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鲤精转世
鲤鱼婆又叫李姨婆,因长了双鲤鱼般的眼睛,笑起来嘴角堆起两道横纹,恰似两条鲤鱼须,人们都叫她鲤鱼婆了。鲤鱼婆原来也是元江峡的船家,跟大烟管也算得上一个祖宗,不过鲤鱼婆到元城时间早,大烟管跟人学武艺的时候,她已经在元城南堤码头做起了皮rou生意。 那年鲤鱼婆的丈夫病死,留下一个寡妇和两个幼女。真是捕鱼无人来撒网,开艇无人去掌舵,为了养大两个女儿,鲤鱼婆只好把渔艇改作花艇,在南堤码头上卖笑。那时候,广州时局不稳,经常打仗,许多在珠江做生意的珠娘转到元城,生意竞争激烈。鲤鱼婆长相平平,按理竟争不过人家。但是,她的生意出奇的火红。只因为。她zuo爱有种特殊的功能,凡光顾过鲤鱼婆的客人,必将再来第二次,第三次……有个外地客人来元城一个月,到她花艇三十六次。直到他离开元城为止。 每当客人爬到鲤鱼婆身上,会如梦如幻,如痴如醉,像吸了大麻,像来到蓬莱仙境,令人妙不可言。zuo爱时她身下会垫张棉垫,完事之后,棉垫会湿透,客人甚至还会听到水儿滴到艇舱里的声音。有人说鲤鱼婆阴里是连着江河的,她跟巫婆学过茅山法术,每次与客人交欢,能将元江峡的春水引过来。以到棉垫湿透。还有人说鲤鱼婆是公鸡鲤鱼精,有着极其旺盛的性欲。你没见过乡村的公鸡么?一只公鸡守着几十只母鸡,每个时辰能做十几二十次爱,且能一日做到黑,毫不疲倦。以致有人把公鸡鲤鱼当作春药来吃。 鲤鱼婆没学过什么茅山法术,不过,她相信,自己是鲤鱼精转世。鲤鱼婆嫁过三个丈夫,三个丈夫年纪轻轻就死了,她相信是做那事做死的。她不知自己为何那么想做,白天要做,晚上也要做,停船要做,开船也要做。甚至丈夫把渔网撒下河里后,她也会扯丈夫进船做一回,再让他出来收网。 三个丈夫,死时都没过三十。鲤鱼婆不敢再嫁人,她去十三姑处算命。十三姑断定她一辈子会死七个男人,除非能遇上令武则天满足那个人转世前来。吓得她不敢再嫁人。 即使不嫁人,该在鲤鱼婆那儿应劫人,还是逃不出恶运。有个南海客商到元城做生意,光顾了鲤鱼婆一夜,次日晚上竟在客栈病死。状元坊饼铺的老板下过鲤鱼婆的花艇后。回家一病不起。不到三个月便呜呼归天。 元城的人都知道鲤鱼婆这辈子要害七个男人,现已死去五个,还剩下两个指标,都不敢上她的艇了。鲤鱼婆的生意日益冷淡,好在她的女儿已经长大了,且有了不少积蓄,于是就四下物色美女,自己做起鸠母来。她生意越做越大,竟然买下了十二艘花艇,养起了七八个干女儿来。 鲤鱼婆的“女儿”个个如花似玉,生意火红。然而,她最觉得开心的是如烟,而最令自己头痛的也是如烟。如烟也是个船家女,但,她的腿不短,屁股虽然有点翘,但翘得十分好看。 如烟出生在元江峡的一户船家中,是大烟管的一个远房侄女,此女还没出生,父亲就喝醉酒掉到水里淹死了。打渔的人被水淹死,的确是件奇事。人们都说如烟是克父命。如烟七八岁时,母亲也去世,剩下一个哥哥,也被土匪掠走,至今生死不明。于是,人们更相信如烟命硬,不光克父母,也克兄弟,元江峡渔家无人敢收留,人们只好将她送去元霞洞中和尼姑一起生活。 如烟在元霞洞受了不少苦楚。有次大烟管回元江峡,得知如烟处境,便把她带到元城。后被鲤鱼婆看见,硬要接她上艇。 大烟管说:“如烟是我侄女,和你也连着宗。你可别作贱她!”鲤鱼婆说:“如烟是你侄女,难道不是我侄女吗?现她无父无母,无兄无弟,我不疼她。谁疼她?” 鲤鱼婆是待如烟不错,对她百般呵护,平日不让她干粗重活,连如烟自己的衣服,也不让她洗。又供她到学堂读书,让她知书识礼。如烟越大越长得漂亮,引得一班浪荡公子整天围住她。有人知道她是花艇鸠母的女儿,能唱粤曲小调,在放学路上拦住她,要拉她去茶楼坐堂。 如烟吓得不敢再去学堂,浪荡公子便追上花艇来。鲤鱼婆说:“如烟是自己亲侄女,将来是要嫁人的,她只能弹唱卖笑,不和客人圆房。”有个广州老板到元江做生意,看上如烟,拿来一藤笈钞票要娶她做二奶。鲤鱼婆有些心动,就对如烟说:“女儿呀,人说常在河边站,那有不湿鞋的。你在娘的花艇,有几个人相信你是守身如玉?现有个广州客人开着金山银山,你如能嫁他,虽然是二房,但吃穿不愁,总比在花艇卖笑强千百倍。你择了个金龟婿,为娘的也心安。” 如烟也知道自己的处境,不过,她不想嫁广州客商,她已经有了意中人,那就是赖府二爷子武。子武风liu倜傥,一次上花艇寻欢看见了如烟。竟被她的美貌弄得神魂颠倒,回家后彻夜难眠。他下决心要将如烟弄到手,就时常来鲤鱼婆处买笑。不时给如烟送些礼物,讨各如烟欢心。 鲤鱼婆也贪图赖家有钱有势,子文便出钱替如烟摆了圆房酒,请花艇上的众姐妹吃了一顿。日后不时前来光顾,把如烟包了起来。 如烟幻想着有朝一日,会成为赖府的人。那怕做二奶三奶也无所谓。然而,子武却不敢娶她回去,他怕人家嘲笑自己娶了个珠娘。有辱赖府声誉。 如烟日夜盼望子武把她接上岸,子武就骗她说:“接你上岸容易,你不知我岳父是何等人物,他是城里的南霸天,他做事蛮不讲理,一手遮天。家兄也是娶他的女儿,因为久不生育,要娶回二房,以继香火,被他得知,声言要叫儿子带一个团的军队来扫平赖府,吓得家兄不敢造次。如果他得知我要娶花艇的人作二房。他还了得?” 如烟一听,顿时花容失色,不知如何是好,子武安慰她说:“我们已夫妻相待,何必争那些虚名。我岳父年事已高,过几年去世之后,我还怕什么?你尽管放心,子武决不有负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