一名斥候统领匆匆进来,对着武义等人一礼。

    却是陈默那边已经集结了各部人马,又在后方做好粮道保障之后,便率领大军向朝歌而来。

    “可惜,未能突破贼军防御!”武义有些遗憾,虽然战败了韩琼,但他们自身也有不少损失,而且张郃在侧,武义便是能耐再大,也难以在兵力不占优的情况下攻破这两人的大营。

    “将军已经做得足够好,此番击败韩琼,我军士气大盛,只待主公赶来,区区韩琼、张郃,何足道哉?”王彪等人笑着劝道。

    陈默可是以少胜多,击败过袁绍的十万大军,而且是完全正面硬抗,那韩琼就算号称名将,但若看战绩,这种十万规模级别的大战都未曾参与过,更莫要说统帅了,加上韩琼刚刚被武义击败,众人对于击败韩琼、张郃,进取邺城这件事有着充足的信心。

    “诸位且去扩建营寨,另外安排防御,那韩琼虽败,但此战能胜颇为侥幸,三军将士可以傲,但我等却不可妄自尊大,坏了主公大事,切记警惕敌军偷营。”武义肃容道。

    “喏!”众将领命,各自离去。

    另一边,韩琼败退回营,见张郃过来询问,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他堂堂河北大将,今日再战场之上竟然犯了如此低级的错误,实在无颜见人。

    张郃过来之后,却也没提兵败之事,只是一礼道:“老将军,方才斥候来报,贼军开始扩建营寨,恐怕是贼军主力赶到,这一仗可不好打,我等需早做防备。”

    毕竟是自己前辈,而且韩琼经此一战,应该也已收了轻敌之心,张郃并未因为战败之事而再苛责韩琼,这让韩琼相当感激。

    轻轻地叹了口气,韩琼对着张郃一礼道:“此番战败,挫伤我军锐气,老夫难辞其咎,此战便由儁乂做主,老夫便在儁乂帐下听命便是。”

    此前张郃已经劝过他莫要轻敌,他却未曾在意,如今兵败回营,韩琼实在没有老脸继续跟张郃争这主将之位。

    张郃也没客气,当下点点头,指着地图道:“这大营所设之地,与朝歌互为犄角,关中军要过此地,若他绕行,后路必然被断,所以朝歌乃关中军必得之地,我意与老将军分守朝歌与大营,互相接应,陈默挥军攻城,我可率大军袭扰其后方,若他挥兵来攻大营,则老将军可率部袭取其后,他若分兵,则你我可借助城防之力,消耗其兵力,老将军以为如何?”

    “我若为陈默,可命一支人马看守住朝歌或是大营,率主力攻打另一边。”韩琼看着地图,沉吟道:“可再分出一支人马最好皆为骑兵,驰援两地。”

    张郃闻言目光一亮,点点头道:“老将军所言甚是,便依老将军之言,我命张顗率三千骑兵在侧,随时驰援两地。”

    韩琼点头道:“善,老夫这便率残部入朝歌。”

    “那朝歌便有劳将军费心,陈默不同武义,不但精通兵法韬略,而且诡计多端,切莫大意。”张郃笑道。

    “儁乂无需如此,此番若连朝歌也守不住,老将便是身死,也无颜面再见先主,老夫告辞。”韩琼点点头,起身对着张郃一礼后,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