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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目相触,薏苡呆呆地看着他,尴尬道:“嗯,鼻子真的好看哈。” “你也很好看。”纡荥笑道。 薏苡若有所思,伸了手,踮起脚尖歪头轻啄。 “妖精。”纡荥轻笑,薏苡却更加搂着他,加深了这个吻。 路灯将身影拉长,冷风迷醉,薏苡抬眼还带着笑,一泓秋水黑白分明。 “感觉怎么样?”薏苡吐字还带着微喘。 “你以前也这么……主动。”纡荥似乎愣神,抬眼轻笑,“感觉很好。” “我以前什么样?”薏苡笑问。 对着眼前的俏面孔,纡荥无奈道:“你背着我去看峣山红絮,你去河底给我摸鱼,你还会心疼我发烧,搂着我哄着我。” 后面你自己加的吧? “你根本不吃鱼。”薏苡道。 “那时候你眼里只有我。”纡荥叹道。 “……”薏苡想打自己的脸。 “看来你是真不记得了。我们还有一个十年之约你还记得吗?”纡荥加重语气,眼神灼灼,一副寻根问底的样子。 薏苡叹了一口气,看来今天是抵挡不住了。 盈盈美目抬起,正要开口,谁知话题一转,纡荥又像顺嘴一提。 “柳亦璃和王奇最近怎么样了?” 薏苡斜睨了他一眼,应答如流:“难得有你消息不灵的时候。他们摊牌后,冷战了一段时间,不过我倒不希望他们在一起……这个王奇,一看就是渣男,能把人拖到地老天荒的那种。像亦璃姐那样的美人,就是需要带给她笑的人,何必去找一个注定要等的男人呢。” “他们还年轻,难得之物难失去,易得之物易失去,估计叫好事多磨。” 纡荥顺嘴说习惯了,说完也不见薏苡接,才转过头。只见薏苡笑看着他,见他转过来才盯着他的眼睛说道。 “我们呢?算是易得吗?” 易……得吗? 是了,易得之物果然易失去。 “我们一定会永远在一起,无论这辈子,下辈子。”纡荥喃喃道,声音仿佛飘到很远。薏苡闭了会儿眼睛,再睁开,已经满是坚定,就听纡荥说话。 “我们难得,也会难失去。”纡荥良久后,才说出这句,触碰着眼前美丽但有些不真实的脸。白皙但温度很高的肌肤,比他更似常人。 易得的感情,总是容易挥霍。他没有珍惜的过去,是他没有握好,今世不是往日,不会重复过去的。 “我们,都是难得对方。”纡荥道。 “也许吧。”薏苡笑道。 *** “你真的要嫁吗?” “阿凌,我明天要成婚了。”薏苡感到那握住自己手腕的手的强硬,柳凌逸固执的眼神让她不忍,但,她还有最后一步需要证实,那象征着宿命与父亲cao控的人生的牵扯。 “原因呢?”柳凌逸质问道,“我们才是恋人,我们本来都要谈婚论嫁了,为什么突然嫁给他?” “我……”陆薏苡还未说完,柳凌逸突然出手,迅速封住陆薏苡几大xue道。 “你在玩弄我吗?嗯?还是你就是想在我情到深处时撤走,想嫁一个靠一个,好受你摆布?你呢?是来报复我的吗?报复我父亲负你母亲之仇,还是我祖母毁你母亲声誉之仇?” 柳凌逸精神不算稳定,搂着浑身无力的陆薏苡,突然声音放软。 “那都不是问题。你说一句让他们死,我就让他们死;你说活,我就让他们活着受折磨;你要离开,我们就一起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只要你开心……” 柳凌逸慢慢吻着她的脸颊,手不断游走,陆薏苡一会就喘着粗气:“你要干什么?我明天要成婚了,阿凌!” 柳凌逸径自挑开她的牙关,手四处点火,看得出熟练至极。 幕天席地中,他以实际行动抢走了新娘。他的人,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染指。 病痛,妻子,缱绻,生疑。 “你……有孩子了。”柳凌逸说不出高兴,还是迟疑,命数总是步步逼近,但是现实容不下迟疑。 缓坡、草地、夹英树、白布,满布的阴云。 “薏苡!”纡荥猛然睁开眼,揉着脸,才发觉又是同一场梦。 热汗化作冷汗,浑身冰凉浸透。 柳纡荥,你也有怕的东西,不知不觉间,也到了劫数逼近的时刻。 纡荥扶住胸口,才过了两旬,因为心情起伏,也到了渴药的阶段。 如果哪天达到顶值,到不得不用药的程度,她受不受得了一个命数将近,仅靠药物缓解死亡痛苦的人,做她的丈夫。 一直是他缠着她,设局让她入套,让她陷入他编织的爱情。没有他,她一直可以靠自己活得很好。 而他固执,他多疑,他反思了无数遍,始终敌不过自己的自私。 他死了,也要把她带走! 再次抽搐的疼痛。他一直想,像他这样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即使救人也救得不心诚,只是出于想得到虔诚的忠心和洗脱不堪的过去。 这就是为什么,李民生可以得到完全的重来,而他,嫉妒得发狂也得不到。 没法摆脱记忆的功法,没法摆脱宿命的安排,没法摆脱彻底的阴暗。 他本不是这样的。 他心软,他懦弱,当然是笑话。 只是在薏苡死之前,那个柳凌逸却是没杀过人、沾过血,甚至打算沉湖,以期提前结束这一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