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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族无名 第258节

    心中虽是这般想的,但手上却是不停,他力气虽然比不过庞德,但一生浸yin枪术,一招一式都透着一股凛冽之感,此刻不与庞德硬拼,一时间,庞德却是拿不下这受伤的老将,反而有种身陷泥沼,处处受制之感。

    庞德也看出此老枪术恐怖,索性不与之缠斗,只是以力取胜,攻敌必救,不过十合,便被庞德震飞了长枪。

    “呵呵~”韩琼一脸惨笑,有些心灰意冷的闭上眼睛来迎接自己最后的命运。

    庞德看韩琼这副模样,却是没有立刻动手,韩琼等了半天,见庞德不动手,睁开眼睛,皱眉看向庞德道:“将军还在犹豫什么?拿了老夫的首级去请功吧!”

    “老将军有伤,末将胜之不武,不愿杀老将军,却也不愿折辱老将军,还请老将军随我去见主公吧。”庞德叹了口气,英雄迟暮,大概便是这种感觉吧,抱拳一礼。

    韩琼看了看周围已经战死的将士,心中默默地叹了口气:“有劳将军,老夫也想见见长陵侯。”

    当下,庞德收拾人马,带着韩琼去见陈默。

    城中的战事已经接近尾声,虽然不时还有厮杀声传来,但这场战争,到此刻已经结束了,陈默随着大军缓缓入城,进入衙署,开始安排士卒们肃清城池,安抚百姓,看着这座古城中的残垣断壁,陈默心中也是有些感慨,这座古城,也不知道还能经历几次战争洗礼。

    “主公,庞德擒了韩琼,正在门外等候。”典韦进来,对着陈默躬身道。

    “哦?”陈默闻言有些惊讶,生擒了韩琼,这算是意外之喜了,当下点头道:“快请。”

    很快,韩琼在典韦和庞德的看管下进来,庞德插手一礼道:“主公,已擒获敌将韩琼,请主公发落。”

    “不愧是西凉强将!”陈默颔首道:“此番令明不但击退敌军骑兵,更擒获韩荣,可计一大功。”

    自有记录功勋的官员迅速为庞德记下功劳,这些都是战后封赏时的凭证。

    “多谢主公。”庞德肃容一礼。

    “老儿,见到主公,为何不拜?”典韦皱眉看着笔直站立的韩琼,厉喝道。

    “他是汝主,并非我主,我为何要拜?”韩琼冷然道。

    “无妨!”陈默摆了摆手,示意典韦别冲动,人家说的也没啥问题,看了看韩琼身上的伤势还有那惨白的脸色,又观望了一番对方的气运、命数,嗯,凝聚成了命格,而且是属于武人的枪道命格,当下道:“将军有伤在身,有什么事,也等修养好再说,命人在城中找些医匠来为老将军疗伤,在城中找处安静之所让老将军修养吧。”

    见韩琼要说话,陈默挥手止住道:“我知老将军想说什么,放心,冀州之战结束前,我不会为难老将军,安心在此养伤便是,此战我若败退,自会将老将军放还,但若侥幸胜出,到时候再论其他吧。”

    韩琼有大量拒绝的言语被陈默轻飘飘的一句话堵回去,当场拒绝?人家也没让你投降,拒绝什么?至于喝骂撒泼,韩琼终究是一代枪道大师,有自己的气度,这般撒泼喝骂,他做不出来。

    “老将军,请!”庞德对着韩琼伸手一引,示意他跟自己来,这伤势也挺严重,尤其是以韩琼的年纪,就算救治的当,想要彻底好全,恐怕也需要一些时日。

    韩琼有些郁闷的点点头,跟随庞德离开。

    “主公,这老儿有何本事?这般礼遇?”典韦待那韩琼走后,看向陈默不解道。

    “有何本事?本事大了。”陈默笑道。

    “末将未曾看出。”典韦茫然道,先被武义在军阵上击败,这朝歌城守的也不见有什么出彩之处,如今更是被庞德生擒,他实在想不出,这老家伙有什么值得自家主公这般礼遇。

    “河北老枪王,这冀州乃至幽州境内,数得上号的将领,几乎都算他门生旧部。”陈默拿起竹简,一边翻看一边解释道:“如今袁家还在,暂时看不出来,但只要袁家兄弟败亡,他能代表冀州军心,你说他有何用?”

    “不想这老儿本事不大,脸却不小,既然如此,主公为何不招降他?”典韦惊讶的看着陈默,这不符合陈默的风格啊。

    “本事不大?”陈默好笑的看了典韦一眼道:“他若跟你一般年纪,你未必是他对手,至于招降……不急,如今袁氏兄弟尚执掌冀州,要他投降颇费功夫,待我等拿下邺城之后,袁尚败亡,届时方才是降他的时机,现在招降,只会适得其反。”

    “不明白。”典韦摇了摇头。

    “也没指望你明白。”陈默有些好笑的看着他道:“做事吧。”

    “喏!”

    第二百四十二章 杨修设计,将帅离心

    随着朝歌战事渐渐落下帷幕,城中反抗的冀州军或死或降,高顺、张济、张绣、崔耿等人陆续来到衙署复命。

    “陷阵营折损如何?”陈默看向高顺,陷阵营虽然不过千人,却都是不断在军中优胜劣汰筛选出来的精锐,若是放到军中,每一个陷阵营将士那都是能当屯将甚至军侯的实力,损失任何一个,陈默都会心疼,这也是一开始陈默拒绝高顺出战的原因。

    “战死十三人,伤六十八人。”高顺对着陈默插手一礼道。

    “受伤将士尽快安排治疗,阵亡将士,命人记录好,战后按照军侯级别对其家眷发放给养,莫要寒了军心。”陈默叹了口气,这伤亡算不上大,但对陷阵营来说,也不小了,毕竟陷阵营穿着全军最精良的装备,拿着最锋利的武器,还是从军中挑选出来最精锐的将士训练而成。

    “喏,多谢主公。”高顺肃容一礼道。

    “将士们拼死作战,我自不能寒了他们的心,且去安抚军心。”陈默点点头,一直以来,他不但抓军权,同样也抓军心,这也是陈默能够一直强势而且不担心军队反叛的原因。

    “喏!”高顺答应一声,转身离开。

    陈默看向其余众将,沉声道:“朝歌已破,接下来,我军便可直取邺城,诸位且先下去休整军队,接下来的仗可没这般容易;另外那张郃便成孤军,若不想彻底兵败,便只有逃回邺城设防,通知马超,一路紧咬不放,另外庞德也率骑兵沿路追击,我要他未入邺城,兵马便折损过半!”

    如今冀州的兵马已经全部亮出来了,每少一分,日后陈默攻打冀州便多一分把握,少一分阻力。

    “喏!”众将各自领命前去休整军队,也有将士前去传令马超,让他盯死张郃,不能让他逃走。

    另一边,张郃大营,张顗灰头土脸的败退回来,与庞德的一场交战不但未能讨得便宜,差点被庞德给灭了,这让张顗很担心张郃会否责罚于他。

    不过张郃在得知此事后,反应却并不大,只是温言劝道:“敌军军势浩大,连朝歌城都被破,将军能率部回来已是不易,且先下去休息。”

    “将军,如今朝歌已破,此处大营已不可久守,何不撤回邺城,以邺城之坚固,便是那陈默兵马再多,恐怕也难攻破!”见张郃并无责罚自己的意思,张顗胆子大了一些,开口劝道。

    继续留在这里,凭张郃现在剩下的这些人马,如何挡得住陈默大军?

    “没有这般简单。”张郃叹了口气,一旦陈默的兵马开到邺城下,那对整个冀州的打击是空前巨大的,尤其是还在前线与曹cao、袁谭联军作战的袁尚,到时候恐怕就是进退失据,更何况就算自己想走,那陈默会让自己安然离开?

    “将军且率骑兵赶回邺城,通知高干将军做好防御,陈默大军恐怕拦不住了。”片刻后,张郃看向张顗道。

    “那将军呢?”张顗看向张郃,皱眉问道。

    “设法脱身吧,这些军队,若能带回去,邺城也会多一分守住的希望。”张郃苦涩道。

    打是打不过,撤?全身而退是不可能了,他必须将损失降到最低才行。

    “末将告退,将军万万小心。”张郃一礼,事情到了这一步,也没必要再婆婆mama得了,若再不走,恐怕到最后谁都走不了,现在能走一个是一个。

    张郃点头答应一声,示意张顗离开。

    张顗当即点了骑兵出营,准备连夜奔回邺城,只是大军刚刚出营,便见四周突然出现无数火把,同时一支骑兵拦在路上,朗声道:“吾乃西凉大将庞德,冀州陷落,已是早晚之事,尔等还不投降,莫非真要陪袁氏一并战死不成!?”

    来将正是庞德,受了陈默命令后,便带着兵马在这一带盘桓,夜里更是让人多举火把在敌军退兵的必经之路埋伏,没想到还真逮到了一支撤走的人马。

    夜色迷离,张顗只见四面八方到处都是火把,心中有些发慌,迎面而来的庞德更让张顗失了斗志。

    打不过,只能退了。

    “张将军且慢退走!”正在张顗想要退兵之际,却见庞德后方,一名文士策马而出,来到阵前高声呼喊道:“在下杨修,有事与将军说。”

    张顗犹豫了一下,拱手一礼道:“不知先生有何指教。”

    “指教不敢当。”杨修微笑道:“只是将军可曾想过自身将来?”

    “先生此言何意?”张顗皱眉道。

    “此战朝歌已失,我主大军不日便抵达邺城之下,而袁尚如今尚在与曹cao对阵,高干此人,虽也算名门,然其能力却远不及张郃将军,莫说如今张郃将军孤军被困于此,便是逃入邺城,又能如何?”杨修微笑道:“邺城能挡几日?”

    “无需先生担忧。”张顗冷哼道。

    “我不为邺城担忧,然将军可有想过,就算尔等能够守住邺城,如今我军与曹军两路合攻冀州,北方还有公孙度,我主麾下太史慈如今业已出兵,进取中山、常山之地,冀州局势已然明朗,便是守住邺城,那袁尚如何与我等相抗?最终恐怕也难逃兵败身亡之下场,将军莫非真要陪袁氏共赴黄泉?”杨修微笑道:“袁氏大势已去,将军还需早做打算!”

    张顗默不作声,皱眉看着杨修。

    杨修笑道:“言尽于此,将军且去吧,我等今日绝不相攻,但也请将军莫要再试图突围,否则下一次,便不会如此容易离开了。”

    “多谢!”犹豫片刻后,张顗对着杨修一礼,调转马头便往大营方向而去。

    “先生!”看张顗离开后,庞德策马来到杨修身边:“这些话当众说出,岂能瞒过张郃?”

    “我便是要张郃知晓。”杨修微笑道:“将帅不和,我等要拿下张郃才更容易一些,至于那张顗降或不降,于大局无碍。”

    玛德,就知道这读书人肚子里都是坏水儿。

    庞德咧了咧嘴,呵呵一笑道:“那继续守着?”

    “不必,留下斥候看着便是,我料他今夜不敢再出。”杨修摇了摇头,这边派遣的人马其实并不多,之前那般多是虚张声势,陈默的大军如今还在朝歌呢。

    另一边,张顗回营后,张郃有些疑惑的看向张顗:“你怎回来了?”

    张顗躬身道:“营外有大批贼军拦路,末将难以杀出。”

    张郃闻言皱了皱眉,这陈默是想将自己这支人马也彻底留下么?

    “既然无法走脱,你且先下去休息,明日再看。”张郃看了张顗一眼道。

    “喏,末将告退!”张顗心事重重地离开,张郃看着张顗的背影,皱了皱眉,正想休息,却见一名骑将来到门外。

    “将军,末将有事禀报。”那骑将在帐外躬身道。

    “进!”张郃点头示意亲卫放行。

    “喏!”骑将答应一声,大步入帐。

    “有何事禀报?”张郃询问道。

    “禀将军,方才在营外,我等虽被拦住了去路,但并未作战,敌军中出来一人,自称杨修,想要劝降张顗将军……”骑将将方才营外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给张郃听,虽然张顗曾让他们莫要说此事,但军中骑兵,多是张郃训练出来,又非张顗私兵,怎会听张顗的。

    “竟有此事?”张郃皱了皱眉,点头道:“我已知晓,你先去休息,此事我自有计较!”

    “喏!”骑将答应一声,躬身告退。

    “唉~”

    看着骑将离开的背影,张郃叹了口气,如今冀州的局势不容乐观,朝歌一破,人心浮动也是在所难免,只是张顗对此事只字不提,甚至下了封口令,这让张郃不满的同时,心中越发焦虑。

    张顗之事已经知晓,张郃也不怕他翻出什么浪来,但他更担心的是,此刻这大营中,有多少人有类似的心思?

    想着这些事情,张郃最终沉沉的睡去,不管有什么事,那也是明天的事情,今夜需好好休息,他可以预见,明天开始,再想睡个安稳觉恐怕就成奢望了。

    一夜无话,次日一早,陈默指挥大军来到张郃大营之外,开始将大营两面合围,放出两路,也算是给张郃一个机会,不过马超、庞德率领骑兵在侧,张郃要真的逃跑,那下场可不会太好。

    三军列好阵势,陈默命韩凯出去叫降。

    “儁乂将军之才,我主颇为倾慕,若儁乂将军肯归降,我主愿意向朝廷为将军请得亭侯爵位!”韩凯看着辕门上的张郃,朗声道。

    “请告知长陵侯,在下乃无德无能之辈,长陵侯之厚爱,在下心领,只是主公待我不薄,怎能相弃?此话莫要再说。”张郃朗声道。

    “但令主如今败亡在即,将军如此做法,不过愚忠尔!”

    “是否愚忠,还要看尔等本事!”张郃闻言,冷哼一声道:“休再多言,你若再不走,休怪我手中兵器无情!”

    “告辞!”韩凯冷哼一声,调转马头回归本阵。

    张郃不降,也在陈默预料之中,当下挥了挥令旗,攻营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