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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玛嬷是真正聪慧之人,虽然坚强,这些却是她一辈子不能碰触的东西。她经常提点我,不要再成为汗玛法汗玛法那样的人。 眼里只有那点情情爱爱,完全置江山,其他妻妾儿女不顾,是混账中的大混账,妄为男人。 以前我对皇玛嬷的叮嘱不以为然,我断不会成为他们。大清天下还未海晏河清,怎么能困囿于儿女私情。也不会再让自己的儿女,吃一遍自己所受的苦,有阿玛跟没阿玛一样。 再说我又不是没见过女人,再美的女人,也只是生了一双眼睛一只鼻子一只嘴,看多了也就那样,最终都变得千篇一律,面目模糊。” 他深深叹息,转头看着万柳,“可是我偏偏遇到了你,如今我能理解一些当年他们的心情与做法,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康熙伸出手来,将万柳的手捧在掌心,深深凝视着她,神情痛苦,喃喃地道:“我该怎么办?” 哎哟喂! 万柳嘴微张,半天都合不拢。 她很想叫,弄啥咧,又来一个,事不过三,不带这么玩人的。 太皇太后要是知道,估计得气得死去活来,摘下他们祖孙三人的头颅,放在一起点天灯。 不过他们祖孙三人,好像都弄错了。他们这不叫深情,叫自我感动,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乐于给自己立人设。 帝王深情,听起来还挺带感的。 万柳默然片刻,无比真诚建议道:“皇上,要不去问问太皇太后该怎么办?” 康熙慢慢放开她的手,脸一点点黑沉如锅底。 他翻身跳下炕,胡乱将皂靴往脚上套,冲到门边,又猛地回过头,恨恨地道:“老子再理你,老子就不是男人!” 第四十七章 万柳第二天天还未亮, 就被秋月轻轻叫醒了,她从包袱里拿出了厚厚的披风,说道:“主子, 外面今天在刮风,特别冷, 你得穿厚一点。” 万柳动了动, 全身像是被锤打过般酸痛。她听秋月声音暗哑, 自己一张口,也觉着喉咙火烧火燎般难受。 她干脆闭了嘴, 起身下炕,脚一落地刚站起身, 双腿一软,手忙脚乱撑住了炕沿,才没有摔一跤。 好险, 万柳呼出口气,秋月听到动静转过身, 关心地道:“主子,怎么了?” 万柳摆了摆手,今天虽然身体已经像是不属于自己, 可肩负着替太皇太后礼佛的重任, 她就算是爬也要爬着去。 她撑着炕沿站起身, 小腿肚直发颤, 犹如螃蟹那样摇摇晃晃去洗漱了出来, 秋月递上了杯温水,她一口气喝下去,喉咙总算好了些,一出声还是带着nongnong的沙哑。 “秋月, 你等下去问太医拿些驱寒的药,叫张富也喝些。下山以后还要赶路回京,我们三人好好的出来,也要好好的回去。” 秋月知道万柳也不好,还没忘记cao心他们,眼睛不禁有些发涩。 万柳若是生病,还可以由太医照顾着回京。若是他们生病,为了不把病气过给主子,会被赶去一边,跟货物挤在一起,生死只能听天由命了。 所以奴才不能生病,尤其是在路上病倒。 张富提来了食盒,秋月见他精神还好,忙将万柳的话说了一遍,他听后立刻应下来,转身跑去找太医开药。 万柳努力吃了一碗小米粥加几个饽饽,才刚刚漱完口,张富就拿着熬好的药走了进来。 万柳诧异地道:“怎么这么快?” 张富答道:“回主子,奴才去的时候一说,太医将药就给了奴才。说知晓山上天气多变,上山又累着了,早开好了对症的方子备着,梁谙达恰好也在,他刚喝完药,奴才也喝了一大碗。” 万柳听梁九功也在,不由得愣了下,想到壮如牛的康熙,昨晚还扬言要做真男人,那她也得好起来。 要是她病倒,没准儿他在气头上,直接把她扔在半路。 万柳拿起药碗一饮而尽,用清水漱完口,秋月那边也喝完了药,两人一起出门,往大雄宝殿慢慢走去。 不过一夜之间,山上气温就低了许多,寒风凛冽,吹在人脸上像是在被呼巴掌,啪啪啪地疼。 李进忠在大雄宝殿旁等着,远远就迎上来请安:“万主子,皇上已经在等着,吩咐奴才领着主子过去。” 万柳随着李进忠看过去,微微的天光下,真男人康熙与身穿法衣的扎萨克大喇嘛站在一起,正在低头说着什么。 他仿佛抬头朝万柳这边看了一眼,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继续与扎萨克大喇嘛说话。 小样! 万柳心中冷笑一声,随着李进忠,像是美人鱼走在刀尖上,表面上每一步都优雅无比,努力拉直腿装作若无其事,心中却泪流成河。 这也太难了,腿真是要多酸爽有多酸爽, 她好不容易才走过去,扎萨克大喇嘛朝万柳双手合十见礼,她朝康熙福身之后,再回了扎萨克大喇嘛一礼。 康熙也不说话,盯着她半晌,然后收回视线,很快别开了头,对扎萨克大喇嘛说了几句藏语,他双手合十弯腰低头应了句,领着他们进了大雄宝殿。 里面的喇嘛端坐在两旁,抑扬顿挫的诵经声响起,康熙神情严肃,先上前拜祭,扎萨克站在旁边,将点燃的香双手恭敬递给康熙。 他闭着眼睛,嘴里默念一阵之后,将香插进了香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