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历史小说 - 这位女文豪,还钱在线阅读 - 第20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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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话都说到了这里,姚爽几乎将今日的来意尽数道尽。

    叶青看着微笑的姚爽,下意识的皱眉。他不是没有试过自己安心发展,解决衣食问题,可这个难度简直超乎他的想象。

    一来四方来投的根本不止原先那批矿工,还有诸多前来投效的起义军,这帮人许多都已经打家劫舍过了,根本回不去从前苦哈哈耕种的生活。

    二来一旦试图在某个地方定居下来,而不是东剿则西走,南搜则北移的话,极易被官军打残。毕竟官军再怎么菜,武器也比他手下这帮乌合之众强。

    种种原因让叶青的部下根本无法安心发展驻地。相反的,由于周围百姓不再“资助”,缺衣少食,再加上共同的敌人官军停业歇息,在难得的安逸腐蚀下、生存的逼迫下,众人的矛盾已经不断扩大。

    他必须要想一条出路。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三条路。

    第一,壮士断腕,去除掉自己手下那些打家劫舍的匪寇,安安心心谋求发展。

    可这么搞的话万一官军打来了,他们连最后的战斗力都没了。

    第二,投靠秦承章,可秦承章此人秉性刻薄,谁知道对方会不会先抚后剿,若是被骗去了金陵之后又被砍头,那岂不是……

    第三,投靠秦承嗣。这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一则南平距离泉州不算远,他完全有时间联系广王。二则秦承嗣目前正忙活着收复北方,还打不到闽地来。他或许还能保留自己的势力。

    可这样一来,他胆敢明目张胆的投靠秦承嗣,那简直是啪啪的打秦承章的脸。对方势必会将他视作眼中钉、rou中刺,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况且若要获得较高的地位,那么就得自带功劳。还有什么会比狠捅秦承章一刀来的更好?

    叶青微笑起来,看起来诈降秦承章这一条路似乎是收益最高的路子。这可条路偏偏风险也最高。

    但前来通知他对于周恪他们又有什么好处呢?

    “二位兄弟说笑了”,叶青笑得憨厚,“若是要报你家大人的仇为何要拖到现在才报仇呢?据我所知,你家大人蛰伏五年,拿下了徐闻县。怎么会这般小儿心性,竟说出此等戏言?”

    言下之意就是别胡咧咧了,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叶将军啊,方才不过是给将军提供了一条好路子罢了”,姚爽笑着,话锋一转,“将军以为,这天下英豪当属哪一家?”

    叶青微笑起来,“当属你家大人吗?”

    “将军说笑了,天下英豪自然不只是秦家两小儿”,姚爽微微一笑。

    叶青呼吸一重,看来他猜对了。

    周恪一样有逐鹿天下的野心。

    也是,天下群雄并起,光是闽地就不下十股叛军势力,可众人一提起闽地就是叶青,不过是因为他起事最早、名声最大罢了。

    这么看来,周恪有心思倒也是正常的。可难道这帮人前来就是为了让他投靠秦家两兄弟中的任意一个的吗?还是说周恪有意笼络他?

    要不要放弃秦承嗣,改投周恪?

    叶青额间细汗涔涔。

    底下的史量半低下头,抿抿嘴。

    他们既不是来笼络叶青的,也不是来劝他被人招安的。

    他们是来当搅屎棍的。

    因为目前为止,对于周恪和沈游而言,最好的状态就是秦家两兄弟互相对峙,千万不要一方弱一方强。毕竟一旦一方吞并了另一方,有一统中原之势就麻烦了。

    目前北方灾害严重,秦承嗣焦头烂额忙活救灾。而南方叛乱频频,秦承章一样薅秃噜了脑袋。俩人日子都不好过。

    而重开泉州港,意味着巨额的钱财流入,能够极大的缓解朝廷没钱这个问题。有钱才能够赈灾、能够打仗。

    这时候叶青所在的泉州就是一根金稻草,压在谁身上就成了至关重要的一个问题。

    所以秦承章自从来了金陵,一直在处理闽地的混乱,绞杀叶青等人,好一举重开泉州港。而秦承嗣看似坐山观虎斗,那不过是因为泉州距离秦承章较近,他不愿意秦承章得到闽地。若说闽地如此混乱的局势没有他的助推,鬼才信!

    在所有人都对泉州港虎视眈眈的情况下,他们琼州还偏要做这搅屎棍。

    因为琼州的目的根本不是泉州港,而是争取时间。

    周恪与沈游的行进方式是稳扎稳打,这时候最缺的不是泉州港,而是时间。所有人的目的都凝聚在闽地,在泉州,在叶青身上。

    这才是沈游、周恪要的。

    所以叶青相不相信姚爽,愿不愿意招安,到底投靠了谁,秦承章会不会被叶青背刺一刀,秦承嗣相不相信叶青的投降一点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三方开始犹豫不决、开始交锋。期间拖拉下来的那几个月的时间,能让他们安心收割,续上粮食,稳固好徐闻县才是沈游与周恪最需要的。

    第102章

    “多谢二位兄弟传话,只是我与底下的兄弟们尚有要事商谈。来人,将二位贵客带去丙三、四号屋”,叶青笑呵呵。

    这是想把他俩分开软禁啊!

    姚爽嬉皮笑脸道,“我等初来乍到,人生地不熟的,还是有个熟人在侧比较安心”,这意思是只要一个屋子。

    “怎么?”

    坐在底下的石头阴阳怪气,“还怕咱们害了你俩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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