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会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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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而,他翘起唇角,低声道:“虽然不知您为何不看好四皇子,不过,如今已经不重要了,之后,您都会支持他的。南越的储君与未来的帝王,都会是四皇子。” 宁国公借看望皇后的名义进宫,在宫里也不能久留,与李道士暗中见过后,便离开出宫了。 只是在回国公府时,他忽然看见一个颇为可疑的身影转进了巷角,而那巷角尽头再转出去,便是三皇子府所在之处。 穆子襄……被皇上训责后便沉寂下去,许久没有声响,他都险些将这三皇子忘了。 看来,他那股心思还是按捺不住了。 宁国公想着,便要下令跟上去,可嘴才张开,声音还未发出,便见那巷口转身走出了一人。 一个并不熟悉,却也让他无法陌生的纤细女子身影,她的画像曾几次出现在自己的桌案上,而宫宴与路途中,但凡有能见的机会,他也不会注意不到——太师府嫡女,皇上面前的红人县主。 而她的目光不躲不避,直直地望着自己,步伐坚定异常地走过来,让宁国公的眼眸不禁沉了沉。 萧瑾岚来到马车前,停住。宁国公不但放下了帘子,并丝毫没有下去的意思,虽然显得十分傲慢无礼,但若论身份地位,他傲慢而待,萧瑾岚也不能说什么。 可…… “国公爷是刚从宫里出来么?” 宁国公面色不变,只是眉头拧起来,有些厌烦。 不过萧瑾岚却是看不见他面上的神情,即便看见了,她也会视而不见。没得到回应,萧瑾岚便又从容地道:“不知是去看望皇后娘娘,还是去关心皇上,慰问李道士炼丹的情状?” 宁国公面色一变。 外面赶马车的小厮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瞧着面前这看着温温和和的女子美丽的面容上,逐渐露出一抹笑意,却让他感觉到一丝古怪和渗人。 而下一刻,他便听到马车里传来自己主人的声音—— “县主。”宁国公顿了顿,重新唤道,“县主若不介意,可否上马车一叙?” “荣幸之至。”萧瑾岚眉眼一弯,如是说道。 马车帘子便掀开,萧瑾岚免去一旁赶马车的小厮的伸手要来搀扶的动作,自己一手微撩裙摆,另一手则扶住突出的拉杆,一用力便径自上去了。 宁国公所乘的马车很大,抬眼望去,不光有桌椅和水,竟是还有一不大不小的软榻,中间甚至放置着燃着袅袅白烟的香炉,华丽而精致,让人惊叹不已。 “县主不必拘谨,请随意坐。”察觉到萧瑾岚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宁国公不由地出声道。 “国公爷客气了。”萧瑾岚嘴上这么说着,落座的位置却并不随意,还是靠近马车门边的。 她抬眼幽幽望向那正襟危坐的宁国公,目光不咸不淡地扫过他鬓边如寒霜的发丝,只觉得这宁国公也许是忧虑得比旁人还要多上几倍,分明与太师年纪相仿,却看着比之还要大上许多。 而此时,在这马车的不远处,那方才被宁国公注意到的可疑身影,站在巷口目光沉静地望着那辆马车,没什么血色的薄唇轻轻抿了下,随后勾起一抹隐晦的笑意,转身离开,来到一处看着再寻常不过的客栈前。 “客官是打尖还是住店呐?” 阿生才走进来,便立刻有眼尖的小二迎了上来。 而这人则淡淡瞥了他一眼,轻声道:“我来赴约。” 那小二面上笑意微僵,随后又笑着问:“客官赴哪位的约,让小的去查查,本店是否有那位客人入住。” 心里的警惕并未卸下。 “宋青的约。”阿生轻轻眨了下眼,再次道。 那小二的面色当即狠狠扭曲了下,随后猛地道:“啊!” 他视线不动声色地扫视了一下四周,见无人关注他们,才凑近压低声音道:“大人等您许久了。” 说完,又回到原位,恢复了之前的音调,道:“让小的带您去!客官可有行李,小的可以替您拿!” “不必,多谢。”阿生温然有礼,若是萧瑾岚和翠竹等人看见,必然好一番惊讶,那在旁人面前羞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阿生,岂会是如今在独身在外人面前还应对自如,进退有礼的人? 小二轻车熟路地带着他来到一处厢房前,弯腰低声道:“主人在里面等候您多时了。” 阿生道了声谢后便推门而入,里面熟悉又陌生的身影,让他下意识捏了捏拳,好在宽大袖口遮挡下,没让那三人瞧见。 这三人正是那次夜市初遇萧瑾岚时,同他一道的三人,除了那老者不在外。 阿生却是没有那记忆的,不过,仅凭这二人身份与样貌,他便可猜出一二。此时自己进来,这三人无不激动起身,面上担忧之色显而易见。 三人中要说情绪最为平静的,便是桑尹了。他虽有些失控地站起身,却还是在望见阿生的脸色时,忍住了下意识的行为。 反观那最为高大面含凶相的男子早已大步上前,隐忍着激动的情绪似乎要伸手,却在顾忌到什么,双膝一弯,便跪了下来。 而另一个与桑尹年岁相仿,面容却比他更加精致以至显得有些女气的辛置,则深深地凝视着阿生。 饶是不曾开口,他亦能一眼看出,此时的阿生,同他们记忆里的桑可,是何等的天差地别。 可也正是这番天差地别,让他们三人在失而复得的激动和巨大的喜悦中回味过来,不由自主地产生极大的怒气。 “桑可大人,是谁让您伤了您?”跪着的高大男子率先开口,粗沉的嗓音里有毫不掩饰的冰凉杀意。而话音落,见着向自己踱步而来的少年,他又有了些许的愣怔,高大凶狠的男人眼眶说红便红,甚至含着些哽咽,“我们找了您许久。” 他无父无母,无名无姓,自从被桑可救下收留后,便立誓不问前尘不想后世,一生都只忠于桑可,至死,亦不愿休。 谁都无法想象,当桑可在他面前身受重伤滚落悬崖,他无能为力,找了多月还未有音讯时,是何等的崩溃与绝望。 阿生心中下意识抗拒这个称呼,可他想到这或许便是自己的过往,便强行压下这不适与抵触,凭借着记忆上前,几乎是本能地抬手轻轻搭上男人宽厚的肩膀,微微一笑:“阿松,辛苦了。” 他记得,此人是他所救,名亦为他所取。抛弃宋青这个名字的桑可,以自己的姓贯入他的名,让他以秦松之名,代他隐晦地存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