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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侧头:“?” 周琰:“……没什么。” 春无赖:“…………” 盛琨玉还躺在床上有进气没出气呢!你们俩打情骂俏能不能换个场合! 但他还是愤懑地打开针囊,开始为盛琨玉行针。 江逾白凝神去看,见他动作行云流水,竟是完整地继承下了他师父的技法、也是药王谷的绝学,“太易针法”。 江逾白忽然意识到,他没有记忆的这一十三年间,依旧衣衫落拓的春无赖究竟经历了些怎样的蜕变。曾经那个抱着药篓打瞌睡偷懒的少年,生平最不耐烦的不是背药谱,就是背xue位图;而今他终究是成长为和药王谷先辈们一般成竹在胸的名医了。依旧披着一贯吊儿郎当的皮囊,内里却已脱胎换骨。 反观自己,岁月停留在了十三年前。原本也说不上是好事还是坏事,只是那实在算得上一个糟糕的人生节点,真要计较起来还有一堆麻烦尚待解决…… 江逾白正沉思着,断蒙敲开了房门,行了个礼道:“禀告主子,萧龄将军来了。” 周琰:“他怎么来了?” 江逾白:“……” 断蒙看着两位微妙的脸色,顿了顿,道:“不过萧大人有言,若王爷公务繁忙则不必抽空见他,他来此主要是想见萧睿公子一面。” 完全忘记自己披着萧睿的皮、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江逾白:“……啊,是来见我的——” 不怪萧龄爱cao心,实在是江逾白这个弟弟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说起来,萧龄带着战功从边疆回到京城,俩人的渣爹萧仲老爷和闲不住的萧夫人一定会想方设法给萧龄添堵。 原本萧睿萧龄两人难兄难弟,现在大哥萧龄一个人把烦心事包圆了,还要三天两头冒着叨扰上司的风险来看弟弟,日子过得也真是不容易。 断蒙:“有一件事属下要替开昧请罪。他一时嘴快,把萧小公子搬进王府正院的事给说出去了……” 周琰眯了眯眼,道:“迟早也是要知道的,说就说了吧。” 江逾白:“……” 他一抚额头,暗道要遭。 他都忘了自己糊弄萧大哥这一茬儿了! 被开昧大大方方请进正院大厅坐下喝茶的萧龄……心情颇为复杂。 淮亲王不大在王府里招待属下,官员间常见的人情往来大多被他拒之门外,丝毫不给面子。因此,淮亲王府对外开放的实际上只有很小一部分。萧龄见过的也就是周琰的书房、演武场以及江逾白曾经居住的堆满了莺莺燕燕的别院。 而此刻,萧龄被请进的屋舍不仅仅比之前所见的都更为精致用心,拐个角就是淮亲王周琰的房间。只他喝茶时一眼瞥过,就已经发现了好几件和亲王规格相同的摆设。 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在昭示着一个事实——这明显就是规划王府时预留给未来王妃的房间吧?! 按理说,亲王和王妃的院落隔的还是比较远。但是皇族也是人,总有夫妻不愿意每天走那么远的路才能见面的。所以有时会在亲王的卧房边预留一间规格差不多的,让夫妻俩直接同住一屋,或者他们愿意长期同吃同住的话住哪里都一样—— 萧龄放下手中的茶盏时,手都在打颤。只觉得一个全新的世界向他展开了大门。 ……上次有这种感觉,是在王府得知自己弟弟居然真的爱慕淮亲王的时候。 “萧大人放心,公子一会儿就来见您了。”叶俞无比娴熟地为他续了一盏茶,抱剑站在一旁的开昧虽有些不自在,但还是给了个实实在在的好脸色,轻声赞同。 ……周琰带着江逾白和重伤的盛琨玉回府时,开昧差点以为自己要完蛋了。 他,作为王爷亲自提拔的近侍,蹲在江逾白房顶上一晚,兢兢业业,想着这回万无一失了吧。 直到清晨,穿着江逾白衣服的叶俞匆匆忙忙打开房门。 熬了一晚上的开昧顿时觉得天旋地转。 叶俞……在这里,那昨晚上端着一堆东西出了这个房门的人是谁?! 直到周琰亲自把江逾白带了回来,只轻轻给了他一个眼刀,丝毫没有责问开昧放走了后者的失误,开昧才暗自松了口气。 ……反正他是看出来了,只要王爷跟那位在一块儿,心情总不会变得很糟糕。很多事就这么重重拿起,轻轻放下了。 回忆到这里,开昧暗地里下了个决心不能再出差错,下意识地就拿对待自家王爷大舅哥的态度对待萧龄了—— 看起来没什么毛病。却让萧龄受宠若惊。 能让王爷的近侍显示出那么点子殷勤,已经是破天荒的事情了。 萧龄在心里怀疑,自家小弟是不是已经得偿所愿了。同时有一股荒唐的不真实感—— 这要是换成两军对垒,王爷在自家弟弟手上大概连三回合都走不过吧。 第20章 十九 甫一打上照面,萧龄就明白,自己的弟弟最近被照顾得很好。 曾经的萧睿连一根头发丝都是美的,却如幅精美的绘画般没有生机。现在这个一身白衣、踏着熹微晨光走进来的青年,眼神一动,眉眼间的渺远实化为了翩翩白鸿,扑棱棱飞上人的心尖。 这才是活着的人应有的精气神。 “大哥。”江逾白披起萧睿的皮,萧睿常年来恪守礼仪的身体记忆在这一瞬间仿佛觉醒了。他神情自若地俯身行礼,被萧龄半扶起来上下打量的时候,脸上矜持又亲近的微笑一直没有卸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