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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大家才如梦初醒,一起扑过去掰季扶光的手,费了好大劲才让他松开。褚盈一下摔在?了地上,大大吸了口气,才捂着?脖子咳嗽个不停。 她世界一片黑暗,直到氧气缓缓涌进肺部?,才渐渐看清眼前的场景。可紧接着?映入眼帘的,却是一双令她肝胆俱裂的黑色皮鞋。 是季扶光的脚。 不出二十秒,他已经干脆利落地撂倒了自己的保镖,面无表情地俯下身,重新握住她的脖子从?地上提了起来。 这一次,褚盈终于体会到什么濒临死亡的感觉。 季扶光疯了。 他要亲手杀了她。 残存的意识想到了这点,她竟然咧嘴笑了,喉咙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却闪烁着?吊诡的精光。 太棒了…… 相比起自杀,让季扶光背上人命官司的死法,难道不是最痛快的结局吗? “二叔你怎么了,你放开她啊!” 就在?她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陆白奋不顾身地冲了上来。她脸上的泪还未擦干,惶急不已地去掰他铁钳一般的手臂:“警察会处置她的,警察会处置她的!你别这样?!” 她惊惧地看向季扶光,可他的眼神根本没有焦距,也根本不是一个正常人该有的表情。 再这样?下去,褚盈真会死在?他手上的! 陆白几乎崩溃,用?尽全力抱住他,撕心裂肺地抱住他:“二叔,你不是爱我吗?你不是想和我一起吗?” 季扶光浑身一僵,虚空的表情终于露出一丝迟疑,眼珠动?了动?,好像在?召唤消散不见的意识。 “你放开她,放开她好不好。”陆白不敢松懈,唇瓣抖索着?哄着?他,“……如果你把她掐死了,我们就永远没机会在?一起了,二叔。” 不知何时?,窗外的星空被乌云盖住,天空的色彩是如同从?地狱升起的浓黑。季扶光垂下长睫,深深地望着?她,渐渐地,双眸开始恢复清明。 “别怕,别哭。没事了。” 他温柔道,将褚盈像垃圾一般扔在?了地上,在?衣服上擦了擦,才轻轻拂过陆白脸上的泪痕。 叶叙忙挣扎着?过去看褚盈的情况,见她虽面白如纸几乎昏厥,但还在?大口大口地喘息着?,不由?松了口气,瘫坐在?一旁。 今夜一场接着?一场的惊吓,陆白几乎魂飞魄散,在?确认褚盈无事后,后怕的泪水顿时?决了堤。 “你做什么,你做什么呀!你差点杀人了你知道吗?!” 她拼命捶打着?季扶光的胸口,兀自狠狠发xiele一阵后,又猛地仰起头,眼中闪烁着?不安的惶惑:“二叔,你告诉我你怎么了?你为什么会这样??” 她伸出手,迟疑地扶上男人面无表情的脸:“你……你是不是生病了?” 季扶光却什么都?没说?,只是覆盖住她冰凉的手,抓在?唇边轻轻吻了吻。 “没事的,落落。”他轻声道,“二叔没事。” * 当天晚上,陆白被接回了榕玺公馆过夜。 她惊惧不堪,整夜都?在?做着?混乱无比的梦。梦中她在?金碧辉煌的剧院里开演奏会,台下的观众却嘘声一片。低下头时?,才发现自己握弦的手没有手指。 在?一身冷汗中惊醒后,她拼命钻进了身侧男人的怀中,颤抖着?道:“二叔,我拉不了琴了,我再也拉不了琴了怎么办……” 那一晚,季扶光大概整夜未睡。 他轻轻拍着?陆白的背,像哄孩子一般,低声喃道:“别担心,落落,你做噩梦了,梦是反的。你会是最好的小提琴手,相信我。” 陆白在?他胸口呜呜地哭着?,眼泪怎么也停不下来。 不知为何,她的心好似被人撕掉了一个大洞,惶恐得不知如何是好。 再度入眠时?,全新的噩梦也随之袭来。陆白看到太阳升起之前,熹园那片绿茵茵的大草坪,季扶光与季晴站在?一起,笑着?与她招手。 天空露出鱼肚白,隐隐约约的光线照亮了他们,季扶光的风衣上占满了鲜红的血迹。 陆白惊醒,又一次恐惧地紧紧抱住了季扶光。 她哭了多久,男人就哄了多久。就这么周而复始,反反复复,直到第二日阳光熹微,窗外鸟语花香。 陆白在?疲惫中醒来,床侧已经空空荡荡。 到了中午,她在?叶叙的陪同下去派出所?做了笔录,才得知季扶光一早就飞往了国外工作。 “先生这次大概会去挺久。”叶叙笑了笑,却难掩眼中的疲惫,“不过太太别担心,先生交代了,这件事我会妥帖地替您处理好的。” 很快,褚盈因为非法拘禁和故意伤害未遂,数罪并罚,被判了刑。 可一直到这件事尘埃落定了,季扶光都?再没有出现过一次。 陆白那时?还不知道,在?后来的几年里,她再没有见过季扶光。 又或许在?那一夜之后,她已经预感到了。 在?没有任何人束缚的情况下,陆白擅自搬回了榕玺公馆。她住了许久,期间参加了毕业典礼,在?谢师宴上把自己喝成了一个醉鬼,混乱中借了十几个同学?的电话打给?季扶光。 她想,他要玩人间蒸发,不肯接自己的电话,别人的总愿意接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