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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江吟到了台上,各楼各处安排好的人也已准备好,我紧了紧腰上的布条,回头要与挽歌交代点什么,却见她在与对面的侍卫在说话。 挽歌走过来道:“待会儿表演完来三楼。”又示意我可以了,我朝江吟比手势,翻过栏杆,小心翼翼的背靠着三楼栏柱。江吟前音响起,我捧着莲灯落下,同时各处的人熄灭烛火。刚落地解下布带,金兰与唐染陆续落下。 与我计划一般前奏刚完,烛火亮起,我轻轻唱起,同金兰一同背过身去,唐染放下莲灯,开始独舞。过了一会儿,我们同转过身来,开始一起唱,这是我告予挽歌的,金兰与唐染只是轻唱,但从旁人看来,定以为唐染是主唱。 一曲毕,花瓣飘落,这里由唐染捧莲灯跳最后一个跳跃动作,唐染跳起时,才知她有多用心,应是练过许多次的,确实美得不可方物。楼上楼下一片惊呼与掌声。我们退台时,我才庆幸着演出的顺利。 今日我们蒙着面纱,但却在眉间印了朱砂的松竹梅的印记,且用水洗不掉。我们上了三楼,不见挽歌,才听见挽歌在台上落幕,并解释采寒三仙一月内不卖身,一月后在都城到祈都的河上上船,船开往都城湖中央,届时,许多朝廷大官,祈都与京城的出名的人都会前来。 这时,已开始了今日的时辰竞卖,我无心再听,便转过身去,见了对面的房间,侍卫走过来,道:“有请三位进去。”挽歌赶到,与我们一同进去。 进了房间,见一屏风,侍卫立于两边,隐约可见屏风里坐着一个人,这个人旁边还站着一个。人后是台子,可见下面,设计构造与荠青楼十分相似,只是这房间别人看不见,因台子较长,又有布帘。 那跟进来的侍卫道:“见了阁主,还不跪下。”我才知这布帘后的人是阁主。如我所料,我们的安排不仅是为了赚钱。那侍卫进了屏风,又走出来道:“听闻前几日有人化了高瀚将军的怒气,是你们之中的谁?” 唐染瞟了我一眼,我点点头,她便向前了一小步,道:“湘馆松渝。”那人又问道:“那这今夜的方案是何人所设计?”唐染回道:“是我。”之前与她说过的,如今倒是起了作用。 侍卫进了屏风,过了一会儿出来,道:“松渝留下,其他人走吧。”我松了口气,和金兰、挽歌一同走出来,金兰轻声道:“倒是便宜了她。”我不便和金兰说自己的想法,只笑道:“无妨。” 挽歌笑道:“你们先回房间去,一会儿会有名册送过来,你们选一个便是。”金兰看着我,笑道:“这倒是像我们在挑姑娘了。”金兰先走了,我与挽歌后走,路上,我本有许多问题想问她,比如阁主是谁,此次目的到底是什么?但又担心让挽歌为难,便没问,挽歌看向我:“苦了你了。”我摇摇头,道:“每个人都有自己追求的东西,没什么苦的。” 下了楼,我见到楼梯旁站着一个女子,细看才发觉是离忧。我以为她是来找我拿东西的,便叫挽歌先回去。本想领她到我的房间,不想她领我到了船外的走道上。我看她是个内敛的姑娘,怕是不好意思,便跟着她。吹着凉风,倒是清醒了许多。我笑问她道:“表演如何?” 她低着头:“为何要那样做?”我愣住了,未想到她会如此问。思考了下,才知她应是知道了唱歌的事,便道:“这世上总有一些无奈的事。” 她叹了口气,未再看我,声音小了许多,道:“因为你来自祈都,因为你在躲,对不对?”我看着她,愣住了,她为何会知道?我想说点什么,却不知该说什么,只张了张嘴,未说出口。 她从怀里拿出一张画,慢慢展开来,递于我。那画上还有余温,我却止不住的眼眶湿润了,因了那画是三爷以往画的。她道:“是杜公子托我的,还有秦小姐。”我想到了他们会寻我,但未想到,她说的人当中,没有三爷。是啊,他是王爷,身上担着复仇的担子,又岂会有时间来管我这个小人物呢?我还是问了:“只有......他们?”她点头,我走到湖边,抹了抹眼泪,道:“如若你爱的人是你的敌人,如若他杀了你最好的朋友,如若他自始至终都是在骗你,你该如何面对?”她有些震惊,未再说话。 我转过头,看向她,道:“明日我便写一封信予杜贺兰,你给他便是。”她似乎有些恼怒,道:“至少你仍有人关心你,难道就这么放弃吗?”我未动,她所说的话确实是我心中所想,我忍住哭泣,许久才道:“谢谢你离忧,但至少如今,我不行。” 我与她告了别,发觉她的情绪有些过激,未知道原因。我回了房间,见金兰与挽歌在等着,一旁还站着三个女子,挽歌见我来了,道:“这是阁主予你们,服侍你们的姑娘。” 金兰见我来了,起身过来道:“这些日子你总让着,服侍的人便你先选吧,总不能再让着唐染了。”我点点头,听闻是阁主送来的,那便有些许监视的意味,想着随意选一个。 挽歌让她们自己介绍,第一个低头道:“奴婢采苓,出自《唐风.采苓》之采苓采苓,首阳之巅。”第二个抬头望我一眼,笑道:“奴婢蓁蓁,出自《周南.桃夭》之桃之夭夭,其叶蓁蓁。”我听了她的名字,看着她笑着的可爱,心生好感,问道:“你喜欢桃花吗?” 她点头,笑道:“奴婢不如姑娘知道的多,只觉得桃子极好吃。”第三个道:“奴婢湘沫,出自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金兰看着我,知道我会选蓁蓁,便扶额道:“我只知第三个,便湘沫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