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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昱清侯最近是挺劳累的,禁宫太大,人又多,光是查一处宫殿的法阵就耗了她一整天的时间,更莫说他要挨个都查。 想了想,坤仪召来兰苕,关切地问:“侯爷可回府了?” “回了。”兰苕低声答,“但侯爷许是疲倦了,挥退了下人,独自在屋里休息。” 坤仪动容,想起身去看看他,却又被兰苕拦下:“侯爷特意吩咐,殿下只管尽兴,不必挂念他,他也到了清修的时候,要闭关两日。” 差点忘了他是个道人,还有闭关这回事。 坤仪觉得稀奇,却是没再多问,只吩咐好下人按时送吃喝过去,便继续欣赏她的漂亮裙子。 聂衍刚在房里静坐了一炷香的时间,就接到了一封帖子。 他扫了一眼,还是起身赴约。当然了,没走正门,也无人知道他离开了府邸,一张符纸扔在脚下,他须臾之后就坐在了国舅府的书房里。 “你是不是以为搭上了皇室,从此上清司就可以高枕无忧?”张国舅笑吟吟地望着他,眼神十分冰冷,“整个皇室都在我手里,你若与我一条道,咱们的路自然好走,可你若要一意孤行,那皇帝老儿半年之内必定死在你上清司手里。届时,老夫倒想看看,你要如何同坤仪交代。” 聂衍平静地看着他,眼里有浅淡的不屑。 张国舅的怒火被这点不屑彻底点燃,结界一落下,他一盏热茶就砸碎在了他跟前:“皇后是我张家的,皇子也是我张家的,你当我是说笑不成!” “非也。”聂衍淡淡地看着他,眼里嘲意更浓,“国舅爷苦心筹谋多年,如今大可直接覆灭皇室,你有这个本事。” 但,这个皇室灭与活,跟他有什么关系? 张国舅一愣,仔细思量,略微有些不敢置信:“你,你居然想?” “近来盛京多了很多人。”聂衍端茶,眉眼里一片轻松笑意,“人一多,事情就好办,你说是不是?” 张国舅沉默半晌,摇了摇头:“不行,做不到的,他们人数太多,真的太多,比我们多了几十倍。” “那又如何,上位者终究是少数人。”聂衍莞尔,“国舅想必也明白这个道理。” “……” 浑身的戾气都褪去,张国舅坐在椅子里,想了半晌,还是软了语气:“你若能与曼柔成事,育下一子,我张家自此之后任你差遣。你若不愿,那我张家也就只能明哲保身,作壁上观。” 说着,又深深看他一眼:“曼柔对侯爷你,那可是倾心爱慕。” 好一个倾心爱慕,这张国舅的嘴里还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聂衍摆手:“我无心子嗣之事,国舅若想要乘龙快婿,上清司六司主事里大可去选。” 张国舅皱眉欲斥,想到他方才的话,又还是忍了忍,摆摆手不再提及此事:“你今日既然来了,我便送你一份大礼。” 袖风一招,一张纸落在了他手边。 聂衍瞥了一眼,目光微凝。 竟是那只大妖孟极的下落。 要说孟极真能吃了国舅爷的嫡子,聂衍是不信的,以这位国舅爷的修为,可以直接扒了那孟极的皮。果然,这大妖本就是他抓来的,眼下正被关在容华馆。 又是容华馆。 聂衍一看这名字就脸色不好,倒也没在张桐郎面前说什么,只拿了纸便走。 赏花宴散尽,微醺的女眷们各自乘车回府,一溜儿的香车经过容华馆附近,都忍不住走得更快些,生怕落了个不好的名声。 然而,有一辆车却是慢慢悠悠的,甚至还在容华馆的露台前停顿了一下,才继续往前。 *** “她们今日说,容华馆来了个新的行首。”坤仪卸了钗环,坐在妆台前温水净面,却还忍不住兴奋,“能从龙鱼君手上把行首给夺下来,那得是多好看?” 兰苕哭笑不得:“殿下,今日您才同几家夫人说,会好生珍惜侯爷。” “珍惜侯爷同聊这些事又不冲突。”坤仪撇嘴,“我就问问,又不进去看。” “您怕是进去看也没戏了。”兰苕道,“今儿来的小丫鬟有个嘴碎的,同我说那新来的行首早已被李家三小姐赎下,不知所踪。” 第26章 极为相似的人 李三小姐? 坤仪在自己娇贵的脑袋里搜寻了一圈,恍然想起那张恬静的脸。 不就是杜蘅芜那女子学院里出来的学生,任职上清司的那个,原先对昱清侯颇有心思,昱清侯与她大婚之时,李府连贺礼都没送,小家子气十足。 她还以为她对聂衍是多深的执念,原来跟她一样是个贪慕美色的人罢了。 “李家家风好似颇为严苛。”坤仪漫合妆匣,拢着外裳躺进软床,“李三也不怕被她爹打断腿。” “就是怕了,所以李三小姐人不见了。”兰苕唏嘘,“听人说,像是跟那行首私奔去了。李家正四处找人呢,她爹连‘死要见尸’的话都说出来了。” 这么刺激。 坤仪来了兴致,抱着软枕道:“叫人去盯着热闹,有情况再来禀我。” 兰苕哭笑不得,别的皇家侍卫都是防刺客用的,这位殿下倒是好,满天下地派人去听热闹。不过瞧她那亮闪闪的眼眸,她也没舍得劝阻,依命吩咐了下去。 于是,接下来几日,坤仪就躺在贵妃榻上听人来禀:“李家今日也没找到人,只听容华馆的人说,李三小姐把自己的嫁妆都用来赎那行首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