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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玉珂气结,这上一刻让她嫁给他, 下一刻就说她黑,这样的情商也够了,扫了一眼四周走动的人群, 扭头夺回帷帽, 直接走人。 桂伯舟仗着腿长,悠悠地跟在后头, “我是认真的,你考虑下吧!反正也是要嫁人的,不如嫁给我。你想做甚么我也不阻止,比如继续做买卖。嫁到其他人家,这事可不一定好说。如果我外放了, 我也带着你去,不用你留在皇城侍候公婆。” “到时候,只要你有想去的地方,我方便都会带你去。” “如果你担心我会有其她女人,其实也不必,我本来心就不在此处。加上你也是知道我是庶出的,却不愿意我儿将来受这个委屈。”想到刚回来的时候,小娘子说起过她那个世界的事,桂伯舟倒是愿意的。 陈玉珂虽然听着条件有点心动,可是却忍不住唾弃,这还没嫁过去呢,就说到儿子,轻嗤一声,“你现在离开还好,我大哥现在在西京大营统兵,营中皆是精锐,一人一剑就能将你捅成马蜂窝。” “如果真的成了我的大舅子,哪里舍得?”桂伯舟不以为意。 “见过大郎!”张妮娘忍住笑意屈身向骑马走过的陈玉材见礼。 只见陈玉材穿着西京大营的兵服带着三个兵丁一起走过来,桂伯舟脸色变了变,对方脸上的神情明显是听见自己刚才说的话了,再看他身后几人好奇的目光,就忍不住心里有点发毛,胳膊似乎都疼起来了,上次可是挨了一顿揍。 陈玉材并没有理会桂伯舟,只是低身对小娘子道,“快回去,莫要在街上逗留太久。天黑得快,街上宵小贼人多,小娘子容易吃亏。” 桂伯舟捏了捏缰绳,知道大舅子说的宵小贼人是他,拱了拱手,“见过陈大人!” “你先回去,大哥有点事,等会给你带桂花糖……”陈玉材摸了一把小娘子的头发,拿过她手中的帷帽给她戴上,还从包袱里拿出一张狐狸皮做成的披风给她披上,“莫要着凉了。” 陈玉珂无奈地点点头,大哥这是将她当几岁的小娃娃来哄了?不过心里依然甜滋滋的。 待小娘子走后,陈玉材才对刚才晾在身边的桂伯舟道,“桂大人如果有空的话,一起走走?” 桂伯舟心里一咯噔,前几天老丈人也是这样跟他说的,结果带了他去金玉楼,人生第一次上青楼就是跟老丈人一起。如果他将来娶到小娘子,不知道老丈人回想这段记忆,是否会看到他就掉头走。 现在大舅子又要跟他走走,桂伯舟稳住心神,“喏!” 陈玉材挥退跟着的三人,上马策马而行,桂伯舟连忙跟上。一个时辰后两人走出城门,天已经完全黑下来,风刮在人脸上生疼,城郊的农户家家透着黄氲的烛光,隐隐约约听见小娃娃们在追逐打闹的声音,风飘过来还能闻到一股股鱼米饭香。 桂伯舟暗叹一句,京郊老百姓的日子的确是比其它地方好很多。只是他许久没有策马如此长时间了,大腿内侧摩擦得隐隐约约有点疼,也不知道大舅子到底要去甚么地方。 直到走到了护城河的边上,跳下马来,望着那波光粼粼的河面,大舅子忽而回头道,“我在边城的时候,最后一次随张守备上战场,我一个火头军被当成冲锋的,后面跟着两百多追兵,那时候我以为自己断无可能活着回来了。可是最后我还是活下来了。” 桂伯舟忍住想要抖抖腿的动作,“大人是真能耐。” “我本来一心只想考取功名,圆了阿爹做官的梦,可是一朝走错上了战场。如果不是从小外公给我打好根骨,又遇到恩人,根本活不下来。后来,跟着恩人四处辗转,倒是学了一身本领,我迟早是要回战场的。”陈玉材轻轻舒了一口气,“你可知道我那个恩人是谁?” “莫不是张守备?”桂伯舟虽不知何意,却顺着话儿提出一个人选。 “是你三叔,他是我师傅。” “果真?”第一次回皇城在宫宴上遇到金国使者乌延率真,回去后桂青扬就跟阿爷提起,阿爷却让他们当做不知道,想到轩辕荣,桂伯舟问道,“我三叔是否和诚亲王有关系?家人之前并不知道三叔还活着。” 可是诚亲王回来,二叔还陷在那,不知这辈子能否以桂家子弟的身份堂堂正正地回来,那一日必然是金国已经被大穆所败,否则就是四处的刺杀暗杀,二叔就得时刻面对着,这还不如不回来。 “活着,非但活得好好的,还在金国呼风唤雨,颇得完颜阿骨的信赖,并给他和完颜敏钰郡主赐婚,大婚当日更是出席在婚礼上。” 陈玉材没说的是,其实完颜敏钰早已不是完璧之身,和完颜阿骨早就不清不楚,却不知为何被赐婚给师傅。 “诚亲王是暗使,只在暗地行动,在大金国他只是一个有点钱的商人,并不会引起各方的主意,而师傅却是光明正大地在金国朝堂当官。其实,师傅是听从诚亲王的安排和调动,就连师傅能以金国人的身份当官都是诚亲王安排的。” “诚亲王已经回来,那金国的人脉完全由我二叔把控?是否是说我二叔完全没有暴露的可能?”桂伯舟生生地压下他真正想要问的问题,只是问起桂钦武的人身安全。 陈玉材摇头否认,耐心地解释,“师傅只能调动一部分人,都是外围,但是不包括暗使手中的真正人脉。那些是轩辕家族百多年甚至是几百年传下来的,外人根本不可能调动和让他们听令。不过师傅的安全问题倒是不用担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