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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让人不知道自己该不该去计划遥远的未来。 好在米娅完全不在意这些,她的反应让沃尔夫觉得,试图和她商讨这一问题的自己才是傻子。 写稿子其实也很累,而且还伴随腰酸背痛,但是承担的精神压力相对较小——虽然要担心某天警察或特务组织找上门来,但总是不用随时警惕仪器爆炸、数据失效。 尤其是,对于沃尔夫来说,写这这类评论稿更像是他发泄的过程。 一般没什么人会愿意听他谈论政治立场、痛骂世道不公、满口怨天尤人。但是时事评论就是要写这些东西,他可以在稿件中将自己长期以来愤懑不平的事写个淋漓尽致。 长期科研培养的理科思维更让他在书写的时候保持逻辑清晰,文章常常一挥而就,关起电脑才意识到天已经黑了,自己也已坐得腰痛。 生活唯一的遗憾似乎就是米娅实在太忙,另外还有个让他隐隐担忧的事情是——长时间不接触科研,等再想捡起来时,可能要费一番工夫。 有时码字的间隙里,他也会去关心一下托马斯是否按时吃药。 由于托马斯要求他不要将自己的病情告诉米娅,所以他也就没有说过。 实际上在米娅和托马斯之间,他不可避免地对托马斯的关心更多一些——米娅有着天生乐观,有着自己的虚无空间,她总能把自己调整得妥妥当当。 但是托马斯不一样,他容易钻进死胡同出不来。而且他是新人类骗婚的产物,所以他注定得不到父母的关爱——像这样的人,人生前二十年还能比较积极向上地活着,其实已经不容易——当然,也可能是因为足够有钱。 总之,沃尔夫这段时间对他的监督是频繁了点。 恰好托马斯正被“神秘物质”的难题困住,最近烦躁得很,实在忍无可忍时就直接对着手机说:“你要是真闲得慌,就去找个班上吧。”然后挂断。 沃尔夫就憋着怒气把手机放下,接着码字。 看来“不上班”这件事,即便到世界末日了也是人类的原罪。 不过米娅倒是没有嫌弃过这一点,甚至好像觉得沃尔夫先生愿意停下来歇一歇,是件非常好的事。 她似乎把沃尔夫说的那句“养我”当真了,时不时会向沃尔夫索要储蓄账号,试图给他打钱,可能以为他快要吃不起饭了。 然后在她第三次这么说的时候,沃尔夫看着手机屏幕,似乎想到了什么。 他回复道:不然,你搬过来,和我一起承担房租? * 这个提议非常合理,因为米娅早就没什么回家的时间了。 她租的那个小房间已经很久不住人,之所以一直续租,只是因为她的衣服、资料、书籍还必须放在那里。 她几乎立刻同意了这个建议——既能帮沃尔夫先生分担些压力,自己又不用白白花钱,这当然是好事。 于是第二天,沃尔夫就去了趟普里克实验室,找米娅拿钥匙,准备帮她搬家。 这天不是什么特殊日子,所以沃尔夫不能进入实验室的大门,只能在门口等着米娅出来。 夏日正午骄阳似火,米娅也不会舍得让他多等,很快就拎着钥匙出来了。 她显然因见到沃尔夫先生而激动,但是由于身上还穿着脏兮兮的实验服,所以不能拥抱他。她甚至觉得抱歉:“不好意思沃尔夫先生,我不能陪你聊很久,我还有事情没做完,简直是……焦头烂额。” 与此同时,实验室玻璃窗那里已经远远地探了一排脑袋出来。 爱德华先生早因为年纪大成了远视眼,大老远看了个真真切切:“那就是米娅的小男朋友?长得确实不错啊。” 安德医生其实也是第一次看到沃尔夫本人,但因为距离太远看不清楚,只是说:“科研能力更不错,水平其实在米娅和托马斯之上。只是因为与皮克西西政见不合,所以早早离开了国联化研所。” 和皮克西西政见不合,那爱德华先生就更满意了,笑眯眯点头道:“不错,很不错。” 普里克先生也远远地看着小情侣相见的身影,结结实实地叹气了口气:“年轻又真诚,真好啊。” 托马斯在一旁斜眼看他:“所以普里克先生到底打算什么时候和那位美人结婚呢?您年轻时的那些艳事我可全知道。” * 回到大门口,沃尔夫顺着米娅的话问了一句:“怎么,实验进展不顺利吗?” 米娅点点头:“上次南半球遭到轰击时,有一束强力辐射波不是鐖-3。我们并不知道现有的防御设备对这种辐射物质是否有效,所以至少要先分析出那是什么物质才行。眼看时间都五月下旬了,我和托马斯还是没有搞定这事,而且普里克先生那边也不顺利,他……” 米娅说着说着突然卡壳,她战战兢兢地向守门的执勤士兵看了一眼。 好在士兵们看起来没什么异常,似乎认为她说的都是实验的事儿。 但实际上她说的是,普里克先生争抢索尔维会议的主持权一事,不是很顺利。 沃尔夫几乎立刻发现了她的反常:“怎么了?” 米娅一边回忆自己刚才有没有说漏什么,一边结结巴巴地回应:“没、没什么事,就是他、普里克先生的实验也很不顺利——麻烦你了沃尔夫先生,这么热的天还要辛苦你帮我搬家。我自己应该是没法过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