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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张清莹,如果不是为着这段旧感情,才不会去勉强,去妥协。 昨天,他还是名门公子,手握无数权柄;今天,他为红颜冲冠一怒,不过剑客末路。 徒增打女人的笑料! 硕鼠硕鼠,无食我黍!三岁贯女,莫我肯顾。逝将去女,适彼乐土。 我都把你比成硕鼠了,你也别想再让我为你回头! 镜中少女跟着噘嘴,宜喜宜嗔,捧着病红的脸,秋水暗淡。 那你为什么还不离开?这鬼地方,当年不适合你,如今依旧不适合。张清莹,干脆离开吧,给自己一个自在。 不,我就是不甘心,我敢走就是一个逃兵! 不,你似乎另有牵绊了。 不,我张清莹从来只为自己而活! 池晴,痴情人,曾经红衣怒火、灿烂绚尤,多鲜明的一个人,如今只在回忆里出现。 镜中而生,仿佛与镜影重叠。本是可怕的事,但她张清莹偏偏不怕。 你活着的时候斗不过我,死了还能怎么样? 我绝对,不会,重蹈,你的覆辙! 镜中只余绿影,暗夜鬼魅如精灵。 *** 游荡。 在薏苡的梦里,也许与现在的安定不同。她想要流浪。 她从来没有离开过这里,从来没有。 梦中山峦起伏,雄奇壮丽的景象铺陈着。红絮飘摇,黄栌漫山,金光点缀,绿柳扶杨。 越是逼真,越是清醒,更是荒唐。 这天。 她又梦到了游荡。 穿着望不到颜色的拖鞋,身上闲散的棉麻黑衣灰裤,丝毫没有重量地挂在身上。 走过斜坡,走过河流,走过忘川,又见到缓坡上,陌生又熟悉的夹英树。催着她,归去…… 她蹲在那,仰望着它,仿佛失去了重要的东西。 等着它,坠落。 她的记忆,她的星芒。 她从来都不重要!她只是父亲一颗奇怪的棋子。 于是棋子坠落她接着,落在手中,她慌忙去看是黑还是白。是白,在黑夜中透着莹润的华光。 光源在哪里?星空,草地,她叫不出姓名的树木。结着幽蓝甚美的花,形状极类山茶。 树木高大而不可攀。但是她突然就攀爬到了一半的地方,她感觉她能到达最近的那根横杈。 远眺。她要找一条路。 顺着路,仰望高山,依然是无尽的深蓝。 我会离开、我在仰望、我要翻过前面那座山。 只有……我一个人。 “阿崛,我们要走了,不会再有人来指手画脚,属于我们两人的流浪。” 两行清泪流下,回望无影。 “阿崛,忘掉他,告诉我你忘了他。” “你是谁?你在哪?” 风声、水声侵袭而来,转瞬及至。 “你忘了我吗?我是……” 仰起头,山峰间刺目光晕,将她刺醒。 微偏了头。 少年沉静的睡颜,明明清冷的眉目,平时总是做出笑意,但是此刻才如冰山寒卧。 他,一个人的路…… 要不要带上我? 我刚好,也是一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 原谅我的意识流……不要说喜欢,可能会鼓励到我,捂脸。 第96章 身世之疑 “那个老男人, 有什么不同吗?” 梦世虽然很不想和王奇混在一起,但是两人似乎没有任何障碍的, 就这么自在地交流在一起。有时不用猜, 也知道他往哪里倒。 像是构思了良久, 王奇黑暗中缓缓抬头。 “他,可能与我母亲的死有关。” “你母亲?!”像是第一次知道王奇还有母亲这件事, 杨梦世抿嘴禁口, 眼神又示意他说下去。 王奇叹了口气,无奈地解释。 “我母亲是个很好的人。不过为了救我,拖住追兵, 在十年前已经亡故了。” “为了救你?”杨梦世眼神闪烁, 迅速化作一笑道,“是啊, 保护孩子时,母亲也有惊人的力气。” 王奇继续说道:“那天,我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知道母亲来的时候告诉我,我的祖父祖母他们都死了, 只有我还有一丝希望逃出去。她抱着我,打开了密道, 让我不停往前爬,说有什么人守在那儿。但是,我爬到了尽头,却只看见了师父。” 师父, 嘛…… “我当时迷住了,不知道他是谁,他却好像认得我。他让我把我脖子上的玉交给他,他好帮我去救我的母亲。我想都没想就交给他了。” “看脸啊~”梦世感叹道。 王奇却没管他无聊的牢sao。 “那座房子神秘得很,我也不知道它距离水家远不远。师父把我的玉嵌入门把刚刚好,门就开了。但是等我们赶到水家的时候,火已经烧了起来,师父抱着我,一路都避开了守卫,直接进了我的院子。” “我母亲,就倒在院前的泥地里。师父把她扶起来的时候,她已经不能说话了。她被人用剑贯穿了她的喉口,我吓得不敢说话,被母亲的样子吓住了。但是母亲好像认得他,也惊住了。多的我不记得了,母亲似乎把我推向了他,然后我就昏了过去。” “然后你就忘记了?”梦世道。 “也许不是自然忘记。”王奇道,“我也不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