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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是它原本的模样。 一阵微风刮过,更多的眼睛睁开了。 两只、三只、四只、五只…… 到最后,云中的小世界变化万千,金色人形雀鸟一般欢快飞舞,满树的眼眸转动—— 一共是60只。 …… “……路先生?” “你们还好吗?!” “我靠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到处都是雨声和喧闹声。 路迎酒睁开了眼睛,一众人围着他,神态焦急。 准确来说,是围着他和手里牵着的敬闲。 邵虹——降临处的指挥官,快步走了过来:“您这边是什么情况?” “今天是几号?”路迎酒问他。 邵虹一愣:“哈?” “今天是几号?我消失了多长时间?”路迎酒又问。 邵虹震惊,扭着脖子喊:“医生!医生在哪里?!路先生的脑袋摔坏了!!” 路迎酒:“……” 四个白大褂紧紧张张地跑过来,强行把他和敬闲拉到了一边,拿着个瞳孔笔就往他俩的眼睛里照。 路迎酒赶快避开:“我没事!” 敬闲附和:“对!他没事!” 医生:“……” 路迎酒一番好说歹说,从医生嘴里问出了情况:他们俩在天道那里折腾了那么久,外界竟然连一分钟都没过,还在紧张地等待百鬼降临。 但是…… 这场最大的百鬼夜行,是被腐朽的天道召唤出来的。 天道已经被净化,鬼界的阴气不再翻滚,想必战斗很快就能结束。 可惜的是,已经狂躁的鬼怪无法停下,悬停于这片厂区之上,露出了獠牙。 路迎酒站起身,伸了个懒腰,问敬闲:“怎么样,要不要再来打一场?” “求之不得。”敬闲笑说。 两人并肩走入雨幕。 符纸燃烧,阴气翻滚。 战斗才刚刚开始。 …… 半个月后。 天空放晴,灿烂的阳光落下,窗外鸟语花香。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 路迎酒在睡梦中听见了这声音,本能地皱起眉头。 “咔嚓咔嚓!” “咔嚓咔嚓!嗷!” 路迎酒清醒了:“敬闲!你在干什么?!” 客厅,敬闲赶快把剩下的骷髅头和一堆厨余垃圾全都倒进毛团子嘴里,念叨着:“快吃掉快吃掉。” 毛团子:“嗷嗷嗷!嗝!” 等路迎酒出来,那一鬼一毛团子已熟练地销毁了所有证据。 路迎酒:“……” 他被气得清醒了。 敬闲一见他的脸色,意识到今晚自己可能上不了床了,赶忙扯开话题:“唉时间差不多了,快吃早餐,快吃早餐。” 桌上摆着新鲜出炉的鲜虾馄饨。 路迎酒洗漱完,坐下来慢慢吃。 在这当口,敬闲整理放在窗台上的花束,说:“我要跟着一起上去吗?” “一起啊。”路迎酒说,“他又不是不认得你。” 敬闲说:“我这不是怕他看见我们在一起,受刺激了,伤口开始喷血吗。” 路迎酒笑了:“没事,他还不至于心胸狭隘成这样。” ——他们说的是楚半阳。 那一日,楚家在阵眼处确实遇到了极大的阻碍,拼死奋战着,才在时间内请来了神。那四五人受了重伤,还好性命无碍,做了几场手术之后,都是在医院躺着呢。 路迎酒去了医院几次了,但楚半阳的精神不好,他也不方便打扰。 现在楚少爷逐渐生龙活虎起来,路迎酒就再买了花束和水果,准备送过去。 不管怎么说,敬闲的计划特别有效:路迎酒被这么一打岔,果然忘记了毛团子的事情。 换好衣服,敬闲开车,两人到医院敲开了病房门。 楚半阳脑袋上缠着绷带,打着吊针,见到他们之后倨傲地“哼”了一声:“我都说了不用再来看我了。我还以为你们已经死心了。” 旁边小李懵懵地插嘴:“师父啊,您刚刚不还让我扶您去照镜子吗,准备了那么久,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要来呢?” 楚半阳:“……小李,抄书去,三遍。” 小李哭着出去了。 “上次过来,你没和我讲几句话就睡着了。”路迎酒笑了笑,把花束摆在床头,又放了一篮苹果,“现在和你叙旧都不行?” “没啥好叙的。”楚半阳满脸傲娇,“我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吗?” 话是那么说,他的眼神使劲往床头飘,想看路迎酒给他带了什么花。 果然,楚半阳还是楚半阳。 路迎酒拉过一张椅子坐在他的床头,又说:“我还没来得及跟你讲,在天道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一提起这话题,楚半阳果然有兴趣,微微偏过头。 接下来的一两个小时,路迎酒讲了他和敬闲的经历。 其中的惊险与震撼,语言传达不了万分之一,但楚半阳还是听得一愣一愣的。 等到故事讲完,已经日上三竿了。 几人点外卖,又叫回了抄书的小李,在病房内闲聊了一阵。 楚半阳才做完手术,精神不好,很快又想休息了。 路迎酒就笑说:“不打扰你了,我们改天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