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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太子侍寝的她逃了 第78节

    “你要去哪?”她问出口就后悔了,这可不是她该管的事。

    赵凛可就笑了,先见她惊讶, 后又听她不由要过问, 心里跟吃了蜜一样甜。

    他声音越发柔和,“阿娴放心, 我只暂去几日, 是安全地方,你在济南等我, 我还会来呢!”

    他再三思量,准备如先生杨柏泉所言,去徐州商议军事,为襄王谋反做足准备。

    此事机密不能外传,除了自己的人和杨柏泉,以及山东马都指挥使之外,旁人并不知晓。

    他不是信不过程玉酌,只是她知道的越少越好。

    不过赵凛又想起了程获的事情。

    她今日去了程姝的胭脂铺子,还收到了亳州那边的传信。

    赵凛安慰她,“令弟的事情,你不用担心,一来,太子殿下已经答应不会为难,二来,襄王那边甚是看重令弟,时常让他代为出面,甚至让他出席宴请、去陪王妃,所以安危不是问题。”

    程玉酌一听,愣了一下。

    赵凛没注意,仍旧说着,“程获的事情,有消息我会告诉你,你在济南城安稳等我。外面还是要乱一些,接下来兴许还有旁的乱事,你不要出城,在这等我。”

    程玉酌一半心神听着,一半已经飞去了程获那里。

    赵凛见她出神,皱了眉,“阿娴,你听到我说话了吗?”

    程玉酌回神,“听到了。”

    “你要答应我。”赵凛要确保她的安全。

    她答应的痛快,“知道了。”

    赵凛放下心来。

    只觉得她眉目柔和,睫毛轻扇惹得他心下痒。

    等到南巡回去,他想将她带回宫里,但找什么由头让她答

    应,这是个问题。

    赵凛浮想联翩,程玉酌却想到了襄王妃和程获。

    襄王和戚氏结亲必然有暗地里的往来,但是据说襄王妃到如今都没有生育,襄王要同戚氏维持密切关系,还要从各方面重视戚氏。

    这次可是戚家老太君的八十大寿,襄王会不会偷偷去呢?

    或者说,襄王会不会让阿获顶了自己偷偷去戚家,在戚家人面前露面,以示重视?

    尤其方才他也说了,襄王常让阿获陪同王妃。

    程玉酌心中有思量,但转眼看见赵凛正盯着自己笑眯眯地看着,吓了一跳。

    “还有什么事吗?”

    赵凛摇头,又点了头,“我离开些日子,你在济南等我会不会觉得冷清?”

    他一口一句“等他”,听得程玉酌鸡皮疙瘩往外蹦。

    她摇了头,可他却一瞪眼,“你不觉冷清?”

    程玉酌心想不觉啊,她巴不得呢!

    赵凛仿佛听懂了她心里话,一生气,“那你同我一道去!”

    “不不不!”程玉酌赶紧摆手,她真不敢想这人能做什么事,“我真不觉冷清,阿姝那边还要我照看呢!”

    程姝孕吐厉害,程玉酌特特给她做了几次小菜送过去,赵凛是知道的。

    赵凛只好默认了她的说法。

    又最后嘱咐她一遍,“留在济南,莫要出门。”

    “好。”

    当晚赵凛就离开了程家小院,程玉酌出门送了他两步,得了他得意洋洋的笑。

    程玉酌被他笑得晃了眼,心下一软。

    “行船走马三分险,你要小心。”

    赵凛嘴角翘得更高了,“我知道了,快回去吧!”

    赵凛上马离去,到了巷子口还不忘回头看。

    她立在门前,夜风吹得她衣裙飘飞。

    静静跟在她脚边叫着。

    门前的灯笼在一人一狗身上洒下柔和光亮。

    赵凛心下一晃,仿佛那是妻子送丈夫出门的寻常百姓家的景象。

    寻常人家的情谊与情形,对他来说有多可望不可即。

    这一刻,他竟隐约抓在了手中。

    赵凛心下暖暖,朝着程玉酌挥手。

    “夜里凉,快回去吧!”

    *

    马车悠悠向东而行

    这是襄王妃的省亲队伍。襄王爷虽不能无故出城,可王妃省亲却不受限制。

    正如程玉酌所猜测,襄王妃的马车中还有另一人——

    代替襄王去戚家露面的程获。

    自从襄阳出城至今,戚婧眉眼中的笑意便没有消减一份,反而随着距离襄阳越来越远,越发浓了。

    道路崎岖,外面的车夫提醒了起来。

    “王妃坐稳些,前面一段下坡陡路。”

    话音一落,马车便向下俯

    冲了下去。

    戚婧被这下坡的马车一颠,身形一晃,她正要伸手扶住把手,不想却扶到了一人的手掌中。

    他的掌心微凉,可力道让她安稳。

    戚婧不由看去,在他的眸光下脸有些微热,手下也热了起来,她只怕被他笑话,连忙收回了手。

    可马车竟然一个转弯,她没坐稳,一下歪了过去,半身竟然落进了程获怀中。

    “王妃小心。”

    戚婧的脸腾地一下热了个完全。

    程获却轻叹了口气,“我从未见过王妃这般样子,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从襄阳城出来一直到现在就没停过。”

    程获看向她,也不由得跟着她脸上的笑意舒展了心情。

    “王妃就这般喜悦吗?”

    戚婧微低了头,有些羞赧,可她向窗外看去,看到林中飞鸟扑着翅膀高飞入湛蓝天空,又有些怅然。

    她缓缓开了口。

    “我自出生未多久父亲便去了,同寡母住在祖父母身边,可我母亲也在我幼年病逝了,祖父母又过了春秋鼎盛之年,只好都搬到了大伯父家中。我一直寄人篱下,直到及笄,本以为能如寻常人一般嫁人生儿育女,可却进了襄王府… …在旁人眼中,我荣光万丈,可我自己晓得,我过着锦衣玉食人人艳羡的日子,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了。”

    程获第一次听到她说这般多的话。

    他一时没有回应,车内静悄悄的,车外有人马路过发出的喧嚣,和林中惊起飞鸟的啾鸣。

    在父亲病逝之前,他也以为自己会如父亲一般,读书科举,娶妻生子,照顾姐妹。

    可变故来的那般快,父母先后离去,他与两个jiejie失散,被带到了襄阳,关在暗无天日的地方再也没了自由。

    他能笑得出来吗?不能。

    一刻没有自由,他一刻不能拥有真正的笑。

    程获问戚婧,“尽管离开了襄阳,可也只是换个笼子关起来罢了,并不是真的,为何要这般愉悦?”

    戚婧没有立刻回应,抬头看向他,又在触及他的目光之时再次低下了头。

    “虽然再不能回到过去重新来过,可相比在那昏暗地方,我却在这里看到了天光。”

    她再次笑了起来。

    程获知道她从不是琉璃美人,她笑起来的模样,再美的琉璃美人也不能及。

    可他越发怅然,“那也不过是水中月、镜中花罢了。”

    戚婧笑着摇头,向他看去。

    “便是鸩酒,我也饮得。”

    饮鸩止渴吗?

    程获心中一疼,看向她的眸光轻颤。

    她只笑着回望着他,仿佛喝的从不是鸩酒。

    *

    徐州。

    赵凛刚进了城,便得到了报信,说襄王确实派了程获前去亳州为戚氏老太君祝寿。

    “那他现在何处?”

    “在西面群山的军营之中。自上次咱们的人打草惊蛇之后

    ,襄王便转移了兵丁,又重重设防,不甚容易查探。”

    赵凛无所谓,“他不可能藏到永远,孤也不需要知道他有的人在那里,只要大体探知数目位置便可!时刻留意襄王动向!”

    “是。”

    赵凛又想起了被襄阳送去亳州的程获。

    他嗤笑,“赵楼让程获去亳州,就不怕被戚之礼看出端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