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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出的话没说完,就听见沈思的话语声。 “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啊!太子殿下。” 沈谨拍了拍手上的灰,拿起扇子,示意十出把焚炉拿出去。 抬头看着面前这个,不知规矩为何物的青衣少年。 “废话连篇。 把你的书法拿出来吧。” “好嘞皇兄,你先看看我的字如何?我这次摘抄书本特地选了皇兄平日练习的苏和仲的贴,你看这几个字是否有进步?” 说着从怀中拿出一张写了一首小诗的白宣纸来,放在沈谨的明玉桌上,得意洋洋的笑了笑。 七出一面想自己为什么总被打断,一面想估计也只有四皇子,敢在太子殿下面前如此放肆了。 “给他搬个木凳坐着。” “是,殿下。”一旁女官拿来一个圆凳放在与太子桌对面。 “好嘞,坐着不错。 怎么样?你看这首,《西江月·平山堂》,多美啊。 /三过平山堂下,半生弹指声中。十年不见老仙翁。壁上龙蛇飞动。/” 沈谨拿着这张白宣纸看了看又放下,问,“怎么你只写了上半阙?下半阙呢。” 沈思歪着头沉浸在自己的诗句幻想里,猛得转头看向沈谨。 四目相对,沈思眨了眨眼,“啊?什么?” “啊什么啊?你们先退下吧。”沈谨拿玉扇狠狠打了一下他的头。 “是,殿下。” 众宫人退去,只剩下太子和四皇子在屋中。 “浪荡子。 看看你写的这笔破字,‘下、半、中、十’四个字,哪个字平正规整?一点气力都没有。 还有这‘过、声’撇捺都撇到天边去罢,本宫的好臣弟。” 说完便用手举着沈思的‘大作’贴到沈思额头上。还偷笑了一下。 沈思拿下来脸上的纸,看着自己的佳作被匆匆赶来的汗液浸湿,一脸可惜。 “哪有啊,明明还可以,你看这‘弹’字,多有筋骨之意。 而且你不也知道吗,我这天分欠佳,如此已属实不易了。” “本宫给你一本太白书集回头自己看看,自己临摹一下吧。” 沈谨甩给沈思一本放在桌上的字帖,站了起来,作势要走。 沈思立马拉住了他的衣袖,“欸,等等等等,还有一画呢,皇兄忘了,我可没忘。 小悦子,快拿进来。” “是,四皇子。” 一沈思贴身宫人双手托着一幅画走了进来。呈到沈思手中便退下了。 沈思站起来打开卷轴,“你看,这是前几日预选比十五幅一等品画里,我最喜欢的,托人特地求的。” 沈思边说边展开了画卷。赤轴青纸,沈谨看着画,用左手摸着画的生白色合锦边裱。 “托人?你怎么不直接找陛下。” 沈思阴阳怪气的回道,“你明知故问嘛这不是,我什么人啊,陛下肯见我就不错了。” 又看了一眼沈谨,“不像我们太子殿下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唉,我可真是可怜啊。” 沈思故意把沈谨正在看的画放到身后,打断了他的观赏。 “啧,你。” 沈谨无可奈何的拿手指着沈思。 收起了停在半空的左手背在身后。“算了,本宫不和你计较。这画什么名?” 沈思拿着手里的画小心翼翼的卷着。“我说过的,叫《河间舟云》。 只是不知道是哪家姑娘的。 预选比赢得一品的只告诉参赛者,参赛者一般都会自认,因以为荣。 可是这一幅迟迟没人认领,虽往年也有女子如此,但我觉得,这也真是奇怪事。” “河间,舟云。”沈谨喃喃自语道。 随后点评,“此画确实不错,工笔得当,舟水生动荡漾,群山起伏跌宕,只是不够……” 还没说完,沈思就打断了他,举手示停。 “停!就到这吧。我只听好的,我自己都被你批的体无完肤,我可不想心爱的画再被你来一次了。” 沈思自顾自收起了画卷,宝贝似的拿在手里。 “小悦子,收起来去。” “是,四皇子。” 递给了宫人转头又问,“皇兄,你今年参加选比吗?” 沈谨坐回位子上,看着书贴回答道,“皇后愿意让我去看看。” “臣也会参加的。” 沈思脸上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双手支撑在桌子上,一张憨脸离得沈谨很近。 “那臣今日武道课还没上完,臣先行告退了,有空再来找皇兄。” 往桌上一推,松开手,拱手作礼说完没看太子反应便大摇大摆的走了。 “殿下,四皇子如此会不会太过分了。”七出走进来问道。 “殿下最喜欢的可就是四皇子了,怎么会呢。”七进抢先一步回答了七出的问题。 “啧!你怎么总是打断我?”七出愤愤然道。 七进耸耸肩,没说话。 太子站在窗边看着跑到楼下玩弄自己珍品的四皇子,只是骂了一句 “浪荡子。” 求进孤仃 四皇子走一刻钟后。 “殿下,陶姑娘求见。” 女官齐是在门外报。 “也是,该给她找个地方走了,不能一直躲在这。” 收起写着刑部三日后处决陶世忠的文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