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卷 风起云涌 第二十九章 诡变(二)
这通电文发出去没两个小时,柳镜晓真要带自己的一个警卫营上前线去了。 抵达前敌的柳军一个加强营下车后立即沿浙赣铁路向南昌支援,不久即与狙击的南军一个师遭遇,一时间杀声震天,枪炮声隆隆。 柳军这个营连续向南军阵地冲击七次之多,双方展开多次rou搏战,战况一度达到白热化程度,只是南军用来狙击的兵力很大,总兵力将近万人,柳军这个加强营虽然有近千人,但在七次冲击受挫之后被迫停止进攻,南军反而向两翼包抄,硬是将柳军这个加强营给围住了。 增援部队自己反而被包围,接着下车的两个步兵营在团长带领下当即展开救援,只可惜南军兵力实在太多,冲杀几遍之后,险些连自己都陷了进去。 柳镜晓一听,不由叫道:“我带警卫营亲自上去……这都是咱们十七师出来的骨干部队啊……” 当即有人转告在第一线指挥的团长:“你再攻不动,师长就要亲自带警卫营上来支援了……” 这团长也吓得不轻,还好一列火车送来团部和掉队的几个连队,这团长当即振臂一呼,在新来部队的配合下组织了一次进攻,总算打通了被包围的那个营的联系,只不过这个营在南军的反复进攻之下,也是损失颇大,几乎失去了进攻能力。 可是柳镜晓现在除了在赣北的那一个混成团也可以指望之外,其余的部队都还在拼命抢运,他也知道这种添油战术是下下之策,可眼下只得这么办了,只希望赣北那一个加强团能快速赶到南昌。 倒是吴苍雷的日子过得不错,他是进攻战的行家里手,对防御并没有多少经验,可是陈瑜却曾是个防御战术专家,这次重作冯妇,更是把阵地修得严严实实。 柳镜晓的部队一旦玩起守备战,把自己善于筑城和防御的优势发挥,无论是什么样的对手都要吃上大亏,特别是南昌城内有大量高大建筑可以作为现成的防御工事,南军的攻击那是吃了大苦头。 往往是一个连队的士兵在密集的弹雨之下挣扎着前行,等冲近了又有呼啸的炮弹砸了过来,无数的手榴弹从两侧的房子飞出来,最后还得尝尝柳镜晓部著名的刺刀阵,在这等情况下,南军连攻两日,付出三四千人的掺重伤亡,却取得几个不值一提的小阵地。 按吴苍雷的捷报就是说:“我军防御坚实,本日伤亡四百人,敌之伤亡数倍于我……” 就在柳镜晓排兵布阵的时候,又有惊人的消息传出。 孙挺羽率领的关内奉军,突然宣布独立,全军集结,正准备向滦州进发。 关内奉军为孙挺羽的第二军为主体,第二军可以说是集奉军精华于一身,尤其是奉军苦心经营多年的几个重炮团和独立炮兵团都配属在第二军,第二军的队属炮兵也堪称奉军之冠。 而以步兵部队而言,第二军的步兵部队都是奉军中最有战斗力的步兵部队,装备亦称最精良,因此第二军虽然只有十三四万人,却是奉军战斗最强的一支部队。 留在关外的奉军,虽然也有二十多万,但分布于庞大的东北地区,战斗力并不强,只有骑兵尚堪称一提。 这个举动一时间就震动了柳镜晓的整个司令部,一时间纷纷议论道:“看来孙挺羽是要抢印把子了……” 柳镜晓当即怒喝道:“吵什么!先把我们自己的事情给解决了再说!再说了,他们的问题暂时和我们没关系!” 孙挺羽反奉之前,曾派了代表来联络柳镜晓,柳镜晓当时的态度就很明确,对北方的内部事务绝不干涉,他首先还是想解决南军北伐的问题,孙挺羽起兵,本来就在他的意料之中。 只是孙挺羽对张步云还是留几分薄面,他并没有直接打出反奉的旗号,而是打着“清君侧”的旗号,他事先对部将说道:“步帅毕竟提拔过我,这次若是成了,我们不请他下野,就推荐他到北京组阁吧……” 他甚有将才,自视甚高,估量大军自榆关而出,不数日即可平定东北,因此事先许诺了数个督长、省长的位置,他将第二军改编成“东北共和第一路军”,部队师改称军,由旅改称师,至于第二军各军官,一律晋升一级。 不过让柳镜晓想不透就是关山河的态度,孙挺羽起兵原本就是孙与关山河合伙的阴谋,只是孙起兵之后,关山河的态度游移不定,孙部向滦州出发,根据原定计划,关山河的部队也要同时向口外进攻,两家合伙解决张步云。 现在关山河却是一副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态度,典型是想从中渔人得利,只不过孙挺羽已经是跳进火坑,不得不继续出兵,一路扫荡过去,奉军已是溃不成军。 柳镜晓担心的是,关山河会不会行险一击,向山东进攻,毕竟关山河的信誉一向不良,柳镜晓不得不在山东保留一定数量的部队。 这边奉军的事情还没有善了,那边又传来坏消息,在江西战场上附近再次出现新的敌军番号,而闽浙战场上,南军已经是全线越过浙闽边境。 不过一天一夜的功夫,柳镜晓总算集结起一个步兵师的大部,他当即命令部队展开进攻,一定要击破当面的南军。 这一日一夜,南昌城内枪弹声不绝于耳,南军反复攻击达十六七次之多,饶得陈瑜都有些顶不住,而柳镜晓救援部队的攻势也如潮水一般,在铁甲炮车的掩护之下,部队沿着铁路线向南军进攻。 南军开始还能抵挡一阵,但是在猛烈的炮火轰击之下,渐呈不支之状,下午连续失守六道阵地,援军距南昌已经不到三十公里了。 为此,南军不得不从围攻柳军的部队里抽调了五千人,转用于打援。 柳镜晓却是气定神闲,挺过了这几日,他的后援源源不继而来,到时候定让南军有去无回。 哪料想,不到半个小时,战场情况又发生重大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