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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此刻的顾夏看来,这个名词离她实在太遥远。 她身边没有出现过这样的人。 只是经常会在手机上看到,有很多自称是抑郁症的患者,在网络上开直播,讲述着自己的痛苦遭遇。 引起共情后,却又换了副嘴脸,像街边的小摊贩一样,卖力吆喝着大家买东西。 隔天就有网友曝出来,在现实里撞见那些所谓的患者和朋友一起有说有笑地去商场里购物,还在一边嘲笑着那群网友人傻钱多,说什么就信什么。 这哪里是一个病入膏肓的重度患者。 分明就是一个招摇撞骗,到处骗钱的骗子。 看多了这样的视频,顾夏都觉得这三个字,在她面前,已经是个贬义词了。 “高考结束后,嘉澍的爸爸mama为了让他不再触景生情让病情更严重,便让他报了我们这的学校,好有个照应。” “换了地方,换了心情,他的病情也慢慢的稳定了下来,这两年都没再复发。” 气氛窒了几秒。 顾夏突然有些心慌,她问得很忐忑:“阿姨,闻嘉澍他...是不是最近复发了?” “是。” 她闭了闭眼,眼皮颤抖得厉害。 徐美秀说:“但也不完全是,自从他脚受伤后,很久没出现过在他梦里的那些惨痛回忆又开始出现了。” 那天傍晚,正是他们两在一起的日子。 顾夏不禁想,那么晚的时间,闻嘉澍是不是刚做了个噩梦醒来,看到她发来的信息,是不是纠结了很久才会这样回应他。 “夏夏,阿姨跟你说这些事,不是想拆散你们,是觉得你有提前知道这事的权利。” “嘉澍这孩子,性格有点古怪,在很多事情上,他可能无意中会伤到你,还不自知,我们是担心你会受委屈。” 徐美秀叹了声气:“你们两个人都是我疼爱的小辈,在手机上看到你们两个人在一起的消息,我比谁都要开心,尽管如此,但我和嘉澍的爸妈还是自私的希望,你是那个能带他走出来的人。” “夏夏,阿姨不想让你为难,也就不多说别的了,你们两人的感情终究是你们自己的事,我们做家长的也不能干涉什么,只要你们开心,我们就开心了。” - 回去时,顾夏一路上都是浑浑噩噩的。 临到了宿舍门口,她钥匙一直插不进去门锁,竟也没发现是插错了钥匙。 孔涵回来的时候,看到她这样,吓了一跳。 “夏夏,你没事吧,怎么了?” 顾夏一点劲都提不上来,连一个敷衍的笑都回复不了。 孔涵猜测:“不会是跟校草吵架了吧?” 她摇摇头,说话都有气无力。 “我没事,就是有点累。” 说完,她便踢了鞋爬到床上去,睡了。 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脑海里都是闻嘉澍过往那些很奇怪的态度。 在此刻看来,似乎都有了些缘由。 顾夏翻出手机,手指输入着那三个字。 界面跳出来,她几乎是颤着心神看完,期间,看到每天开心不起来,严重者甚至没有了生存的欲望时,顾夏红了眼眶。 整个身体都在抖,手作拳,抵着唇,才让抽噎声没有溢出来。 重度抑郁症。 那段时间,闻嘉澍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是怎么痊愈的,顾夏都不敢想象。 患者再也没了开心的情绪,分泌不出来快乐的激素。 那时候,他是不是也在很奇怪,为什么自己每天都会无缘无故地颓丧。 每天夜里入睡,还要饱受噩梦的摧残。 他是不是也曾想过,要离开过这个世界。 越往下看,看到那一件件骇人的例子,亲人的不重视,社会的不理解,使得患者的病情更加严重,最后不堪重负,选择结束生命。 顾夏的泪越来越控制不住。 在她所不知道的时间里,闻嘉澍是不是也被外人这样歧视过。 他是不是也会感到非常的无助。 - 隔天,收拾好了心情,顾夏来到闻嘉澍的宿舍楼下。 拨通了两人冷战这些天来的第一个电话。 那边很快接起,但没有出声。 顾夏忍着自己的哭腔,压着嗓音,尽量很正常语气的说着:“我在你宿舍楼下。” 那边显然是愣了一下,才缓缓出声:“好。” 他的声音一出来,顾夏便有些绷不住了。 她抬起头,用手扇着风,用力眨着自己的眼睛,不让自己流泪。 不然,以闻嘉澍敏感的性子,会觉得自己是在可怜他。 可在看到闻嘉澍明显着急着脚步,下来找她时,顾夏的眼泪再也绷不住。 她朝他小跑过去,猛地抱住他,脸埋入他的胸膛里,瘪着嘴,像个受了委屈的孩子回家找家长求安慰。 闻嘉澍松了口气,手自觉抚摸上她的卷发:“跑这么快,是想我了?” “嗯。” 本就只是试探一番的语气,没想到她直接承认了,闻嘉澍瞬间觉得有什么事情不对劲。 他想了想,也没想出其中原因来,犹豫着开口:“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又来到上次交谈不愉快的石椅上坐着。 闻嘉澍看着突然黏他黏得不行的女孩,也不伸手去拉扯,只是有点哭笑不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