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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知青丈夫被古代来的将军穿了 第26节

    “可以啊,做好了,先给我们商店上一批卖卖看。”

    “你……”大爷一时怔然,片刻,倒真考虑了起来,他们寨子后山有大片的野枇杷,因为口感不是太好,年年也只有孩子摘些尝个鲜,大多都烂在地上了,着实可惜。

    “我想想,真建了厂,你放心,该你得的,大爷不会少了你。”

    李蔓失笑,后世,枇杷膏的熬制,网上一搜一大堆,值什么钱。她之所以知道得这么详细,倒不是从网上搜的,而是有年秋天,老是半夜干咳,打针吃药折腾了一个星期不管用,学中医的一个朋友当时在校外开了个培训班,收了几个国外的学生,教些基本的草药知识,为了勾起他们的兴趣,不但在课堂上教他们如何熬粥,用以食疗,还制了药香、酿制了批药酒。

    聚会时,听了她的病情,没两天便将她唤了过去,专门买了枇杷,带着她和七八个外国学生熬了几锅枇杷膏。

    一周后,咳意消去,她也就对中医课产生了几分兴趣,一有空就去旁听一节,后来,朋友嫌她这样学得不系统,便将讲课的视频拿给了她。晚上下班回来,跟看剧似的,点开放一放,来回看得遍数多了,慢慢就记下了一些。遂一个土方子,在她这里真不算什么,因为类似的方子,她还有几十上百。

    最重要的一点,这个时代没有冰箱添加剂防腐剂,熬出来的枇杷膏一旦开封,必须要在一个月内尽快食用完;不开封,保存期却也不得超过三个月。

    这样以来,从3月最早一批枇杷成熟到6月,每年能熬制枇杷膏的时间也就3个月,能卖的时间也就6个月。

    李蔓将这些一说,大爷反倒松了口气:“比我想的保存时间还长,可以了,人不能太贪。”本来都是烂在山里的东西,如今能收一些制成可食用又具有药用价值的甜食换钱换票,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熬制枇杷膏还需要大量的白糖。”李蔓提醒道。

    “这个不难,”大爷笑道,“我们寨子除了种荞麦、稻子、包谷外,还种甘蔗,熬出来的红糖,往年都换钱票和酿桑葚酒的冰糖了,今年我们可以跟供销社商量一下,换些白糖。”

    李蔓跟着开心道:“那大爷你要抓紧了,现在都五月中旬了,还有一个半月的熬制时间,你们要赶一赶了。”

    “哈哈……好!我这就请假回去一趟。等熬好了,我送过去给你尝尝,剩下的事,咱们再商量。”

    李蔓点点头,收了钢笔本子,冲大爷挥了挥手,向外走道:“那,改日见!”

    “唉,票!”大爷抓着票追出门,塞给李蔓道,“左右我也用不着,你就别跟我客气了,拿着吧,日后打交道的日子还长着呢。”

    “好,谢谢大爷。”

    “我叫阿及,你叫我阿大爷吧。”

    “阿大爷,”李蔓收了票,笑着冲他挥了挥,“我先走了。”

    阿及点点头,目送她解下缰绳,骑着白马走远,才冲门诊楼招了招手。

    片刻,一名护士跑来,恭敬道:“老院长。”

    “你去后勤帮我把项英叫来看半天门,我回山上一趟。”

    “好。”

    ……

    沪市手表120元/块,白糖0.78元/斤,水果糖1分/颗,盐金枣3分/一小包,长雨鞋7.5元/双,李蔓挑了块手表,买了两斤白糖,20颗水果糖,一包盐金枣,给阿奶买了双长雨鞋,又付了寄放小灰的2分钱,总共花了129.31元。

    付了钱票,李蔓将雨鞋和吃食放进竹篓,拿出手表戴上,看了看时间,11:45,当下牵着缰绳上马,朝畜牧场奔去。

    畜牧场在城西的山脚,绕畜牧场而过的有一条河,水草丰美,占地宽广。场里不但养了牛马,还养了成群的山羊、成圈的猪和数百只的鸡鸭鹅。

    李蔓骑马过来,宋逾已在木栏栅的大门口等着了。

    “吁——”李蔓一拽缰绳在宋逾身前停下,跳下马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等好久了吗?”

    “刚回来一会儿。”怕李蔓体检完等急了,宋逾一路就差将拉车的牛当马赶了。接过缰绳,宋逾的目光在她戴的手表上停留了一瞬,问道,“钱还够花吗?”

    “够了,”上次在堂屋点钱就没有避着他,李蔓回话间也就没什么隐瞒,“总共有2417元,上次存了1800元,留了600多,再添辆自行车,也够下半年花了。”

    宋逾粗略一算她的花费,心里有了紧迫感,别家600多,可能是巨款,可在小姑娘眼里显然只是零花。

    靠工资养家……不行喽,还有原身的父母弟妹,都不是能做活的,春夏秋三季还好,粮食不够,还有瓜菜可代,冬天就不行了,在此之前,他必须弄些粮食寄去。

    “小姑娘来了。”

    李蔓转头,是来回往寨口商店送货的大汉,听阿奶说姓黄。

    “来看小宋呢?”黄正祥狭促地冲李蔓眨了眨眼。

    “过来尝尝你们的伙食,”李蔓笑道,“大叔今儿没有出车?”

    “哈哈……那你今儿算是来对了,昨儿有只山羊跌进山上的陷阱里,摔断了两条腿,又被竹签扎穿了脖子,眼见活不成了,上午,场长叫食堂杀了给大伙儿加菜。”黄正祥快走几步,跟上两人道,“幸亏今儿我休息,要不然等我出车回来,别说吃rou了,喝汤都没有一口哈哈……”

    “羊rou!”李蔓双眼一亮,看向宋逾道,“要rou票吗?我只带了一斤粮票。”

    “放心,我带的有。”出车回来,得知食堂杀了只山羊,宋逾就找人用3斤粮票换了1斤rou票。

    大米0.17元/斤,羊rou0.78元/斤,按理3斤粮票换不了1斤rou票。只是,对于隔三差五就能吃到因打破不能卖的鸡鸭蛋和一月总会杀几只老鸭宰只山羊吃的畜牧场职工来说,rou票虽然也缺,却没有粮票来得更吸引人。

    穿过一排排垛木草房的职工宿舍,不一会儿,三人就到了食堂,一溜下石上土顶瓦的房子。

    看模样,建造时下了工夫,梁脊很高,开窗很大,还装了毛玻璃,内里打了成排的条桌长凳,称得上窗明几净了。

    宋逾将小灰拴在一旁的荔枝树上,带着李蔓随黄正祥走了进去。

    进门一侧靠墙摆了溜柜子,这是给没有宿舍的职工放置私人物品的,宋逾和黄正祥过去,打开各自的柜门,取了碗筷。

    “我去打饭,”宋逾一指不远靠窗的桌子,跟李蔓道,“你先去那边坐会儿。”

    “好。”

    满满两海碗菜,下面看着是洋芋炖羊rou,上面是野葱煎鸡蛋。

    没碗了,主食用芭蕉叶裹着,李蔓拆开一包,是大白米饭,云南本地的稻米,蒸出来颗颗晶莹剔透泛着油光,夹一筷子送进嘴里,又劲又香,不用就菜,就很好吃。

    那么满一碗菜,还有这么多米,李蔓自忖是吃不完的。

    托起芭蕉叶,李蔓伸手给宋逾拨去了一半,紧接着又站起来,隔着桌子,端起碗给他扒菜,直堆得他那只碗装不下了,才罢休。

    黄正祥就坐在两人旁边,见此笑道:“小宋有福了。”娶的媳妇这么小就知道疼男人了。

    宋逾看着李蔓,目光慢慢就有了温度,随之抬手帮她顺了顺右侧略显碎乱的发梢。宋逾衣袖间带着淡淡的皂角香,飘在鼻端,有股清冽的凉意,李蔓来不及多想,便被他这动作激得头皮一麻,忙端着碗坐了回去,捧着芭蕉叶,埋头吃了起来。刚吃了两口,李蔓面色一红,才想起,方才她用自己吃了一口饭的筷子给宋逾扒的饭菜!

    宋逾眼瞅着小姑娘白皙的脸颊,渐渐覆上层胭脂色,心情愉悦地低笑了声,拿起筷子夹了羊rou、鸡蛋给她:“别光吃米,多吃点菜。”

    李蔓夹米的筷子一顿,手腕转了个弯夹了筷子羊rou送进嘴里,嗯,味道挺不错的,羊rou片得极薄,吃着极嫩,没有一点腥膻,满口麻辣鲜香。

    洋芋吸了羊骨的精髓,也很好吃。

    见她吃得香,宋逾夹了洋芋放到芭蕉叶托着的米饭上,挑了羊rou给她。

    “够了、够了,你别挑了。”一个碗里满打满算就那么十来片羊rou,现在几乎全到了她碗里,李蔓不好意思地将碗往自己身前拉了拉。

    宋逾又夹了一筷子,才托起芭蕉叶就着菜吃了起来。

    他吃饭很快,却不显粗鲁,抬手动筷间好似自有一股优雅的韵率。

    李蔓纳闷地瞟了他两眼,又看了看他旁边吃得吧唧嘴的黄正祥,对他的家世产生了疑惑。

    他爸是大学教授,他妈是医院妇产科主任,这样的家庭教出的孩子就这么与众不同吗?还是说,除此之外,他爷爷或是外公,家势不低?

    “想什么呢?”吃完饭,宋逾牵着小灰,带着李蔓朝河边走去,准备找一块水草鲜嫩的地方,放小灰饱餐一顿。

    李蔓弯腰揪了朵喇叭花,拨了拨花瓣:“阿奶准备买条火腿给你爸妈寄去,你有什么想寄的吗?”

    宋逾曲指对准她的额头轻弹了一记:“是咱爸妈,记住了。”

    李蔓仰头,阳光从宋逾背后照过来,落在她额头、鼻上,下意识地,李蔓眯了眯眼,有些不敢直视他带笑的脸,怕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宋逾,你小时候就生活在沪市吗?”

    “没有,”宋逾几下将缰绳绕在小灰脖子上,然后一拍它的头,“找吃的去吧。”

    待小灰伸着脖子,长叫一声跑远了,宋逾带着李蔓朝山脚走道,“我比我弟宋祯大1岁,比我妹宋媛大2岁。我们兄妹年龄相差太近了,姆妈那会儿刚调入沪市接手工作,便请了个保姆,可一个保姆带了孩子就做不了饭打扫不了卫生,没办法就将我送到了山城老家。”

    “解放前,祖父在山城经营着两家酒楼。解放后,公私合营,酒楼不需要他打理了,便每月拿着分红,悠闲渡日。我过去,一下子打破了他的平静,无奈之下,只得请了老师来家带我。我那时正是爱玩,爱闹的年纪,怎么甘心让老师管教……”想到原身记忆里每每被他气得跳脚的老者,宋逾便有几分伤感,那一幕幕跟他和爷爷的相处又何其相似。

    作者有话要说:小天使们,晚安,好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萝莉秀秀是御姐2个;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27章

    “我8岁回的沪市。”宋逾一脚踏上有些晃动的藤桥,回身朝李蔓伸手道,“桥有点晃,手给我。”

    李蔓低头看向由一条条长粗藤条编织的桥面,透过藤条的缝隙,还能看到下面湍急的河流,而组成桥栏的藤条,由于风吹日晒,早已脱落了表面,变得斑驳开裂,看着就像失了韧性,随时都有可能风化、脆断。迟疑了下,李蔓主动握住了他的手。

    宋逾的手,干燥温暖,指腹间带了层厚厚老茧,有点扎,还有点硌手。

    李蔓努力忽视着手上的触感:“8岁回去是为了上小学吗?”不管是现在还是后世,在大家的观念里,大城市的教育总是要好些。

    宋逾缓缓摇了摇头:“那年爷爷因病去逝。”走前,安排了老仆和保姆接下来的生活,也帮他退了家庭老师,通知了父母。

    回沪市后,他读小学二年级,不是在学校,而是在秦安路的电梯公寓,欧式沙发,水晶吊灯,高大的玻璃窗外是街道,斜对面是国民电影院,时有队伍从门口排到泰安饭店,身着洋装的女老师,捧着娘姨煮的咔咖在客厅里给他上课,一节课讲完,娘姨又端来了小蛋糕,这时女老师便会打开唱片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和他一人端只小碟子站在窗前,看马路对面电影院门口贴的海报。

    遇到上新了,上课前,娘姨就会下楼去对面排队买票,下课了,老师便会对他道:“小阿逾,随我看电影去?今儿放的是《刘三姐》,保准你没看过。”

    除了《刘三姐》外,老师还请他看了《烽火母女泪》《七彩金叶菊》《佳人有约》等数部电影。

    有时还会带他去西餐厅点上一杯冰激凌,或是几样特色菜。周末更会邀了他去朋友那里听音乐、跳舞,说一些国外留学的见闻趣事……

    让原身可惜的是,课只上了一学期,第二年,他们住的盛铭路附近,一座教堂在政府的牵头下改成了学校,原来从解放初便由粗通文墨的少奶奶、老阿姨、或是留学归来的名媛担任民办教师在家教学的模式纷纷解散,他也告别了老师,回到了学校。

    过了藤桥,李蔓看着沉默的宋逾,以为触到了他的伤心事,不好意思再问,转而说起了门卫大爷阿及准备做枇杷膏的事。

    五月正是各式果蔬纷纷成熟的季节,两人说着走了没多远就遇到了一棵挂满了红果的树莓(覆盆子)。

    李蔓揪了颗,酸酸甜甜的,很好吃。又摘了几颗递给宋逾道:“尝尝,这是覆盆子,有益肾固精缩尿,养肝明目的功效。”

    益肾!固精!缩尿!宋逾伸出去的手一顿,慢慢又收了回来,然后轻咳了声,看向别处:“你吃吧,我身体很好……”

    刚提到了枇杷膏,便遇到了覆盆子,李蔓也就随口一说,真没其他意思,闻言愣了一下,突然爆笑道:“哈哈……你以为我让你补身体呢,哈哈……”

    宋逾:“……”

    知道闹了乌龙,他也不说话,就那么淡淡地看着李蔓笑。

    “哈哈……”慢慢李蔓就被他看得不好意思,收了声,“那个,”李蔓不自在地抓了抓脸,“我买了两斤白糖,这覆盆子长得挺好的,我摘些回去熬果酱。”

    说罢,转身去旁边寻了棵芭蕉树,掏出挎包里前天买的匕首,拔下刀鞘,割了片芭蕉叶。然后从中划开,分割成相等的四份,三份放在地上备用,另一份三两下折成一个可装东西的斗状。

    “你身上怎么带了匕首?”宋逾走近问道,“哪来的?”虽然也不见得有多利,可这是太平盛世,她一个小姑娘家突然身上带了利刃,宋逾深怕在他不知道的地方,小姑娘受了什么委屈,或是遇到了什么危险的事!

    “前天买的,”李蔓见他伸着手,便把匕首和刀鞘往他手里一放,握着芭蕉叶裹成的斗,摘起了覆盆子,“上班的一路都是山林,我怕遇到什么动物或是蛇,带着防个身。”

    宋逾一手握着刀把刀鞘,一指轻按刀尖,刀瞬间从中弓起,弯成了一个弧度。松开,只是弹了弹,没有什么嗡嗡的震鸣或是寒气,这样的一把短刃,遇到大家伙或是蛇,起不了丁点作用,“体检没事,明天是不是就要上班了?”

    “嗯。”

    “我送你过去。”劈手折了根树枝,宋逾斩去梢,削去上面的枝叶,又削尖一头,走向河边道,“到了问问你的休息时间,回头休息了,我再去接你。”

    两座山头,全是了无人烟的原始密林,李蔓真的不敢一个人走,闻言点了点头:“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