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白月光他回来了在线阅读 - 第48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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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的声音像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听得并不真切:“一个凡人不过蝼蚁而已,竟然敢坏云竹君的大道,真是死不足惜!”

    死不足惜。

    听到最后这四个字,林景行陡然生出了一股怒意:“那不是凡人,更不是蝼蚁,那是——”

    那是,他喜欢的人!

    年轻修士初出茅庐,如同一张白纸,动了心便是满腔真情,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会动摇。

    长老一怔,随后怒道:“如此莽撞,也不知你师父是怎么教导你的!”

    林景行已经听不见了,他咬紧牙关冲了出去,来到了那座冰雪覆盖的建筑前。

    风雪依旧。

    沈霁筠仍然保持着之前的动作,好似一座恒古不变的冰雕,生不出一点波澜。

    往日里,林景行一向畏惧这位冰冷无情的师父,可现在他的心中只有愤怒与疑惑。

    他握紧了拳头,声声质问:“为什么小晚会死?”

    “为什么?”

    “你就是小晚寻找的夫君,是你害死了他!”

    “师父!你不是天下无双的剑修吗?为什么连一个凡人都保护不了?”

    可是,他没有得到任何回答。

    有的只有风雪凌冽,吹过脸颊带来的阵阵刺痛。

    林景行感受着口腔中冒出的一股腥甜,咬牙切齿道:“早知今日,我就应该将小晚带走。若是我在,我绝对不会让小晚遇到危险的。”

    说着说着,他又失去了力气,松开了手指,喃喃道:“是我害了小晚,我不应该带他来望山宗的,他只是一个凡人……”

    沈霁筠终于有了反应,他慢慢地转过了身,眼中一片赤红,犹如岩浆汹涌流动。

    他盯着林景行,低沉沙哑地说:“小晚,是我的。”

    话音落下。

    半空中的风雪拧成了一道,化作了凌利的弧光,直接撞向了林景行。

    林景行被重重击中,直接倒飞了出去,撞倒了三根粗壮的树木方才停止下来。

    他倒在地上,咳出了一口鲜血。

    叮当——

    沈霁筠站了起来,锁链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只见他衣衫褴褛,双目赤红,已然不是云竹峰上那位冷漠清逸的云竹君了。

    他看着林景行,连唯一的徒弟都认不出来了,眼中唯有刺骨的杀意。

    林景行也不躲不避,只仰着头,憋着一股气道:“你就杀了我吧——”

    沈霁筠的手心渐渐凝聚出了一道剑气,寒意凛冽。

    死亡将近。

    可林景行却没有任何的畏惧,反倒冷笑道:“正好杀了我,也断了师父的最后一点牵挂,徒弟就在这里祝师父无情道大成,孤家寡人,永世孤寂!”

    声音回荡在风雪中。

    沈霁筠一怔,脸颊抽动了一下,猛地抬手一挥。剑气撞上了一旁的墙壁,连带着地面都震颤了起来。

    沈霁筠似乎恢复了一些神志,低声自语:“是我的错。”

    “是我的错……”

    他的身体晃动了一下,额心冒出了一道绯红扭曲的纹路,正朝着四周扩散。在这过程中,他好似承受着莫大的痛楚,忍不住发出一声闷哼。

    林景行睁开了眼睛,看着往日高高在上的云竹君变得如此境地,不禁生出了些许怜悯。

    他站了起来,犹如叹息:“覆水难收,自作自受。”

    说完后,林景行捂着胸口的伤势,慢慢地走了出去。

    只余下沈霁筠一个人站在雪地中。

    孤家寡人。

    -

    林景行心中茫然,不知去向何处,跌跌撞撞地走了一路。他神情恍惚,竟没有注意到前方走来的人,差一点就撞了上去。

    “对不住……”一边说着,他一边抬头看了过去。

    差点被撞上的是一位白衣侍女,她倒也没有追究,只摆摆手说:“下次小心就是。”

    林景行连连称是。

    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便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

    侍女瞥了一眼,温声道:“劳烦让让,我家主人要出行了。”

    林景行这才反应了过来,退到了一侧。

    然后,他就看见一架马车远远驶来。

    马车珠光宝气,十分照耀,上面点缀着价值连城的海底夜明珠,一颗价值千金。负责拉车的六匹白马通体雪白,身覆鳞片,额生双角,显然是有龙族血脉。

    林景林被如此奢靡招摇的出行方式吸引住了目光,再一看,马车上方的锦旗随风摇动,上书“风月”二字。

    不知为何,他想到了之前看到的朱红身影,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车厢之中。

    他看见了一抹冷白。

    那人靠在窗前,只露出了小半张的脸庞,眼睫浓密,眼尾微微上翘,似多情又似无情。

    林景行怔了一下,直到马车驶远,都没有收回目光。

    “嗤——”

    “看来是看呆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我们楼主本来就生得漂亮……”

    侍女们回头看着林景行,见他一脸呆滞的模样,都捂嘴笑了起来。

    妙音皱眉:“楼主还在休憩,你们小声一些。”

    一听这话,侍女们都做出了一脸正经的模样,一个声音都不敢发出。

    过了片刻,车厢中又传出了一道慵懒的声线,像是刚睡醒一般,还带着些许的鼻音:“何必这么拘谨,想说就说,想笑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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