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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纡荥,无论报不报仇,都是处于风暴中心的人物。 六岁即定的下一任柳家的家主,在柳家被破家的情况下,一般报仇也是他不二的选择。 可惜他是个重生的。 可惜他也对原柳家不满。 可惜他生了一身的反骨。 不像一般主角那样,有些大侠的风范。 这人表面上看着风神疏朗,十分大气的样子,其实内里早就已经黑透了。 陆薏苡就是上辈子瞎了眼,被他的外表给骗了。当然事实可能也是没那么无辜~ 不管怎么说,不一样的套路遇上不一样的倒霉指数,总是有些神奇的效果出来。对手也很难捉摸柳纡荥下哪一步棋。 只是这一切,依然还是未知的…… 上辈子,可没有被破家灭族这回事啊! *** 墨池旧城,居住着不少的大小武学世家,论有名的,也就柳、白、水、杨、陆、花六家。 穷文富武,自古以来,世家们招募私兵,豢养门客,屡见不鲜。这里也不意外。墨池城依山带水,环绕群湖,美的不止是风景,还有天然的守势。 那时甄陈两家,还只是迁来根基尚浅的大家族;张生昀也更多以一名学艺者的身份,在墨池城行走。 只是转眼风水轮流转,新人更胜旧人。 那晚,是柳、水、陆、花四族,活着遗民的噩梦。而白、杨两家早在之前,就化作了墨池历史里的烟云。对柳纡荥,出乎意料,是解脱。 那时,小柳纡荥一心认定柳家,就是害死他父亲的幕后人。那个女人,柳飞白,也是柳家人。 怀着憎恶,怀着畅快,笑着看墨池城被毁了。他无能为力。 无能为力是个可好的借口,万般无奈也可叹一句万般无力。 只是世事难料。 前阵子,当年的疑惑突然解开,陆启圣成了凶手,对柳纡荥反而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陆松为何甘冒风险给京城陆家送信?他又为何干脆承认了父亲的过错? 子不言父过。陆松,他敢。所以他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什么境遇变化,柳纡荥不是神人,柳纡荥也不知道。 真相来得太过容易,顺着自己的心意走,反而容易产生质疑。 那一刻,柳纡荥隐隐感到还有一股势力,但是不出现,也不能疑神疑鬼了不是。 只是下棋的人,又多了一个。也不知道是老是幼。 *** 大清早,又有个作死的人,上门来。 经过昨天,大厅里,堆了一些拆开的箱子,但是已经叠到了靠墙的一侧。 陆薏苡正在收拾,柳纡荥提着一支铁笔,正在作画。 一时“咚咚”的敲门声起,陆薏苡连忙开了门,柳纡荥只得抬眼。那人油滑的一样从门缝挤了进来,薏苡摇摇头关上门。 “少主,那个言洵风,已经和程门一行六人一起离开了。而言洵风也没有往和城方向去,去程门的可能性相当的大。照顾言洵风的那对忠仆,正在莫城满大街地寻找言洵风的踪迹,都没有结果。” 柳冼逸,是凭自己的能力,到了能……咳,“直面觐见”的程度。正面看脸,是个二十多,特意留了小胡子,稍许油腻,稍许稳重的一个人。 好歹生活在实力说话的柳家,不然他这样的品行,鲁莽的性格,除了厚颜无耻的行径可取,都是进入不了清贵人的眼的。 于是正经不过几句,柳冼逸的目光又往四周瞟。 “嘿,小少夫人,又换新发型了!头发黑乌压压的可真是光可鉴人呐!” 陆薏苡在旁捂脸,这可真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么说吧。 上次来,他夸了薏苡的鼻子,被柳纡荥当面撒了辛辣粉,涕泗横流地走了。 上上次来,他夸了薏苡的耳朵,被柳纡荥刺了二十个之多的耳洞。他说省下了一笔不小的赶潮流的开销,溜了。 这回……柳纡荥“失手”,顺手把一盒孔雀石颜料洒到了他的头上。 真的——绿了! “下等孔雀石就给你这种人染毛!”柳纡荥“啪”地把碟子放下。 谁知柳冼逸只是得意挑了挑眉,陆薏苡顿时觉得现在还不是该嘲笑的时候。 只见柳冼逸抹了一把头,看了看手上痕迹,立刻一脸油腻笑容地,对着柳纡荥笑道:“谢少主赏赐!等我回去把颜料筛筛,多浸两次。哎,我刺青的还只是人工染料……” 最后一句的时候,已经半个身子跨出了大门,溜得好快。 柳纡荥扶额摇头,一大早就诸事不顺,乌鸦嘴的威力恐怕得持续一天。 *** 是不是乌鸦嘴的威力暂时不知道,柳纡荥最近的确是流年不利。 在学校到了□□点,张清莹突然到了门口,敲了敲,依旧是绿色的卫衣加头饰,离得远远的。 “柳纡荥,校长找。” 柳纡荥皱了一下眉,隐隐已经想到了。 张生昀,还是提前来了。 今晚的一切布置都要泡汤,人家还直接找上了门。 柳纡荥轻声在陆薏苡耳边说:“张生昀来找我了,直接动手也说不定,要不要一起去?” 陆薏苡想了一下,小声回:“你说了,那就去吧。” “那不用,你在隔壁坐着,和叶春秋喝喝茶就行。”柳纡荥笑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