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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不能,我得先给他名分,来日洞房花烛夜才可共、赴、云、雨。”薛北望提到绝玉眼神逐渐柔和,“他刚从花楼中赎身出来不久,我不想让他觉得我与那些恩客无二,我想让他知道我薛北望是真心想与他共度余生。” 这番话说的认真,温柔的闯入白承珏心间,掌心不由遮掩住湿润的眸子。 黑暗中白承珏深吸了口气,柔声道:“我很好奇,薛兄喜欢绝玉什么?” “人还能拆开喜欢不成,喜欢便是喜欢了,喜欢什么哪能说的清……” 白承珏道:“那……你为何要对闵王好。” 话又转回了原点,先是逗趣,如今是想套薛北望口中的想法。 “行,其中原因,我可以与白大哥说明,还请白大哥不要告诉他。” 见白承珏点头,薛北望后腰斜倚着石桌,透过湖中亭的屋檐,望着那不远处的一弯明月,“那一路,闵王给我的感觉几乎能与绝玉重合,闵王命悬一线时,我觉得他要是死了,回到家后绝玉可能也会消失……” “可…可哪怕如此,我还是不敢揭开闵王的面具,若当真是一模一样的脸,那我与他在一起的这些时日,究竟是真情还是假意?” 白承珏没有说话。 薛北望叹了口气:“之后树林中遭到暗算被人伏击,回到宅中书房内有被人动过的痕迹,我便在心里完全打消了这个念头。” 白承珏低声问道:“这些事与你打消怀疑,有必然的联系吗?” “有,那日我在屋檐下与闵王将话说的那么清楚,得到的若还是机关算尽,阴谋陷阱,这颗捧到他面前的真心又算什么?”说罢,薛北望无力的趴在桌面上,眸中失了光彩。 一时间白承珏倒希望薛北望傻一点,那么所有的一切都不会被其察觉。 事到如今,僵局已定。 若当日驿站屋顶,白承珏无所顾忌将铁面取下,是否二人之间如今的局面还能好看些…… 薛北望见白承珏神情凝重,坐直身子后,看着白承珏笑了笑:“白大哥你别多想,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况且你是闵王的人,他们俩要真是一个人,你必然会发现的比我早。” 白承珏浅笑点头。 “我已经不想再参与这些是是非非,待我杀了昭王之后,我带着绝玉离开,到时还希望白大哥能助我一臂之力。” 看着现在的‘白无名’,薛北望少了之前的顾忌与不适,好像与之前见到的‘白无名’旁若两人。 在今夜的白无名面前他能畅所欲言,毫无顾忌。 白承珏道:“一定要杀昭王不可?” “他犯我在先,理应偿命。” 白承珏微垂着眼眸,轻声道:“因为一个青楼中人,值得吗?” “他是我未过门的妻子。” 白承珏抬眸与之四目相对,终是笑了:“我会帮你。” 若是原来的白承珏,乐意看这出鹤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好戏。 昭王一死,凶手乃陈国的七皇子的画面自是精彩。 可如今思索的确是若真薛北望杀了昭王,身份败露,他会怎样的处境,陈国会不会没有他的容身之处…… 第60章 托付 刺杀昭王一事既然劝不住, 自当另做打算。 白承珏欠身道:“王府今夜是我当值,恕无法同薛兄秉烛夜谈,需先行告退。” 还没等薛北望开口, 白承珏已飞身踏水而去,动作轻巧, 双脚落地的那一刻, 回眸看了一眼还在庭中的薛北望,又跃跳淹没在黑暗中。 他假意出府,实则已然咽下药丸, 返回寝室与叶归更换身份,刚端坐在床榻上,一口鲜血从唇边涌出。 指端掩上唇边, 艳丽的红沾染上骨节分明的指节。 叶归急忙洗好方帕递到他跟前,他紧抿着双唇,垂眸轻轻擦拭过指节上的红垢,将方帕递到叶归跟前:“回去吧……” “是。” 见叶归从后窗离开,乐神医似笑非笑的搓着茶杯外壁:“没想到, 真是没想到……” 白承珏冷声道:“想说什么?” 乐神医浅笑着将茶水一饮而尽:“没想到小珏儿居然真会生凡心。” 白承珏卧躺在床榻上, 闭目养神:“头疼, 今日没精力与你嘴贫。” “其实花魁的身份除去与他继续纠缠外,已毫无用处, 医者仁心还是当劝王爷一句,尽快断了用药。” “恩, 银子叶归会与你结清, 若是北望问起,乐神医应当知道该怎么说吧?” “绝玉公子身子骨虚,慢慢用药调养便好, 并无性命之忧。”门外响起叩门声,乐神医起身走到白承珏跟前,“绝玉没有,可小珏儿你可不一定,好好休养,我也不想哪日少了闵王府这个财大气粗的主雇。” 白承珏不耐烦的罢了罢手,药效未过,哪怕这身子对疼痛已不再敏感,可这蚀骨疼痛也没能完全消失。 没了乐神医先前调配的药丸用作缓解,只感觉有铁锥一次又一次的钻入骨骼,挑动筋脉。 “乐无忧……” “我出去便告诉他,你睡了,我早就说过服药时间不可间隔太短,想来今夜可有得你遭罪。” 白承珏躺下,背身对向乐无忧手紧攥着被褥,只感觉身上的疼痛愈演愈烈。 不多时,身后传来脚步声,床榻能感觉到有人在他身后坐下,他强忍着疼痛,尽力能呼吸听起来平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