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羚文学 - 都市小说 - 遥遥在线阅读 - 第15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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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三、四年,这里开来几辆车,就是来接他的。

    “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他是有钱人家的孩子,住寄宿学校,从学校偷跑出来的。

    “好像是他去的那个学校老师不好,摸他亲他啊。

    “当时来了好多老师,被他的家人逼着给他道歉。那几个老师那时候差不多三十多岁,有女老师,也有男老师。我还听到放学把他留下,让他脱衣服给他们看啊,还有拍照。

    “再有记不清楚了,反正小孩子就逃到了这里。”

    楚晃以为她听到什么都不会反应过度的,但听到这句,还是猛地捂住嘴,眼泪一下涌出,流满指头缝。

    老人又说:“后来走了一段时间,又回来了,这次是为什么我就不知道了。

    “但应该是在他家里受委屈了,他家有钱,但看起来有点冷漠。

    “哪有法治社会啊,小孩子长得太漂亮了,怎么会安全呢?有钱人家的小孩子也不能很安全。这些小孩子都被毁掉了。”

    楚晃调整了很久,才让自己的哭腔不那么明显:“您知道是哪所学校吗?”

    老人又陷入回忆。

    楚晃看他想不起来,不想为难他了,他也说了很多对她有用的信息了,便道谢,准备离开了。

    老人在这时候说:“好像是有个什么蓝色。”

    楚晃点头,“谢谢您。”

    老人好像看得清她了,也点了点头:“他不容易的,小时候吃了很多苦。”

    楚晃咬住唇内的rou。

    “人人不容易,小孩子最不容易。”老人说。

    楚晃走出这一带,上了车。

    一直等待她的同学看她失魂落魄:“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他是楚晃的大学同学,个头很大,目前定居在香港,早上接到楚晃的电话,被她拉来当车夫。

    楚晃这个人他很熟悉,如果只是车夫,她不会找他,果然,接下来她便报了一个他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地方。

    他因此知道,他不止是车夫,还要兼职保镖。

    楚晃一直是个情绪不外显的人,他鲜少看到她释放出这么多悲伤的情绪,有些担心,又问:“你说啊。”

    楚晃没有答,只是突然双手捂脸,痛哭起来。

    她哭得很大声,她看起来好难过。

    同学急了,手忙脚乱得:“怎么了到底?你倒是说啊,别这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你老公我知道的,我得罪不起!”

    楚晃听不见一般,哭了好大一场,妆都哭花了,最后傻傻坐着,木讷地看着正前方。

    她没有表情,像个假人,但假人也会掉眼泪吗?眼泪会从眼眶掉出,砸在手背溅出水花吗?

    同学得不到回答,便也不再问了。

    车前的电线杆子脚下有一只粗短的影子,随着太阳西落,它被慢慢拉得细长。他们已经在车上待了挺久了。

    楚晃的情绪平复了些,看着手机上搜索出来的信息,问道:“蓝色希望贵族学校,你知道吗?”

    “啊?”同学当下没反应过来:“哦,知道,你要去吗?”

    “嗯。”

    *

    修祈醒来没见到楚晃,下了楼。

    助理看到修祈下楼,立刻站起来,往前走了两步:“修导,您醒了?吃饭吗?”

    修祈走向岛台,过程中朝水吧看了一眼,那是楚晃的杯子。打开直饮机上的柜子,一整桶水下去了三分之一,他当下得出一个结论:她昨天一夜没睡。

    他转过身来,问:“她去哪儿了?”

    助理‘哦’一声:“楚总去找朋友了,叫李系扬,说天黑之前就回来。”

    还留了名字,就是知道他一定会问,那未必不是她刻意留的。

    修祈知道楚晃聪明,但即便是那么聪明,在面对舒伯乾一个有意图的男人时,也还是毫无还手之力,这么看来,她化解危机的能力基本可以忽略不计。

    越想越后怕,他从休闲裤口袋拿出手机,给楚晃打电话。

    约莫半分钟,楚晃接通。

    修祈没有立刻说话。

    楚晃那边窸窸窣窣一阵声响,接着听到她问:“老公?醒了?”

    “在哪儿?”

    “我跟朋友待一会儿,小赵没告诉你吗?我怕你着急,还让他告诉你,我是跟谁出来了。”

    修祈听着她说话,伸手跟小赵要手机。

    小赵探着脖子确认了两遍才反应过来,立马把手机递给了他。

    “好。”修祈边跟楚晃说话,边用小赵的手机搜了下李系扬,找到了他开的公司,找到他们公司前台的电话。

    楚晃还在电话那头乖乖地说:“每隔半小时给你打一个电话,可以吗?”

    “那给你计时。”

    “我就那么一说,老公。”

    “我不是那么一听,老婆。”

    “哦。”

    “早点回来,别让我担心。”修祈不跟她闹了,略严肃地说。

    楚晃也严肃地回:“好。”

    挂断电话,修祈上楼换衣服,边迈楼梯边给李系扬的公司打电话,打通后直接预约李系扬本人的时间。

    电话那头是女声:“李总今天不在公司,要不我给您约明天?”

    “一整天都不在?”

    “是的。”

    “那能说他去做什么了吗?”

    “不好意思这个我不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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