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曲阜攻坚
“什么?八十个步兵连队?这不可能!”田直明那真是要抓狂了,柳镜晓的主力都在前线,怎么可能会冒出这么多兵力来,而且是不声不响地冒出来。 “田帅,这情况确属实情啊……”由于对柳镜晓的兵力估计太低,直军现在摆在第一线的部队,总计也只有一百个步兵连队,以不占优势的兵力进行进攻,结局自然是会撞得头破血流。 田直明也是深知这个道理,他定下心来,暂且止住由于震惊和怒气而发狂的心思,回头问道:“自税他们有个信儿没有?如果他们能打到枣庄,我看这局面还有挽回的余地!” “陈旅长他们连个消息都没有,据探子说在枣庄附近根本没见陈旅长他们的影子,恐怕是凶多吉少了!” 田直明还是想不通:“就算是陈自锐一千多人马打了一天一夜就全被吃掉,可柳镜晓这八十个步兵连队是怎么冒出来的?” 根据田直明的情报,十七师至少在前线投入了九十个步兵连队,留守兵力顶多只有二十个步兵连队,怎么会有八十个连队?可田直明到前线去看了一遍敌情,柳镜晓的兵力绝不可能低于四十个。 柳镜晓留守鲁南的部队确实只有四十个步兵连队,但是由于俘获直系的大量军火,柳镜晓遂下令蒙定国负责组建二十个队属炮兵连,柳镜晓当初有过“宁叫人等装备,不可叫装备等人”的训示,所以蒙定国炮兵团一直是超编的,迅即抽调骨干并补入大量新兵组建二十个炮兵连队,只是训练一时间难以完成,所以干脆留在鲁南继续训练。 现在这二十个炮兵连临时转职为步兵连,并携带部分装备乘火车南下随时准备和直军开战,另外二十个步兵连队就是柳镜晓从各县第一时间动员起来,除了干部之外全是才受过一周训练的新兵,干部也很新,因为前次借了冯大总统的一大批军火,武器不缺,只需发给军装即可,唯一让柳镜晓有点满意的就是连长基本是定边军出来。 只是八十个良莠不齐的步兵连队吓退田督,田督善谋划,素缺决断的勇气,最后派人来柳镜晓谈判:“前次时间边境上有些小误会,还请见谅……” 此外田直明又请了完颜玉琢的义兄王斌城来打电报调解,王斌城连打三封电报让双方立即休战,私底又打了封电报给柳镜晓:“代我问候玉琢妹子……田直明太不仗义,妹夫此次义举深得我心,交人留马!” 小误会?原来双方边境上足足两百个连队的部队是在那里来游山玩水的,很好很好!柳镜晓也真给面子,派人回话道:“前段时间贵部骑兵误入我境,现予以交还……” 当即把陈自锐以下九百多人交还直军,只是军马、武器、装具全都扣下来,正好丁宁这次打得不错,柳镜晓特许骑兵团扩为十二个骑兵连,正缺这些东东,当然了,这期间熊科长也私底下做了些工作。 “老实交代,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姓什么?” “姓熊?我也姓熊了,我们是同乡了!来来来!” “叫什么?” “哟?咱们的名字很相近!好好好!” “哪里人?” “真的?我们是同乡了,我也是保定人!既然是同乡,我叫他们特别优待一下!” “婚否?” “未婚?兄弟啊,都是苦命人啊!快三十了还没娶上媳妇!” …… “熊大哥,够义气……干杯!” “兄弟,现在大哥也有点为难的事情,只是不好启齿啊!” 被称为兄弟的人对着熊科长大着舌头说道:“有什么事只管说!” …… “就这点小事?放心好了,一切包在我身上!” “有这么多钱?那真是谢谢熊大哥了!” 几天下来,军马统计科在俘虏中发展坐探数十人,分别部署非常容易完成报酬却很丰厚的情报收集工作十数个,熊科长一方面是要验证情报来源的可靠性,另一方面也是引诱情报人员在不知不觉地落入他的陷阱之中,最终处于无法自拔的地步。 曲阜。龙共文苦着脸对洪斌说道:“你那边还有多少骑兵?” 洪斌正正经经地说道:“一个团,四个骑兵大连!” 龙共文可不信这一套,他骂道:“你这家伙,这一套不要骗到我的身上了!吃空额喝兵血,你可不如我!眼下是什么时候,不要把部队的前途来开玩笑……” 洪斌这才老老实实地说了真话:“四个连队都损失了大半人马,现在全团加起来也就是四百多人马……” 龙共文原本是准备回曲阜后找洪斌算账,只是退到曲阜之后才发现情况实在不妙。 曲阜设有龙文美第二师的后方兵站和一些后方部队,龙共文带回来了六七百人,再加上曲阜的保安部队,加起来总共也不过三千多人,幸亏十七师的包围圈并不严实,逃回一千多散兵,龙共文赶紧收容起来,这时候洪斌的骑兵就成了龙共文的救命稻草。 不过凭这点兵力是很难坚守曲阜,龙共文和洪斌一致要求放弃曲阜退回兖州再说,兖州的沈鹰和龙文美对此也表示完全同意,只可惜王督突然英明起来了,他下令道:“曲阜不可守,曲阜不可失……” 这命令实在是太英明,龙文美和沈鹰足足看了半个小时,硬是没看懂这其中的意思,再次请示王督,王督仍是这十字真言作答,反复请示,最后王督终于解开这窍门:“请圣人府出面……” 自从孔老二创立儒学骗吃骗喝以来,山东姓孔、颜、孟的人是走了洪运,历朝历代设立有三府,即圣人府、亚圣府、复圣府,平时不但不用交皇粮,而且逢节过节皇帝老儿还时不时厚赏一番,自然据有良地无数,平时一边叫着“圣人说……”一边收买廉价良田和黄花大闺女。 曲阜圣人府在山东很有潜势力,在曲阜、泗水、邹县据有良田一万两千亩之巨,因此龙共文和洪斌请出一堆老头子到十七师这边:“圣人说,和为贵……请双方罢战言和……再说,这战事一开,难免会影响到衍圣公府,那到处都是先贤圣迹……” 只是十七师中有文化修养的人实在太少了,萧如浪送走这帮斯斯文文的老头就说道:“狗屁个圣人……老子打开只知道曲阜!打不开曲阜,老子几万人都得喝西北风……” 陈策说道:“圣人府有啥子了不起的?亚圣府不是被师长治得服服贴贴!” 亚圣府就在柳镜晓治下的邹县,有良田万亩,势力很大,还有自己的一支武装,柳镜晓虽然对地方人士,却哪容得自己的地盘有如此强大的地头蛇,当即百般挑毛病。 你要挑毛病,这些世家大旅哪还不是到处都有毛病,才一天柳镜晓就挑出了毛病,亚圣子弟实在不肖了…… 原来此地尚存在古代遗留下来的“*”恶习,佃户租种土地时,事先讲明佃户的女儿长大成人要由地方破身,否则不准出嫁,这亚圣府子弟确实是深知先人说一套做一套的精髓,正所谓“当时尚有周天子,何事纷纷说魏齐”,对这种上古遗风是乐此不疲。 柳镜晓就忽然发了惊天之怒,派兵一口气把亚府府的枪都收了,从亚圣府抓了六七十号人,还放出风声说要荡平亚圣府,一时间举国震动,后来大伙儿才知道这位柳师长是出了名的好色人物,你亚圣府这不是和柳镜晓明着抢女人吗? 柳镜晓怒气冲天,似乎任谁也挡不住,亚圣府开始也硬顶着,那些被破了身子的女人跑到亚圣府说理来了。 想赶?这帮村妇厉害着,骂起人任什么英雄人物都得远遁而逃,而且明眼人都看出这后面有柳师长在后策动,吃在亚圣府睡在亚圣府,她们每天醒来就是破口大骂,亚圣府每次有人刚想动手,警察已经第一时间冲了进来主持公道。 在这种情况,圣人也好,亚圣也好,大家都得低头,亚圣府主动卖了两千多亩土地资助柳镜晓的事业,还承诺每年的皇粮不少半分,另一方面为了遵循亚圣当年的遗训,亚圣府的佃租降低三成,柳镜晓不由赞道:“看到没有?这就是亚圣后人!这就是高风亮节啊!” 至于*,亚圣府坚持否认有过这种事情,也决不敢再干了,谁敢同柳师长抢女人啊!只是上门索赔的女人越来越多,亚圣府不得不又卖了两百多亩地作为补偿金,当然他们仍是否认这个问题的存在。 这次省军南下,亚圣府有人刚想要勾结王自齐,柳镜晓派来保卫亚圣府的部队已经开到了,亚圣府当即又发扬了与常人不同的高风亮节,主动低价卖了五百亩地给佃农,然后筹措一笔军费送了过来。 既然有这种先例,蒙定国也大叫道:“炮轰圣人府?这种主意不错啊!” 曲阜城下。胡博带着怀疑的目光看了眼陈宁河,问道:“我们连成不?” 陈宁河带着自信说道:“团长!你放心,我们二连可是你一手带的部队,真正的定边军老连队啊!” 胡博的话总有些底气不足:“可是前次你们伤亡那么大……” 陈宁河的二连在先前的战斗基本打光了,全连还有战斗力的人员连陈宁河在内就剩下了十八个人,不过柳镜晓新设置有补充团的建制,陈宁河的连队在短暂调整,重新补充六十多人,全连现在尚有八十多人,陈宁河这时候说道:“我们二连的作风还在……只要有我们这些老骨干在,我们二连的传统就不会么么……” 胡博这才放下来心,说道:“这次进攻,还是你二连主攻……” 陈宁河当即带着连队潜伏到曲阜城下,准备在蒙定国的炮击之后冲上城去,但抵达冲击阵地的时候,他望着城头直发呆。 曲阜城头。龙共文竖着大姆指叫道:“高!实在是高!” 洪斌也是得意洋洋地说道:“我这个骑兵上城墙,可真是古今中外绝无顶有的开创性战例了……” 龙共文听得直点头道:“有圣人府,别看他们有那么多大炮,量他们也不敢开一炮……等他们踩着云梯上来,你们来个冲刺……这实在是高啊……” 正在相互吹捧的时候,突然倒起山崩地裂的炮声,无数的炮弹落了下来,在城墙上造成巨大的伤亡。 蒙定国在城下大叫道:“弟兄们!好好干啊……用大炮把曲阜给我推平了!” 蒙定国是下了所有的本钱,他的炮兵团计有四十八尊大炮,在这里用上了四十四尊。 城上的马队可掺透了,在四处纷飞的弹片之中无处逃生,战马的悲鸣声不时响起,有一匹马连人带马发疯地向下一跃,直接摔在地上摔个血rou糊糊。 轰轰的炮声似乎没有停息的时刻,无数的炮弹带着优美的弧线砸在守军的身上,龙共文原地乱跑,一边大叫道:“洪斌……快想办法啊……” 第二师的重装备和辎重都在突围之中丢个干干净净,这时候洪斌也是大叫:“骑兵怎么能上城墙的……快叫他们下来……” 只是来不及,上去容易,下来就难了,在炮火的压制下,洪斌的胸甲骑兵团算是基本完蛋了,不过没等炮火完全平息,陈宁河就大叫一声:“跟我上啊……” 从云梯第一个跳上来的陈宁河,正好遇上晕头转向的守军混乱不堪,火yao味儿让人喘不过气来,他大叫道:“杀啊!” 伴随刺刀的闪动,第二连冲入了省军之中,把省军打得落花流水,而另一方面,洪斌纠合残余的胸甲骑兵大呼道:“快走!快走!咱们先突围出去!” 有骑兵问道:“龙代师长他们怎么办?” 洪斌大叫道:“我们会在兖州等他们的……” 正说着,龙共文带着一队残兵骑着不知哪抢来的民马已经越过他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