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落日出逃在线阅读 - 第15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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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日的夜空是深沉的墨蓝色,星子在其中闪耀。

    她不想看星星,只想看他的眼睛。

    她也曾被光照亮。

    喜欢着许佑迟,所以爱屋及乌喜欢上他最擅长的数学科目,喜欢上阅读书籍,从《沈从文文集》到《无人生还》到《Pride and Prejudice》。

    他坐在她的前桌。

    所以在高中无数个厌倦了学习,无法坚持下去的日子里,抬头看见他的背影,好像又找回了向前的动力。

    高中毕业,她和许佑迟的故事也写到结局。

    那些晚风习习,坐在教室的窗边写试卷,抬眼就能看到落日晚霞的那些夏日,终于成为了记忆里怀念的年少时光。

    所幸,故事并非全是遗憾。

    她也曾和他看过了两年的落日。

    往后漫长余生的落日,就留着,让陆茶栀在每一天的傍晚,吹着晚风陪他看完。

    曾经的她多渴望他的神环黯淡。

    但那个能够与他并肩的女孩子,早已站在他的心上,和他一样,熠熠发光。

    他们都足够优秀与耀眼。

    而她安静又平凡。

    她注定无法和他们走上同一条路。

    林槿坐公交回了家,父亲还在外加班,狭小的出租屋内,母亲在厨房准备晚餐,传出炒菜的油烟气味。

    窗帘拉开,客厅里夕光斑驳。林槿将那本全新的《沈从文文集》收进书架的最底层。

    她和许佑迟从来就不是一路人,因高中的机缘短暂同行过一程,以后便再也不会顺路了。

    她蹲在书架前,闭上眼,在心里默念。

    十八岁的许佑迟,生日快乐。

    我希望你诸事顺遂,喜乐平安。

    最后的最后,和你爱也爱你的那个人,天长地久,永不分离。

    过去两年,许佑迟是照进她疲惫生活里的一束光。

    林槿知道。

    她抓不住光。

    第74章 落日出逃

    翌日依旧是炎炎夏日的晴朗天气, 清晨八点,太阳光金晃晃穿过葱郁枫林的叶隙。

    雀鸟轻快掠过树冠,衔着食物, 向巢xue的幼崽奔去。

    不少同学都还浸在暑假的深度沉睡之中时,陆茶栀已经抵达溪城枫林深处的画室。

    梁知已经从画室辞职,这个月就要前往伦敦继续深造。

    他秉持着做事应有始有终的原则,这几日还留在画室,指导完陆茶栀的美院校考才会离开。

    美术考试三门科目里, 陆茶栀最擅长的就是梁知教的色彩。

    在画室的最后一周,她按梁知的指导, 有针对性地练习将自己的个人风格融进画卷, 让画面感更加鲜明。

    回到黎城后,先是参加了两个美院的线上考试,最后才是十七号的A大线下考, 因疫情增设的考点在了黎城的某座大学。

    持续了半个月的高温曝晒过后, 十七号那天下了一场瓢泼大雨。黑云压在半空,暑气被雷声和雨幕席卷, 气温直降到十多度。

    下午时分, 陆茶栀结束了最后一门素描考试,背着画袋走出考场。

    她撑伞走到路旁的一家咖啡厅外,里面灯光温馨, 少年背脊瘦且直挺, 坐在玻璃窗边看书。

    英文原版的《Wutheris》。

    垂眸认真阅读书卷的侧脸,好看到像是画中才会存在的美少年。

    大概是比那个坐在壁炉边, 就让凯茜惊叹是个漂亮宝贝的林顿, 更加令人心动不已的小少爷。

    陆茶栀曲起手指,轻轻叩响玻璃窗。

    许佑迟从书页中抬眸, 撞进她微弯的笑眼。

    他无声用口型说:“进来。”

    陆茶栀收了伞,放进门口的伞篓里。

    咖啡厅里有人坐在钢琴前弹奏安静的古典曲目,她取下画袋后问:“这是什么曲子?那个帅哥弹得还挺好听的,好厉害。”

    “肖邦的升C小调圆舞曲64号第二首。”许佑迟抿了抿唇,又道,“这首曲子,以前在学校里我也给你弹过。”

    陆茶栀完全忘了有这回事,困惑地眨眼,“什么时候?”

    “高三下期刚开学,二模考试你的理综没考好,没去上体育课,我带你去艺术楼的琴房,弹了这个。”许佑迟用书签夹好书页,直视着她的眼睛,“不记得了吗?”

    陆茶栀顺着他的话,在过往的记忆里回溯,似乎是寻到了那么一小段与之有关的回忆。

    很模糊。

    她只记得,二模成绩出来的那天,气温闷热得仿若蒸笼。班级中等的排名,加之她手上隐隐作痛的旧伤,她的心情的确很烦躁。

    许佑迟是带她去了琴房,她靠在窗台边吹风,用勺子吃着他买给她的草莓圣代,看向窗外,蔚蓝色天里飘过几朵白云。

    冰凉的白色冰淇淋在舌尖化开,草莓酱甜中带酸,好像这样就能取代那些沉闷难过的情绪。

    琴房里安静的只剩下钢琴连贯流畅的音符声音,她神游物外,也没记清楚他到底弹了哪些旋律。

    只是,那节课下课过后,她的心绪是比之前平静了很多。

    许佑迟很想告诉她。

    咖啡厅里正在弹钢琴的这个人,左手弹得过重,中间弹错了好几个音,节奏也没有找准,把圆舞曲弹得像是狂想曲,哪哪都能找出一堆毛病。

    但这些想法,他一句也没说出口。放缓了语气,最后只道:“你喜欢这个的话,晚上我回家到琴房可以打电话弹给你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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