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页

    食人者得到了一大堆从此再也不可能是素食主义者的客人，戈登局长得到了他想要的证据。蝙蝠侠则是以布鲁斯·韦恩的身份确定了食人魔的身份, 至于其他宾客, 则纯粹就是来吃顿晚饭的，至于之后是怎样的故事，谁知道呢？

    不得不说。汉尼拔的伪装真的称得上是天衣无缝，若非事先就知道了些微不对劲, 蝙蝠侠还真的不能看破这一切, 无法确定对方就是食人魔。

    然而此时, 敌我之间的顺序就此颠倒。汉尼拔还不知道自己暴露了身份, 而他的这次宴请，也成了关键性的转折点。

    不过这也都是之后的故事了，至少现在，一顿宾主尽欢的晚饭吃完了, 宾客也都被汉尼拔笑着送出了酒店。上流社会的晚宴总是这么的无聊，男人聊经济政治，女人聊衣服首饰，明明彼此之间相看两厌，甚至恨不得弄死对方的人，也依旧要微笑着继续寒暄。只要有利益存在，那么即使是杀父仇人之间也可以亲厚如兄弟，还是那句话，只要你还有价值，没有人会不愿意做你的朋友。可若是你没有价值了，你曾经的朋友也会变成食人的恶鬼。若是这么想，这些人和真正的食人魔，也没有区别。

    送走了一位又一位宾客，天色也渐渐重新转向了昏暗。白日平静而又美好的哥谭，再一次被夜幕笼罩，也只有在此刻，这座城市才真真正正称得上罪恶之城。汉尼拔端着一杯红酒站在落地窗前，微微摇晃着酒杯，嘴角勾起了一抹微笑，他看起来心情不错。然而此时窗帘是拉开的，窗户也是被打开的，可房间内却不留一点灯光，他似乎是在等一个无法见光的人。不过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彼此都不是什么可以见光的，能够正大光明在阳光下生存的人，所以他们也不在意就是了。

    突然间仿佛有一阵微风刮过，汉尼拔却面无表情的扭头看向了椅子位置，这里之前空无一人，然而此刻，在微弱的月光的照耀下，他可以看见一个朦朦胧胧的绿色的轮廓出现在了这里。这让汉尼拔微微起了兴趣，他伸手摸了摸自己左手的中指，上面戴着一枚戒指。

    其实他的左手原本有6根手指，中指是罕见的完全重叠型的畸形，只不过他为了逃避海关的检查，事先通过手术切掉了而已。至于这根手指最后的结局也不用多说，食人魔总是对于所有人都充满了兴趣，包括他自己。

    房间内是宁静的，这家酒店不愧于它的价格和名气，对于顶层套房的客人，他们也不吝啬于提供最优质的服务，在客人拨打电话主动要求服务之前，他们的服务人员是绝对不会擅自自作主张打扰客人的。

    然而这里的平静却被一声歇斯底里的笑声打破了，而发出这种尖锐而又疯狂笑声的人不作他想，在整个哥谭，除了小丑没有人会这么做。所以此时，这位神秘来客的身份也就呼之欲出了，汉尼拔在设宴款待了所有客人之后，独自一个人留在房间里，等待小丑的来临。

    他们在这次见面之前，甚至没有知会过彼此，小丑的到来是突如其来的，汉尼拔的等待也是冷静而又不可思议的。看上去相当无厘头的事情，他们两个做起来却又是顺理成章的。毕竟两个人都是疯子，谁能要求疯子按照常理做事呢？谁又敢以正常人的思维，去揣测一个疯子？

    汉尼拔是疯子，小丑也是疯子，这一点从来无可置疑，哪怕他们学历不同，身份不同，经历不同，做的事情也不同，但是疯子之间，就是可以莫名其妙的找到共同语言。

    看到小丑之后，汉尼拔继续不动声色的打开了灯，顺手抽出一只杯子，给小丑倒上一杯红酒。

    在这期间他一直带着淡淡的微笑，注视着小丑的眼睛，对于这个疯狂的男人有着非同一般的兴趣，毕竟人性的卑劣和人类的丑态是他最感兴趣的地方。而小丑本身就是一个人类恶的集合体，他的存在就悄无声息的向人们展示着，什么才叫做丑陋与邪恶。小丑是可悲的，因为他做的一切似乎都是被时代所逼迫，无能而又悲哀，可他自己却从来不这么觉得。

    小丑微笑着端起了汉尼拔递给他的酒杯，饶有兴致的用指尖端着微微的晃了晃，这确实是上好的红酒，呈现出惊心动魄却又微微暗沉的红，酒液挂在酒杯上缓缓而下，仿佛一场凄美而又艳丽的画卷。小丑从来不排斥喝红酒，事实上对于他来说，喝什么酒都不是要紧的事情。

    然而此刻他却面无表情的注视着汉尼拔，随后又笑了起来，带着些许喜悦和些许疯狂。因为小丑的本能告诉他，此刻他找到了他的同类，说是同类其实也不尽然，毕竟他们两个人还是不同的。

    但是笑着笑着，小丑脸上的微笑就瞬间消失了，这是他鲜少会做出的表情，没有笑容，也没有其他，是一片冰冷而又寂静的死寂。随后他满不在乎的轻轻一甩手腕，原本还被他端在手中微微摇晃着的酒杯就这么被他毫不留情的扔在了地上，而那些价值不菲的红酒，也就这样，被昂贵的地毯迅速吸收，只需片刻，除了些微的红色以外，再看不到存在的痕迹。

    “小丑先生，是我的酒太差，让你看不上了？”

    对于汉尼拔的询问，小丑并不打算说什么，毕竟他的疯狂，从来都不包括吃人。小丑只是希望，能够人作为他同类的蝙蝠侠，和自己一样成为一个疯子，让这个无趣的哥谭多一点热闹。他从来不在乎人类的死亡，平民、官员、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他什么都不在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