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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而不闻,又要一拳招呼过去,手腕被人握住。他低头,楚南楠冲他使了个眼色,轻轻摇了摇头。 街边一家酒馆门口几个配剑的男人听见街面上sao乱,转过头来看,下一刻,那一黄一白两个窈窕的身形便消失不见了,留一帮傻帽凡人原地转圈。 酒馆前为首的男人衣着华贵,腰间挂一枚半个巴掌大的兽首玉佩,半截血红,半截纯白。 他眉眼与谢风遥有几分相似,眼却狭而长,习惯微微抬起下巴垂眼看人,带几分居高临下的睥睨和不屑。 身边人躬身问询:“少主可是觉得哪里不对?” 身材高瘦的男人摸向腰间玉佩,眯了眯眼,“许是看花了。” 第12章 小徒弟心狠手辣 谢风遥低头,她纤白的手指握在他腕间,没用几分力道,轻易就能挣脱开,却就是有一股坚定人心的力量,更让他舍不得挣。 眨眼,二人已来到另一条街,前面不远处就是客栈。 他不悦地抿唇,楚南楠牵了他手,“走吧,我的好jiejie,人家都困了。” 她软着调子说话,他无法抗拒,一点气也赌不起来。 回到客栈,唤小二送来热水,她沐浴后散了长发坐在床边,着一件轻薄白色中衣,发梢湿漉漉,宛如出水芙蕖。 他偷偷看了她几眼,才抱着自己的衣裳:“师尊,那我先去洗澡了。” 楚南楠歪着脑袋,擦着头发,“嗯。” 两个人住的套房,一个在里间,一个在外间。等小徒弟沐浴期间,她翻开那本兵器谱,其中有几页被翻折过,分别是刀、剑和锏。 过了许久,听见他那边没了响动,楚南楠扬声喊:“阿遥。” 他磨磨蹭蹭过来,换了衣裳,脑袋上搭着一块长巾,垂着眼闷闷不乐的样子。 楚南楠招他在床边坐下,抬手给他擦头发,他惊愕抬眼,与她视线相撞。 “师尊。” 她轻轻叹气,“手酸,你弯腰。” “哎!”他清亮应一声,坐到床边脚踏,下巴搁在她大腿上,“这样呢?” 她抱着他脑袋,轻柔擦拭他乌黑的长发,他一手搁在她身侧,一手从另一侧绕过去,像环抱着她,漆亮的眸子定定将她望着。 “师尊,那个柳飘飘想让我当他的武修。”他手指头在被单上抠着。 楚南楠喉咙里嗯了一声。 “但是我没同意,还把他打了一顿。” “嗯。” “我才不想当他的武修。” 擦得差不多了,楚南楠摸出一把玳瑁梳子给他细细梳头,他还在絮絮叨叨说着:“每个法修都要有自己的武修,那个柳飘飘已经有武修了,可是师尊还没有自己的武修,我也没有,我是武修……” 他小心打量她的神色,像在期待着什么。 她很快替他梳好了头,梳子放在一边,十指插.入他发间,轻柔地将他长发抖开,顺了顺,捧到耳后,“好了。” “师尊——”少年拖长了尾音撒娇。 楚南楠不为所动,将那本兵器谱在膝上摊开,“选好了吗,是用刀还是用剑,还是锏。” 手下一用力,床单被他抠出了一个小洞。 “想用刀。”他继续往下抠,又抠破了一层布,抠到棉花,把棉花从小洞里一缕一缕揪出来,“小时候住在竹林,陈伯教我用刀砍竹子。” 刀很钝,竹子又十足的韧,劈砍需要技巧,手心磨得都是血泡,破掉结痂以后,变成老茧。 他摊开手,伸到她面前:“师尊,看,都是练刀磨出来的。” 少年的手已经长得宽大,骨节修长,指腹、指根和虎口处覆有薄茧。他体温高,掌心也热,她微凉的指尖像一小块冰在他手心滑来滑去,痒痒的。 “我们来比一比谁的手大。”他突发奇想。 楚南楠哼笑,少年人这该死的、无处不在的胜负欲啊。 他不由分说就与她掌心相贴,她的手软软小小,皮肤像花瓣一样嫩。他十分喜爱这触感,忍不住要与她十指相扣,要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一些,要仔细感受这份柔软。 楚南楠飞快缩回了手。 掌心的柔软丝滑撤去,他面上流露出些微失落,眼珠转了转,又泛起几分得意,“我的大。” 楚南楠没好气:“你大,你大,你哪儿都大。” “但师尊的更软。”他补充。 楚南楠:…… 成年人的邪念让她无法抑制想到了别的地方。 她啪的一声合上兵器谱,往他怀里一塞,“那就定下了,为你铸一把刀。” “师尊是不是收了那个武修的钱?”他松弛的身子霎时紧绷,声线变冷,“她是不是想买你做她的法修!” “我又不是物件,谁想买就买。”楚南楠摸出一个锦袋,解开将东珠倾倒在床上,“她请我抓讹兽,这些都是付的定金。” “一颗、两颗、三颗、四颗……”她埋着头,认真数。 少年身子慢慢放松下去,视线落在她脸庞,顺着她鸦黑纤长的睫羽滑下,兜过翘挺小巧的鼻尖,落在那双轻轻嗫嚅的唇。 初夏的夜晚,明明是凉爽的,风从半敞的窗户里荡进来,他却觉得热。 “二十三颗。”楚南楠把每一颗珠子都摸遍了,“到时候为你铸一把世上最好的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