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讨讨厌你 第41节
司谣在瞅他桌子上的运动会名单。 “跳,跳高还有名,名额吗?” 愣了愣,任卓城忙不迭应:“有有有!” 这不是——现成的小壮丁送上门来了。 . 运动会这天,太阳晒得像是回到了酷暑。场上热火朝天。 高中部的跳高和四百米接力一起,都安排在了第一天的下午。 cao场上,看台席那边一片学生的欢呼呐喊声。 广播的播报声和音乐吵吵嚷嚷混杂成一团。 相比较在跑道上的项目,司谣这边的田赛区域就要冷清不少。 除了一群参加项目的女生,只有裁判老师和一些零散的同学。 “别紧张,别的好多班就只报了一个人。”同参加女子跳高的蒋潇然过来,一边帮司谣别号码布,一边说,“我们班有两个人,肯定能拿名次。” 司谣把嘴里鼓着的水咽下去,扭头问:“你你能跳,多高?” “一米六……一米七的样子吧,看状态,你呢?” 不知道。 她只来得及训练了三天。 司谣一秒比一秒更紧张,又拧开水瓶,灌了一大口。 轮到她,准备就绪。 第一道高度。旁边的裁判老师记完上一个,抬头吹了声口哨。 司谣在原地小小踮了踮脚。 然后一段助跑,冲刺—— “噌”地跳起,后仰背越—— “好,过了。”老师又低头做记录,“下一个。” 蒋潇然今天的状态不好,一连三次碰了杆。 淘汰下场的时候,她无奈“啊”了声,甩了甩腿:“司谣,我们靠你了。” 一连跳了好几轮,司谣的脸颊被晒得有点泛红,细汗已经濡湿了刘海的发梢。 点点头,她盯住那根跳高的杆子,“嗯”了一句。 直到高度加到一米六五。 一个起跳。 在半空中的那一刹,司谣顿时感觉脚踝勾倒了什么。 猛地缩了下脚,紧接着,她一下就失去了平衡。 跳杆被直接绊倒,骤然发出一声不小的动静。 同一时间。 司谣整个人都摔了出去,在垫子上滚偏了方向。 摔地的刹那间。蓦地一下,脚踝传来了那种钻心的剧痛。 “——司谣!” . 当晚,司桂珍回家的时候,早就过了十一点。 客厅的灯居然还亮着。 “文徐你……”司桂珍往有声音的方向走,随即一愣,“谣谣,你怎么还没睡?” 冰箱的门开着。面前,司谣整个脑袋都快要钻进了下面的抽屉里。 “……mama。”半夜掏冰箱的少女回过脑袋,手里还茫茫然拿着一盒冰块模具,乖乖回,“我,我想冻点,冰块。” 司谣跳高扭伤了左脚的脚踝。 下午去医务室的时候,那老师想给她脚踝上敷点冰块,被小孩一个劲躲了回去。 她脚踝怕痒,打死都不让人碰。 到晚上,果然肿起了一大片。还疼得睡不着。 司谣只好放弃挣扎,决定自己补救一下。 “扭伤了怎么都不告诉我?”司桂珍心疼得不轻,仔仔细细看了一遍,“跳不过去就算了,逞强干什么?” “我我以为,能跳过去。” 司桂珍叹了口气,又自责:“这事也怪mama,都没来看你的运动会……” 这几个月,司桂珍忙得脚不沾地。 在校没课的时候,一直都在校外的机构里,给学生上补习班。 司桂珍帮司谣敷着冰块,脸上rou眼可见的疲累:“等我们的新房子定下来,装修也弄得差不多了,mama就不会这么忙了。” 司谣默默听着。 “好多了吗?”见她点点头,司桂珍说,“快去睡吧,mama去备会儿课再睡。” 进房间的前一秒,司谣扒拉着门框,忽然小声叫了句“mama”。 “怎么了?” “我,我已经在,努力学习了。” 司谣单翘着左脚,努力保持了下平衡,一脸认真地补充说:“以后……也会努力赚,赚钱的。” . 一切都在朝着目标的方向走。 ……除,了,脚。 司谣的左脚踝连疼了一周,平时上下楼很不方便。 嫌单脚跳得太累了,于是她去医务室借了一副拐杖。 课间,司谣摸出杯子。刚想起来去灌个水,顿了顿,又缓慢缩成一团坐回去。 都过去了这么多天—— 怎么怎么怎么还!没!好! 脑内躁郁的弹幕才滚到一半。 “同学们——”沈东辉从前门进来,喊道,“我们下一节班会课不在教室里上,整个年级统一去阶梯教室,大家都准备一下。” “老师,为什么啊?”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沈东辉说,“你们有学哥学姐回来了,要给你们做高考动员……” 底下,司谣一秒抬起脑袋。 阶梯教室在多媒体楼里,整栋楼的高三学生们打打闹闹往楼下走。司谣一步一蹭地拄着拐杖,不知不觉落到了队伍后边。 陈静静看她下楼,看得心惊rou跳,悄悄说:“其实你跟沈东辉说一声就好了,他不会一定要你去的。” 司谣喘着气,摇摇头吐出一个字:“不。” “……” 好倔强。 “我都怕你等下不小心……” 忽然,前方有人冒出一句:“听说简言辞和姚茜他们都来了,清大这几个——” 下一秒。 陈静静话还没说完,就见旁边正拄拐的小瘸子身影突然歪了一下。 一个踩空,就在还剩两级的楼梯上—— 摔了。 . 二十分钟后。 司谣一步一挪地被陈静静搀扶着,进了医务室。 “诶唷,是你。”医务室老师一看这小孩就笑了,“脚又扭了啊?” “……” 她一瘸一拐地坐下被检查。 再一瘸一拐地挪到病床上。 再一瘸一拐地…… “起来干嘛?行了,你就在这待着吧。”见司谣还想离开,医务室老师没好气地把她按下去,“这脚都肿成这样了,还想去哪?你老实休息下,敷完这个冰袋再走。” 简言辞居然——过来了。 司谣团在病床上恍神,放下冰袋,摸出手机瞅了一眼。 自从暑假那次看电影以后,两个人就再也没有见过面。 很偶尔的,她会在企鹅上问他题目。 其他时间里,就几乎没有什么对话。 也不是司谣不想聊天。 但怕找他聊得太多,就感觉太刻意了,很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