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通货
些许猪rou鸡rou送出去不rou痛,至于俘虏和战利品,那是命根子,万万不能让给杨林翼。 杨林翼捡了些小便宜,俘虏六七千,缴枪三四千枝,柳镜晓则大获其利,俘虏将近两万,缴枪逾万,甚至连鄂军那个攻城重炮团的其余两个营也是一炮没放就带着全部装备投降。 鄂军的各个部队拼命朝南突围,然后向柳镜晓的部队投降,毕竟这是为了自己的前途和钱途着想,落到杨林翼那种野蛮人手里,天知道要吃多少苦头! 别的不说,柳镜晓的俘虏营至少有热菜热汤,天天有自由活动时间,柳镜晓甚至答应给俘虏开工资,当然最后发的是柳镜晓自已印制河南专用票,而从民权逃出来的俘虏有的被剥得只剩件衬衣,而且陕西土匪是出名的要枪不要人,既然如此大伙儿也只好择其善而行。 鄂军的七八万人马就在这陇海路几乎全军尽没,苏寒秋本来想举枪自杀,被白凌拖住,白凌大声叫道:“老苏!你要为阿雪着想啊!” 只是他们突围到开封,身边只带了六七百人,以后收拢了三四天,也收拢了六七个建制单位的千把人。 而这时候,柳镜晓和杨林翼也在陇海路上会面,开场是客套话:“久仰柳师长大名……杨督军,您太客气了,我不过是个小不点军官,因为丁重提拔,才升到今天这个位置上,哪敢和您一省督军……” 可是谈到实质问题上,柳镜晓就翻脸不认人,要枪要炮,对不起,没有!要弹药,对不起,也没有!要钱,再说一句对不起,杨督军您一省督军向我一个小小师长要钱,实在有失面子啊! 杨林翼也要翻脸不认人了,想架起柳镜晓到自己司令部秉烛夜谈一番,却见到那边柳镜晓的装甲列车没事有事来回巡逻,他身边的卫士个个更是百战余生的勇士,而且人手两只左轮,立时哈哈笑了两声:“柳师长!您怎么当初派慕容先生来谈判怎么说的……” 柳镜晓笑脸相迎道:“可眼下我也很困难啊,您拿到一个督军的位置还不心满意足吗?” 伪山东省长丁静封杨林翼为河南督军,这本来就是天大的笑话,而且柳镜晓现下对河南根本不感兴趣,击败鄂军之后就想着回师山东,连一兵一卒都不肯留,就剩下杨林翼一个人在那里称孤道寡。 杨林翼原来还怕柳镜晓赖在河南不走,没想到柳镜晓觉得山东这块大肥rou根本不是河南这贫瘠之地所能比的,一心思往回逃,因此杨林翼这时候又要求柳镜晓一定要在河南留点部队,最少也要留一个旅。 柳镜晓却是一口回绝道:“您是河南督军,我们山东自然不好意思驻兵河南……” 杨林翼又说道:“这样说,您是想背约回师了?” 他的师这次缴了不少人枪,但没有柳镜晓的协助,还是没有法子在河南玩得转,柳镜晓这才说道:“杨督军,我军在河南发行专用票,此次回师仓促,还望杨督收回……” “我军也很困难啊……” “我军愿意以重金相赠……” 果不其然,等杨林翼公开对外界宣布所有鲁南银行币加盖河南专用票由他负责收回之后,柳镜晓果然十分痛快,立即送了成箱成箱的现钞过来,一清点总共是二百万元,只是有一个不足,这鲁南银行币上加盖了“限河南讨贼军使用”字样。 杨林翼几乎是要发疯了,想立即调集部队,不过岳钟林倒是劝住他道:“大哥,您先别急……这些票子还能用上派场的……” 这一次鄂军大败,柳镜晓赶紧派人到处强制推销专用票,特别是劝降俘虏中立了大功的黄羊,现在到处宣传“河南省钞已成废纸,速来兑换新币”,后面跟着熊科长那个临时送上战场已经伤亡过半的灭火大队。发现市面上河南省钞一律没收,又抛售了一小部分战利品回笼一部分,因此专用票在小半个河南行使开来。 只是这币值低迷,一元专用票市面上只能当六角省钞使,岳钟林劝道:“好歹能当六折使,将就着吧……” 杨林翼却说:“不管能换多少,这终究是由我们来收回,最终吃亏的还不是我们……” 说归说,有钱到手总是有事,接着柳镜晓又通知杨林翼,看在杨林翼这次攻克民权的份子,他还是愿意支援大量军火,但是一时间,每月拔给弹药若干,数量全由柳镜晓控制,送来缴获的步枪五百枝,火炮六炮,并附弹药若干。 这些武器全是因为口径不同十七师利,只是对于要抓实力的杨林翼来说那真是雪中送炭,一时间柳师长的使者又成了坐上宾。 只是杨林翼实在想不到柳镜晓竟会如此狠毒。 归德城内。 丁宁说道:“感觉印得还是太少,师长再加印点吧……” 她还是第一次有机会参加这种最高层的会议,这原本是柳镜晓和郭俊卿两个人私下决定十七师若干最重要事项的小会议,就连几个旅长都没机会参加,后来几个夫人也能列席说说话,但最后的决定权还是掌握在柳镜晓和郭俊卿的手里。 柳镜晓却说道:“算了算了……我们还需要杨林翼替我挡一挡鄂军,他跨得太快对我们无益……” 既然杨林翼应承由他河南专用票的收回,那柳镜晓的印钞机只管疯狂开印票子就成,这是天下间最最一本万利的事情,何况 急急忙忙赶来参加会议的沈纤巧倒是估算了一下:“这次算是把老本赔上去,光军费开支就达六百三十万,不知道这两千五百万的专用票多少?” 柳镜晓倒说道:“反正都是杨林翼买单,和我没有相关……不过首先还得把这专用票的币值抬一抬,然后再方便往市面上洒钱……” 两千五百万元的专用票,除了送给杨林翼两百万元外,柳镜晓发行了一百多万,因此币值还算稳定,沈纤巧搜刮有术,她立时想到办法了:“让杨林翼替我们出面好了……” 果不其然,没过两天杨林翼就向自己辖区预算三个月田赋地丁以充军费,而且点名要一半现银一半专用票,一下子回笼了不少专用票,柳镜晓又就地变卖大批无法携带走的笨重物资,回收的部分又重新交给杨林翼作为军费,而省钞莫名奇妙大跌价,一时间一元专用票可抵两元省钞。 但这不是柳镜晓最狠毒的想法,他朝丁宁说道:“那列火车,你没告诉别人吧……” 丁宁说道:“我的骑兵日夜看管,工人一律照原来的双倍工钱发给现洋,所以我保证一点风气都没露……” 沈纤巧一听到,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这样说的话……可以大干一番了……” 柳镜晓也说道:“丁宁,这次你拿到这列列车……什么都赚回来了!” 开封 “今晚作梦也会笑……”这是慕容风华的想法,木琼音的想法则更直接,她直接了当地说道:“咱位姐妹归姐妹,这么大的生意你千万莫坑jiejie我……” 慕容风华仍在呆在纸币的海洋之中,似乎没有听木琼音的话,随便打开的几个箱子都堆积成箱崭新的河南省钞,而整个车厢被这样的厢子堆满了,而这节车厢只是整列火车的其中一列。 也只靠慕容风华这样的本土企业家,才能把这样一对列车从柳镜晓的敌区到到开封来,可她似乎还不相信,抓起一张纸币仔细看了又看,最后才确认了结果。 真钞!绝对是真钞!即使是,那只能说这是真钞,完全是印钞厂印制出来的! 只是这列火车上纸币的数值也太恐怖,慕容风华不由想起被木琼音吓晕过去的那个数字:“一亿元……至于零头,那算是我们送的好了……” 零头?一百六十万元的纸币是什么概念啊……一个中央师一个月军饷才十四万,柳镜晓随口一开就给她一个师一年的军饷,只是这确实只是零头而已。 一亿元啊……河南省钞到现在为止才发行了一千二百万元啊!因此慕容风华还要确认一下:“真是二八开吗?” 木琼音点点头,让出的利益让她心痛了许久,慕容风华突然跳了起来,大声叫道:“老娘终于有钱了!” 有印钞机就是好,李福用了犒赏前线将士,直接将印钞的全部设备和工人装在列车上送到柳河车站,就地印制大量省钞,结果鄂军得了犒赏卖力,等到丁宁在柳河缴了这列火车,柳镜晓也不客气,开足马力印了整整一亿元的河南省钞来套购物资。 商人永远追逐的是利益,有了慕容风华合作,柳镜晓的生意真是一帆风顺,全面开花。 没两天,大伙儿都觉得今年新春的生意太景气了,开春后银行诸蓄额竟然大幅增加,各种有价证券更是被抢购一空,黄金价格一路上涨,若干不知名的商社疯狂地以省钞疯狂收购物资,价格高出一截不说,付钱更是痛快极了,全是现钞。 生意真是好作极了,特别奇怪的是,对外贸易额也达到顶点,居然天天向外发出十六对列车,远远超过了铁路运行的极限,上面装载了无数物资,然后就地变卖成现大洋,而更多的金钱则通过转账的形式汇到了柳镜晓的私人账户,至于这个账户到底有多少钱,就连沈纤巧都不知道,只知道那是柳镜晓的私房钱。 不过一周之后,就有人发现不对劲了,物价也跟着疯狂上扬,抢购风潮也开始,大伙儿拼命抛出纸币,购入物资,这时候有些家里已堆积成箱的副食品,还拼命在外抢购。 木琼音这时候问道:“我们是不是玩过火了?” 慕容风华答道:“赚钱才是硬道理……” 第二天李督紧急召集河南银业界人士商量对策,这其中也有慕容风华那家小银行的代表,因此慕容风华第一时间就知道明天各大银行要抛出黄金收兑省钞。 这时候慕容风华当即满脸笑意,第二天抛出的黄金尽数被人高价吃进,而各大银行发生纷纷挤兑现象,接着,慕容风华的那家银行在第二天早上以技术原因停业,接着发生更严重的挤兑现象,当天下午,有两家银行已经决定停来。 李福强自镇定对外发表宣言说道:“金融波动虽然来势很猛,但终究为被我们克服……” 当天的河南时报更是打出标题:“从容不惊,应对波动……”,副标题是:“经济走势良好,今日金融波动不难克服……日后思量,必觉今日之可笑……” 可是灾害是真正降临了,第二天的银行挤兑更加严重,银行停业是一家接着一家,最后河南省内已经没有一家银行开业,当然除了杨林翼的辖区之外,那是河南专用票的地盘,不过柳镜晓借这机会也开始大量抛出印制好的河南专用票。 而此时,柳镜晓送到开封的纸币已经全部脱手了,尽赚三千一百万现大洋,而慕容风华也是一夜之间成为商业巨子,她因为是亲自经手,在其间买空卖空,自然赚得更多。 既然赚足钱了,慕容风华又开始作好人了,在商罕经营十分困难的情况下挤出五千现洋救济难民,而她的银行更是以三折现洋兑换省钞存款。 李督发了惊天之怒,这不是摆成宣布着省钞贬值了!可是大多数银行连这三折现洋都支付不出,几家银行打了半天的两折五兑换之后,立即改成一折五兑换,而且只限于小额客户,而省钞的上涨势头已经是一日千里,半个月下来不少大富之家已成赤贫,只肥了这位报上的这位最富同情人的慕容风华了,她已经在社会上树立最良好的形象。 木琼音大为不解:“这钱又何必了?” 慕容风华笑而不答,此时柳镜晓的部队已经回师山东,他一入山东地境就把几个旅长叫来:“有个事要对你们说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