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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找她,她从不会主动上前。虽然她嘴里说得好听,说不定都是他剃头担子一头热。 康熙越想越火大,翻身坐起来,眼神冰冷,“你走吧,给我回去好好反省!” 咒术最大的秘诀在于谎言,万柳一直在康熙面前将这句话运用得淋漓尽致。 但她用多了,也会觉得烦。 万柳尤其觉得,他表现出的帝王深情,简直是见了鬼,也太可笑了。 深情这件事,他完全不擅长,他的大清江山也不允许。 要渣就渣得明明白白,她不在意也并不需要啊! 他们之间只适合做身体交流,不适合做心灵交流。 万柳清醒得可耻,她只享受无条件的宠爱,再多她都要,但她拒绝拿不愿意的事情去交换。 比如养别人孩子这种扯淡的事,他就是封她为皇后,她也不干。 万柳什么都懒得说,福了福身之后走出了寝宫。 外面雨仍然下个不停,雨丝在灯光中飞舞,万柳站在廊檐下,伸出手去探了探,只有些凉,还不算太冷。 秋月拿着伞走上前,万柳接过来撑在手中,刚要离开的时候,身后传来瓷器砸在地上的清脆响声。 秋月吓了一大跳,害怕得脸都白了,哆嗦着道:“主子......” 万柳没有回头,“走吧,没事。” 她撑着伞,走入了雨幕中。 “难辨现实与虚幻,现我只得低声嗟叹,浪漫是短暂。” 万柳突然想起了忘掉的歌词,她顿感如释重负,深深呼出了口气。 第二天睡醒的时候,万柳还是担心了一瞬,康熙会不会下令砍了她的脑袋。 不过万柳很快就将这么荒唐的想法抛在了脑后,康熙又不是暴君,要砍她脑袋,昨晚盛怒之下就砍了。 他顶多是以后翻她的牌子,从此冷落她。 宫里被冷落的多了去,个人需求她可以自助,其他的吃穿住行,还有太皇太后这根粗大腿,可以暂时抱一抱呢。 至于更久远之后的事,万柳没有想那么多。明天的事情她都无法预料,更何况遥远的将来。 现在大致两三年一选秀,永远不缺新鲜水灵的新人。就算康熙现在宠着她,吃一样东西吃久了,总会换个口味,宠爱也撑不了几年,荣嫔就是前车之鉴。 其实不仅康熙如此,万柳更是如此,她也想换口味。 她暗搓搓地把宫内可能出现的真男人都想了个遍,大臣们都太老,也见不着。 现在武英殿正改修成造办处,有匠人在的时候,也不允许后妃们在附近出没,更加派了许多侍卫把手。 万柳想到那些新鲜可口的侍卫,制服什么的,立刻热血沸腾起来。 可惜,去年去打猎,她没能好好瞧瞧。现在他们离得太远了些,她根本没什么机会。 不然,嘿嘿,甘露寺回来的嬛嬛,想起来就爽啊! 万柳如以前一样,早起去陪太皇太后念佛,上午的时候留下来,跟着苏茉儿学习一个小时的蒙语。 她脑子里的瞎七八想,瞬间被如蚯蚓扭来扭去的蒙语打败了。 一条蚯蚓完全一模一样,有时候却有几种读法。万柳想哭,蒙古人不可以多发明几条蚯蚓,这样学起来也容易些啊。 更别说那饶舌的发音,万柳平时听苏茉儿与太皇太后她们说的时候,还不觉得有什么难。 等她自己开口时,舌头都无处安放,发出来的音逗得苏茉儿笑个不停。 不过苏茉儿是很好的老师,也不给她压力,放弃了教她认字写字,先从简单的请安日常交流教起。 比如:“奴才给太皇太后,皇上请安。” “你吃了吗?” “我吃了,你呢?” 其实学一种语言,最先学会的肯定是脏话,万柳想先从脏话学起。 比如:“贱人就是矫情!” 还有:“救命啊!” “好汉饶命!” “便宜些好不好?” 等等诸多实用的交流。 她也只是私底下想想,仍然大着舌头,老老实实跟着苏茉儿学怎么用蒙语给宫里的大佬们请安。 足足一个上午加下午,万柳总算流利地学会了给太皇太后与康熙请安。 在晚课的时候,万柳就迫不及待在太皇太后面前显摆了一翻,逗得她笑个不停,顺手赏赐了万柳一碗奶酪。 只是万柳没有机会在康熙面前显摆,去乾清宫打卡的时候,她发现屋子里多了新人,也少了些老人。 佟贵妃仍在承乾宫学《女戒》,荣嫔进了北二所就没能出来,宝答应也不见了踪影。 原本德嫔与她都坐在靠门边的位置,因为德嫔升了份位,位置已经挪到了宜嫔下首。 现在坐在原本德嫔位置上的,是一个生得眉眼如江南三月烟雨般的美女。 她身着粉色内衬外氅,最外面套着同色的褂襕,头上的包头用雪青色的绉纱制成,只安安静静坐在那里,就活脱脱一幅水墨山水画。 万柳看得直感叹,康熙真是艳福不浅啊,这个美女就应该是新来的meimei卫氏了吧。 她见到万柳走过来,忙起身让开了,福身见礼,果真说道:“是万jiejie吧,我姓卫,jiejie坐这里来。” 万柳又感叹,不仅人长得美,声音也好听,如那黄莺出谷一样,听得耳朵都将醉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