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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子臻很怕疼,不管是在现世还是在穿书以后。 此前被冰寒冻没了知觉,便不觉得有什么,可如今他感觉自己似乎正身在一个暖阁之中,指尖的痛楚被无限放大。 “嗯……” 他疼得闷哼出声,皱起眉头缓缓睁眼。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陌生的湖蓝帷帐,帷帐上绣着大片祥云,零星点缀着几簇细金花纹。 “你醒了?” 耳边传来一个柔和嗓音,祁子臻循声侧眸,便见披着素黑斗篷的宋尧旭正对着他莞尔,黑眸宛若纯粹无暇的黑玉,同宋尧旭本人一般温润。 他就坐在祁子臻手侧,距离极近。 初醒的祁子臻神绪尚未回笼,眼底浸着几分懵懂,像个孩童般好奇地盯着宋尧旭。 仔细一看,这位太子殿下生得也是十分俊秀。 面容白皙,剑眉星目,带笑的双眸与唇角更显亲近平和,神态举止间尽是皇族该有的高雅得体。 即便是身披乌墨斗篷,依旧如同一块剔透暖玉,只要轻轻伸手触碰,就可以逃离绝望的冰原,被春日般的暖意包裹。 春日…… 他讨厌春日。 祁子臻的神绪逐渐收拢,很快就彻底清醒过来,一边挣扎起身一边恭顺开口:“草民见过……” “不必多礼。”宋尧旭连忙放下手中东西,俯身制止他的动作,一手按在他的肩上,温和一笑,“你近日受寒严重,又落入冰水中,身子尚且虚弱,还是再休息会儿吧。” “草民身份卑微,不劳殿下挂念。” 祁子臻没有理会宋尧旭的关心,坚持要起身。 隔了层尊卑关系,宋尧旭不好再说什么,但只允许祁子臻坐起,不准许他下床。 他握住祁子臻的手腕,修长分明的指节微微收拢,裹住那截裸露在外的冷白皮肤,难得带上几分强硬:“你指尖还有伤,先把伤处处理好。” 随后他又微微皱眉,似是觉得自己的态度不妥当,松开手缓和语气:“抱歉,就当是命令罢。” 祁子臻看向宋尧旭,还能见到他面上歉意的笑容。 堂堂一国太子,只知道微笑和道歉,温和得没有分毫攻击力。不知道为何,祁子臻很讨厌宋尧旭的这种性格。 明明身处最危险、最黑暗的地方,却干净得像一朵莲花。 恐怕迟早都会被脚下淤泥蚕食鲸吞。 祁子臻垂眸,不着痕迹地收回视线。 他无意再多管闲事,别人的死活皆与他无关。 偌大的房间陷入一片静谧,祁子臻没再说话,也没违抗宋尧旭的“命令”,安安静静很像一个听话的孩子。 ——他本来就还只是个十七岁的孩子。 宋尧旭看着他冷淡的侧脸,暗自叹声,拿起放在一旁沾有药酒的细布小心翼翼给他擦拭伤口。 宋尧旭尽可能地放轻动作,但还是在细布触碰到伤口时,明显感知到祁子臻的指尖微微向里蜷缩。 躲避的动作很细微,也很快被佯装无事恢复成原貌,似乎是不希望被察觉。 宋尧旭动作一顿,抬眼看向祁子臻。 对方依旧低着头,发丝轻轻垂落在身前,几乎挡住大半张脸,隐约能窥见发丝之后他轻咬唇瓣的模样。 怕疼啊。 宋尧旭眸底蕴出温和笑意,手中动作更是轻柔。 静默再一次于房中晕染。 这个房间的内室没有窗扇,满室都是悠悠然摇曳着的烛光,令祁子臻分不清如今是什么时辰。 他安静地坐在床榻上,脑海中思绪混乱,企图用杂乱的过往掩盖指尖连心的刺痛。 恰在这时,内外室相隔的垂帘门处传来一道声响。 “子臻哥!你终于醒了!” 祁子臻习惯性抬眸看去,就见祁子善端着一个冒着热气的碗走进来,眼底闪着满满的惊喜。 他大步走向一张圆木桌放好手中东西,转身胡乱朝宋尧旭行了个礼,这才连忙小跑到祁子臻身侧。 “子臻哥你现在感觉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还觉得哪里冷吗?” 祁子善双眸泛起水雾,眼角微红,看起来像是才哭过一场:“对不起子臻哥,若是……若是我方才没有突然叫你的话……呜……” 小孩说着说着又带上哭腔,咬住唇瓣企图吞下所有的呜咽,可怜得不行。 祁子臻看了他一眼,还是没有理会。 倒是一侧的宋尧旭正好替祁子臻上完药,伸手揉了揉小孩的脑袋,笑着说:“湖心冰面本就较薄,此事你不必太过内疚。” 祁子善后知后觉地腼腆起来,慌忙抹了把眼睛,不好意思地笑笑:“承蒙太子殿下出手相救。” 宋尧旭回以一笑,随后重新看向祁子臻:“你指尖伤处未得到及时处理,情况不太好。近日你就莫要再演奏了,先好好养伤。” 祁子臻没有应答,垂眸看着自己搭在被褥上的左手。 被划伤的三处指尖上,干涸的血迹被擦净,狰狞的红痕被一块洁净绷带缠绕遮盖住,只能看见几乎与绷带融为一体的苍白指腹。 他微微缩回指尖,突然开口:“什么时辰了?” 淡漠的嗓音一下子冻结了房中原本还算和睦的氛围。 “子臻哥……”祁子善轻轻拽了一下被角,连忙看向宋尧旭的方向继续说,“抱歉,自从元日前一次事故后子臻哥就变得不爱说话,还望太子殿下莫要怪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