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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薛北望狼狈倒地,白承珏本想伸手去扶,又讪讪收回,沉声道:“薛兄自重。” 薛北望缓缓起身,双眼无声的看向一边,轻声道:“你在害怕什么?是怕我知道什么,所以不敢让我碰吗?” “同为男子腻腻歪歪成何体统!白某赶来相送,不过念及你我之间兄弟情分,未有分桃之好,此番你情伤在先,白某不再计较。”白承珏拔出配剑指向薛北望咽喉,“若再有不敬,休怪白某刀剑无眼。” “刀剑无眼?” 薛北望向前半步,白承珏咬紧牙关并未将剑收回,任由剑尖划破皮肤。 一时间那空洞的眼眸中难掩失落,薛北望抬手按下剑身。 “原不是……”他往后退了半步,踩到尸身手臂踉跄一滑,又站稳身子朝白承珏欠身,“薛某多有冒犯,望白大哥谅解。” 看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白承珏知道,那一瞬薛北望似乎又猜出他来,只要贴近,肌肤触碰。 无论他以何种模样,薛北望都能猜到是他。 就好像那一夜夜床榻上的相拥而眠,这人已将他所有的一切刻入骨髓。 白承珏拾起木棍,故作不耐烦的敲了敲薛北望的手背:“抓紧,再待下去,你我今夜便要同这些尸体一起过了。” “恩。” 依靠着木棍做牵引,白承珏带着薛北望绕开尸堆。 生怕薛北望靠触觉认人,白承珏不得已只能丢下马匹带着薛北望步行向前。 薛北望道:“白大哥不骑马了吗?” “马死了。” 身后被遗弃的马匹委屈巴巴的看着远去的主人的,用马蹄扒拉了两下泥土,抬起前蹄发出一声长啸。 白承珏冷瞥一眼不远处的骏马,双唇紧珉成线,眉宇微蹙。 薛北望看不见,耳朵灵敏的向后探去:“身后好像有匹吗?” “怎么?薛兄还想白某把你环在怀里不成。”白承珏停下,抬起剑鞘抵住薛北望侧颈,“薛兄对白某又生歹心?” 共骑怎么就牵扯到歹心了! 薛北望哭笑不得,他总不会对在马上白无名又捏又掐,换做旁人他早就不客气了,可白无名毕竟救过他几次,不能说重话,只能道。 “白大哥,你误会了,我对你也只是单纯的兄弟情义,别无他念!” “既是如此那往后还请薛兄自重。” 薛北望张了张口,本欲解释,一想到白无名是他与白承珏感情的见证者,自认多说无益。 有些事再做解释,也只是越描越黑。 二人没有马匹,单凭双腿前行。 境外能暂住的驿所太少,天色渐暗,白承珏哀怨地看向薛北望,要不是他触觉灵敏,又何至于弃马走路。 二十几年虽受了不少罪的,但靠步行走那么长的路还是第一次,白承珏牵引着薛北望在山石旁坐下,弯腰锤揉着腿部和腰身。 稍稍缓过劲,又拖着疲惫的身体去林中拾了几块木头。 白承珏摸索着包裹准备生火,摸了空,才反应过来打火石和火折子都落在了马背上, 他叹了口气,手扶着额心,缓了片刻拿出匕首将木头削尖,开始了先祖最原始的方法——钻木取火。 约莫一盏茶,他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纹丝未动的木头长吁一声。 薛北望顺着声源处摸索到白承珏身边,伸手先前摸到木头,指端按压上木棍木尖无奈的笑了笑。 “白大哥我来吧,这事我熟。”薛北望摸了摸木头,“多些干草,会更容易燃火。” “好。” 白承珏找了些干草,薛北望坐在木堆旁垫着草料熟练的转动着木棍,转了好一会,干草才燃起火星来,白承珏上前搭木头加干草,使火苗逐渐变大,直至成了能取暖的火堆。 确定火不会轻易熄灭,白承珏从行囊中拿出馒头穿在木头上烤热的后,用帕子包着递到薛北望跟前,薛北望不多客气接过馒头咬了一口,表皮焦脆里面绵软,吃起来还带着股子牛乳香气。 “来,再吃一个。” 白承珏将烤好的馒头撕开,在中间撒上一小层rou松,送到薛北望手中。 薛北望咬了一口,无神的瞳孔微微放大,轻声道:“闵王府的人在吃上都那么讲究吗?” “在这种情况下,总得补充补充。”说罢,白承珏身子稍稍贴近薛北望身边,“好吃吗?” “恩。” “好吃就行。” 白承珏转动着烤馒头的木棍,看了一眼手中吃下大半的冷馒头,唇角上扬。 他这人对吃不讲究,不过恰巧是皇宫贵族有幸尝一些世间珍馐。 除此而外,东西能吃便好,包裹里的rou松rou干是为了赶路时能补充一些力劲。 如今在这荒芜之地,与馒头搭配在一起还能打打牙祭。 “白大哥,你们闵王府都喜欢用兰香熏衣?” 白承珏冷馒头还没咽下去,就在薛北望的疑问下,哽的生咳。 触感灵敏便罢了,这嗅觉也不输常人。 旁人一路颠簸早就一身汗臭,白承珏不同,到底是先皇培养在外的头牌,在他身上用的药物从不管伤不伤身,有用便可。 若不是先帝还明白何叫礼义廉耻,对白承珏的手段,那是在培养垫脚石,分明是在调、教掌中玩物…… 不过,这兰香很淡,平日衣上用熏香便可掩去,但赶路谁家还能精致到用香炉熏个衣袍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