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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逾白又想起了周园里小山似的包裹, 都是他近日买的吃的玩儿的。 江逾白:“............” 说好的勤俭节约呢?他深刻反省了自己的行为,表示不能再继续逛下去了。 周琰:“是觉得人多太挤了吗?那我去把这条街买下来吧。” 江逾白:“......你给我住手。”他有些头疼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自从送了他一座园林之后,周琰仿佛就打开了一道奇怪的开关, “为师不过是检讨一下自己, 你不体谅为师就算了,怎么还挖苦我呢。” 周琰:“挖苦?” 江逾白面无表情地扭头, 发现周琰的脸上真的没有多少幸灾乐祸, 反倒是写着四个大字“我没有啊”, 顿时无力地发现他是认真的。 他们两个,一个对省钱这回事毫无所觉就算了还拼着当散财童子,另一个空有省钱的意识,可买起东西来根本控制不住。 这还怎么玩儿? ......还是回客栈等着晚上的灯会吧。 周琰闻言,挑了挑眉说:“可惜了,就在前面有一座天香楼,他们做的桃花酥和桂糖栗粉糕都是一绝。我让人提前了两个时辰才预订到一桌......现在只能取消了。” 江逾白:“多少钱一桌?” 周琰:“我订的是小食宴,但吩咐了用最高规格来准备。加上已经付了的一半订金,怎么着也得有三十两吧……” 江逾白:“......” 周琰:“没事儿,师父。改天我遣人跟他们说一声就好了。不过订金是收不回来了。” 江逾白:“......那咱们还是先吃完再说吧。” 周琰微笑:“好。师父先去吧。” 江逾白惊讶:“你不去?” 周琰:“有些公务要处理。”他将脑袋凑地近了些,眼眸里泛起几分桃花流水的笑意,“当然,如果师父想让我陪着的话......” 话还没说完呢,江逾白已经凑上来拿东西,把一堆吃的揽进自己怀里后,安慰他:“没事,我一个人也行。东西给我,你去吧。”说着转身走了。 周琰:“............”不是,少一个人跟你分吃的就这么开心吗?我又不爱吃甜的! 周琰嘴角微抽,一时哭笑不得。他摇了摇头,一眼越过人群瞥见天边略显昏沉的天色,俊秀的眉头一垂,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来。 ...... 江逾白就这么在天香楼的雅座上吃着点心喝着茶,直到月上柳梢,周琰也没回来。 沿岸有好几条街挂着各种颜色的灯笼。丝竹漫耳,湖面上一艘接着一艘的游船驶了过来。 明月洲的画舫夹在其中画风却有些不同。郁韶一身白衣,头戴玉簪,独坐抚琴。他左边是满船的美姬盛装曼舞,妩媚动人;右边是一群杂技艺人在表演跳火圈、叠罗汉。 江逾白看着友人在一片喧哗里坐着抚琴,渐渐左右的游船都停了丝竹声。一时间江面居然有些寂静下来,悠扬旷渺的琴声以郁韶的画舫为中心,仿佛在江面上展开了一个小小的领域,郁韶指尖琴弦的每一次颤抖,都像是能在江面上点出一圈涟漪。 江逾白耳力过人,也只听见了隐隐约约的杳然琴声。不过倒是没什么可惜,因为这首曲子平时郁韶就已经演奏过好多遍了。 一曲终了,高山流水,喧嚣重新灌入耳边。郁韶起身对着虚空行了个礼,抱着自己的琴站了起来,行动间江上的风吹起了他的衣袍,单薄的身子颇有几分翩然欲飞的味道。 ......下一刻他就真的飞了。 一个藏蓝色衣衫、蒙着脸的男人将他拦腰扛起,然后双脚一点凭空飞了出去。郁韶就这么抱着琴,前一刻还在凹姿势,后一刻就被迎面而来的风糊了一脸。他头上的发簪“咚”地一声落在了船板上,连发型都乱了。 江逾白:......??? 他抽了抽嘴角,看那道藏蓝色的身影像一只燕子,极快而灵巧地在画舫间穿梭。郁韶的失踪只在他的画舫上引起了sao乱,周围的人大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依旧是一派喜庆和乐模样。 那人轻功真的不错,扛着个人还能飞檐走壁、如履平地。他背上的郁韶似乎是从懵逼里反应过来了,虽然风把他的头发吹的乱七八糟让他看不清周围的景物,但他下意识地伸手一捞却什么也没捞到,只能忍受着颠簸先整理头发。 而从天香楼的窗户上翻越出来的江逾白手上捏着一个核桃,沿着天香楼的屋顶调整了一番角度,眼看着那藏蓝色的身影往这边跑来,看来是想上岸混进人群。江逾白微微弓着身子,对准了那个疾驰的人影,将手里的核桃狠狠一抛—— 一声闷哼,藏蓝色的人影脚一滑,顿时摔了个马趴。郁韶在毫无防备的境况下飞了出去,被飞身过来的江逾白接了个正着。 ...... 天香楼内,郁韶匆匆地整理着自己的衣襟,一头乌发还披散背后,略显凌乱。江逾白好心地把自己的发带借给了他,知道郁韶还要收拾一段才肯开口说话,于是他迈步走到那个一身藏蓝的小贼面前。 那小贼后腿被江逾白击伤,一时半会儿麻劲儿还没下来,被江逾白轻轻松松地逮到,摘了面纱——居然是个挺白净的年轻人。一双桃花眼,五官端正,只是略微上挑的眉峰带出了一点锐气,岁数比初岚初霁也大不了多少。 其实他穿的也相当不错,衣衫虽旧,但是整洁,面料低调却舒适,这么一看,这小贼更像是个富足人家出来的小少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