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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92节

    不过冬麦没想到的是,电费的事很快就传遍了。

    晌午过后,她过去刘顺儿那里交了电费,又做了点好吃的,打算去给王老爷子送点,再去路奎军家看看牛金柳,可一出门,就见大家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她。

    她没当回事,结果出村口遇到胡翠儿,胡翠儿跑过来:“咋回事,外面都说呢!”

    冬麦:“说什么?”

    胡翠儿:“说沈烈那个梳绒机不行,给人家社办厂子安好后不能用,还说这个特别费电,说机器转一会能费好几块钱电!你家交了多少电费,真的假的?”

    胡翠儿这么问的时候,旁边好几个年纪大的媳妇,都好奇地看过来。

    冬麦便笑了:“交了九块钱电费,不过也没什么,九块钱电费而已,又不是交不起,既然我们交得起,就用得起。”

    这话说得,好几个媳妇老太太都瞪眼睛,九块钱电费,还不当回事?

    胡翠儿想想也对:“搁别人家,这九块钱电费估计都吓死了。”

    冬麦:“既然沈烈要做买卖,机器转起来就是钱,谁眼里还盯着几块钱电费?我们家这电费不是自己用了,而是挣钱的本儿,做买卖这种事,不下本哪成?”

    胡翠儿顿时恍然,旁边的几个媳妇老太太听得心惊。

    冬麦直接骑着自行车离开了村。

    想起来那几个媳妇和老太太被吓到的自己,心情竟然莫名地好,为了这九块钱,不知道传成啥样,既然他们要传,那就传好了!

    冬麦骑着车子,本来想先过去王老爷子那里,不过看看时候,就想着先去路家吧,这样她还能多在王老爷子那里看看,和他说说话。

    到了路家村后,一进去牛金柳家,就听到里面的轰隆声,照例有几个妇女正在捡毛,旁边有一个机器开毛,冬麦记起来,沈烈说过,那是开毛机,买的羊毛什么的都是先开了,开了后,才进梳绒机。

    牛金柳家的羊毛都是好一些的,至少比起沈烈梳的下脚料好多了。

    牛金柳看冬麦对这个挺感兴趣的,便带着她去看:“这个是比沈烈要加工的下脚料强,不过也说不上多好,你看,这个都是短绒。”

    冬麦:“短绒?”

    牛金柳:“是啊,你看,这种羊毛里的绒还是短了,不能纺高支纱,要想纺高支纱,怎么也得3cm以上的才行,长绒也能卖好价格。咱如果真要干大的,找好销路,就得设法弄长的。”

    冬麦:“弄长绒的有啥难处吗?”

    牛金柳:“成本啊,钱啊,原材料也是问题,可问题是人家内蒙的原绒现在控制,咱们要买,就得偷偷买,哪能买得到啊!还是那句,没介绍信,你啥都买不到,啥都卖不出去,还不是得偷偷摸摸干。”

    冬麦恍然,她想起路奎豪说的,社办工厂也没批条,公社里不给解决原料问题,其实说白了就是一个问题。

    冬麦给了牛金柳自己之前腌制的酱茄子,她用一个饭盒装着。

    牛金柳看到那酱茄子,也太当回事,后来拿了筷子尝了尝,眼睛就亮了:“这个味道可真好!”

    冬麦腌的酱茄子,以前给周围邻居分过,大家都喜欢,这次她多腌了一些,只给了邻居一些,想着给王老爷子陈亚还有牛金柳这里都分分,现在看牛金柳喜欢,便笑了:“嫂你喜欢,回头我多做点,这个好做,平时吃饭,如果忙,没时间做菜,用这个下饭也挺好的。”

    牛金柳赞叹:“瞧你这一双手,可真巧,我啥时候能有你这本事。”

    冬麦便笑了:“哥不在家,嫂你一个人管着梳绒机,那么多讲究你都能记得门儿清,这本事比什么都强。”

    牛金柳:“那算什么,就是熟了,其实你以后熟了就知道了,来来回回就那些事。”

    冬麦:“那我回头多找嫂子学学,我想过了,如果沈烈真得要干,他一个人怕是忙不过来,我肯定也得帮着cao心。”

    牛金柳:“那肯定了,这个里里外外要cao心的事太多了,一个人肯定不行。你看我整天在家也没什么意思,以后你多过来,你做饭好吃,让我们也打打牙祭。”

    冬麦便说起来等下打算去王老爷子那里的事:“人挺不错的,我看着上次我去了,他挺高兴,就想着多走动走动。”

    牛金柳一听,那笑就慢慢收了:“说起来,上次我见过陈亚,听说情况不太好,不过咱也没好意思细问,你去看看也挺好的。”

    冬麦心里便有些不是滋味,其实王老爷子和自己非亲非故的,这个世上每天都有人去世,但是到底自己帮人家做过寿宴,看着这老爷子也挺投缘的,想到这么一个人就要不在了,还挺难受的。

    她当下告别了牛金柳,骑着车子过去王老爷子家,谁知道刚一进去,就发现不对劲,那里面竟然挂起了白布。

    她心顿时一沉。

    第86章 我怕我让你失望

    冬麦看到白布,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忙进去,却见陈亚正在那里拾掇,她头上还戴着白孝带。

    陈亚见到冬麦,起来打了招呼:“你来了啊,真是可惜了,前几天老人家还念叨你呢。”

    冬麦的眼泪一下子落下来了:“老爷子他?”

    陈亚叹了口气:“也是到了时候了。”

    等坐定了,冬麦才知道,老人家的癌症已经到了晚期,没法治,就是拖时间,上次冬麦来其实已经不行了,后来又拖了几天,现在已经走了三天了。

    冬麦心里便愧疚,她想起一直说要来,结果忙着,一直没来,没想到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陈亚倒是没什么,老爷子病了太久,其实大家都有心理准备了,该做的也都做了,老人家临走之前也安详。

    人就是这样,突然走的,难免接受不了,现在熬了很久,该尽的孝道也尽了,反而能够平静地面对了。

    她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老爷子之前还说呢,说你来了,给你剪葡萄,你看,你都没吃上,那我给你剪点葡萄,你带着吧。”

    陈亚剪了好几大串的葡萄,给冬麦装在一个布兜子里,让冬麦带着:“其实我和老王心里早就有准备了,也没什么,人总是要走,老人活着的时候我们尽心了,走的时候没什么牵挂,也就可以了。”

    陈亚说得豁达,不过冬麦却还是有些难受,也许因为自己没尽到的心,也许是消息对她来说太突然。

    从那院子走出来,冬麦其实还是有些恍惚,她将那兜子葡萄放在车把上,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往外走,这么走着,胡思乱想了半天,想起自己爹娘。

    当下骑着车子过去娘家了,到了东郭,正好谢红妮带着满满在街上,冬麦便招呼着满满过去家里吃葡萄,于是谢红妮就跟着过去。

    路上谢红妮问起来,打听了沈烈对冬麦怎么样,刚结婚那几天,沈烈带着她回门,已经问过了,这次又问,冬麦觉得她有些过分关心,不过还是说了。

    谢红妮:“你们过得挺好,那我也就放心了。”

    冬麦听了,看了谢红妮一眼,她并不觉得谢红妮这么关心自己,总觉得这关心里似乎有点防备?

    可就算她被人家说的话引导着有些误解,现在自己嫁人了,还能怎么着,总不能好好的亲人就这么断了以后不回娘家吧?

    到了家里,胡金凤看到冬麦挺高兴的,洗了葡萄后,一家子围着吃,又问起她沈烈的生意怎么样?

    “我听人说,沈烈现在做的买卖挺麻烦的,说从信用社搞了信用贷,估计得赔钱,反正大家说得邪乎。”

    “娘,你别听他们瞎说,沈烈有技术,有想法,就算一时半会遇到麻烦,也不至于说赔钱,现在他买的梳棉机,正在社办工厂那里装呢,装好了就能拿到钱了。”

    谢红妮却趁机问起来:“到底贷款了多钱,那得多少利息啊?这万一赔了呢,你是打算怎么着?”

    冬麦:“也没细想,实在是赔了,那就我和他一起攒钱慢慢还呗,总不至于被债逼死。”

    谢红妮皱眉:“冬麦,你也得有点自己的心思,不然嫁了人,跟着吃这种苦,你说你何必呢!”

    冬麦没说话,她已经发现,如果一个人和你想法不同,那就不说话,如果非要辨,那就是你都对,你都对,回头自己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都这么大了,要想让别人改变想法,挺难的。

    倒是旁边的胡金凤:“你好好养你肚子去,打听那么多做什么,太cao心了孩子长不好!”

    这语气不太好,谢红妮皱了皱眉头,没说什么,走了。

    谢红妮走后,胡金凤便详细地问了冬麦沈烈的情况,问明白了,叹了口气:“这种事,就看造化了。”

    一时又说起来孙红霞:“她孩子差点没了,说是见红了,后来林荣棠跑来,带着大夫,说是要给她诊脉,还要送去陵城的医院,最后没去,歇了一天,好了。”

    冬麦这次回来后,没见过孙红霞,也没听人提起过,现在乍听自己娘提起,简直是恍如隔世。

    当下纳闷:“到底咋回事?”

    胡金凤;“这哪知道,就听陈老丫骂了一通她亲家,说是王秀菊不要脸,自己和老公公打架,推了儿媳妇,差点把儿媳妇肚子里的孩子推没了。”

    冬麦听了,也就懒得问了,现在她满脑子想的都是梳绒机下脚料挣钱,至于什么孙红霞林荣棠的,别说他们这几个人,就连当初对林荣棠王秀菊的反感厌恶都淡了。

    和挣钱没关系,她想这些干嘛。

    可谁知道,她从娘家过去松山村的时候,竟然就这么又遇上了孙红霞。

    孙红霞看到冬麦骑着自行车过来的时候,其实也是怔了下。

    她最近几天日子过得很不顺心。

    本来好好的,她回到娘家,然后当天就说肚子疼,晚上叫个大夫给过过脉,等林荣棠第二天过来,她就给林荣棠看血,鸡血鸭血的反正有血,然后就说自己流产了,流干净了,让大夫给开几副药,熬着养养,养几天不就没事了。

    可谁知道,平时看着文弱的林荣棠,竟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林荣棠听说消息,赶到了自己娘家的时候,竟然带了一个大夫,据说还是公社里的什么有名大夫,不过她也没听说过。

    人家大夫来了,就说要帮她号脉。

    当时孙红霞可吓坏了,不知道是装已经流了呢,还是装自己没事呢,可装流掉了的话,太仓促了,好像也不对劲,再说她也怕人家看出来她是根本没怀过,没办法,只好说其实是自己娘家大惊小怪,自己挺好的,根本没事。

    可林荣棠还是担心啊,林荣棠那么细心体贴的人,非要让大夫给她号脉。

    她能怎么着,硬着头皮让对方号脉,之后又故意在号脉的时候,装作犯呕,赶紧抽回了手。

    结果林荣棠还体贴地帮她捶背,难受得要命,眼圈都红了,说对不起她,让她受这种罪,还说等孩子生下来,他一定会好好待她。

    孙红霞又感动又愧疚,她骗了林荣棠,林荣棠对自己这么好,她更加觉得自己不能露馅了,一旦露馅了,那林荣棠对自己的好将再也不存在了。

    所以她必须瞒住。

    为了这个,她使尽了浑身解数,又要装难受,又不能装得太难受,最后终于哄得林荣棠放心。虽然依然是让大夫给号脉,不过孙红霞故意深吸气,又各种难受,最后草草那么一过脉,也没过出所以然来。

    这件事算是瞒过去了,孙红霞也不敢装流产了。

    毕竟前天才好好的,突然就流产也不像样,她只能再想别的办法,找一个不突兀的时候流产,当然了,最好还是栽赃给王秀菊,这样林荣棠不会生气自己没能保住孩子,反而会怜惜自己。

    现在的孙红霞,在娘家休养了几天,终于打算回婆家去,结果一眼看到了冬麦,竟然也骑着车子回婆家呢。

    这可不得一直顺路了。

    孙红霞看了一眼冬麦,今天的冬麦倒是不像那一天那样狼狈了,有点人样了,看着挺水灵的。

    不过她心里暗暗叹息,想着沈烈估计快出事了吧,所以长得水灵又怎么样,回头沈烈这里出了事,她不还是得遭罪,万一沈烈被判刑,你说她是守着还是不守着?

    守着吧,不知道守多久,而且还得闹穷,还得背信用贷,如果不守着,那也是嫁过两次的,第三次找男人,还是不能生的,你说能找啥样的?

    她有些同情地笑了下:“听说沈烈最近遇到麻烦了?”

    冬麦见孙红霞给自己搭话,倒是也没什么想法,只是随口应着:“是有点麻烦。”

    孙红霞叹了口气:“我早和你说了,沈烈早晚会遇到麻烦的,你现在遇到的,还是小麻烦,以后可能还有大麻烦。”

    冬麦好奇地看向孙红霞:“大麻烦,这是什么意思啊?”

    孙红霞冷笑了一声:“还能有啥意思,贷款做买卖,沈烈哪是做买卖的料,早晚赔光了,可能还遇到别的更倒霉的事。”

    冬麦蹙眉,她总觉得孙红霞好像知道一点什么,她那种居高临下的态度里,带着一点我不知道你不知道事情的得意。

    但她能知道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