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三章 鸳鸯戏水
“所以陛下您当日纳臣妾为妃,仅仅只是为了保护皇后娘娘是吗?”司徒静慢慢的抬起头来,看向百里溟眉头紧皱得问道。 直到现在她才明白过来,百里溟所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保护容潋羽! 一年前,百里溟想立容潋羽为后,却被文武百官极力反对。为此他们甚至罢朝示威,无奈之下容潋羽只得离京。现如今,百官故技重施逼着百里溟纳妃,他生怕容潋羽再受到伤害,所以只能依着百官的意思准备选秀。 但是百里溟毕竟是一国之君,又怎么会任由百官牵着鼻子走呢?在这场联名上奏中司徒掾是领头人,也是闹得最凶的。所以百里溟才会故意在选秀的时候只定了她一人,才会故意当着众人的面说出那样的话来。 这一切……都是为了警告司徒掾和惩罚她! “你既知道,日后就不要费尽心思玩那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在朕心中,后宫只有皇后一人。”百里溟闻言看向她冷声说道,随后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了。 直到百里溟的身影消失在了尽头处,司徒静这才无力的跌倒在地上。她原本以为入了宫就能得享荣华富贵,夺得百里溟的恩宠。可如今,百里溟却说……她只是一个摆设! 这让她如何甘心! 司徒静挣扎着从地上做起来,纤纤十指紧握成拳,如白葱一般的指甲狠狠的嵌进rou里,她却像是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眼眶通红的望着百里溟离开的方向,良久之后这才转身离开。 百里溟警告了司徒静之后复又回到未央宫陪容潋羽用膳,虽说这宫中多了一个贵妃,但是两人的生活却完全没有受到任何的影响。而司徒静这个贵妃也从进宫的第一日便成了摆设,在这个后宫中是个透明的存在。 是夜,未央宫中。 碧珠伺候着容潋羽和百里溟二人睡下了之后这才回到自己的住处,她和彩贝芸香三人都是容潋羽的心腹,跟在容潋羽身边贴身伺候的,所以并没有住到宫女们住的耳房里。 碧珠动作轻慢的推开门,她原以为芸香彩贝二人都睡下了,可进去才看到芸香的床头还点着蜡烛,她埋头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碧珠先是替睡得四仰八叉的彩贝掖了掖被角,随后这才蹑手蹑脚走到芸香床前,看向她轻声问道。 “碧珠jiejie,你总算是回来了。”芸香闻言抬起头来,犹如溺水的人看见救命稻草一般,拉着碧珠的衣袖着急的说道。碧珠闻言一愣,低下头去这才看到她原来是在绣荷包。 “这荷包我总是绣不好,都废了好些上等布料了。”芸香将自己缝制的半成品递到碧珠面前,看向她很是丧气的说道。 碧珠低下头来,只见雪白的荷包上绣着歪歪扭扭的花样,碧珠也是看了许久这才依稀辨认出那是莲花。再看到芸香布满针眼伤口的手,碧珠不由得叹了口气。 “你莫不是想要让我帮你绣?”碧珠看向她轻声说道,她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手已经先一步接过她的荷包和针线。 “有劳jiejie了,这荷包对我来说实在重要,是要准备送人的。”芸香深知她最是温柔善良的,便拉着她的手撒娇似的央求道。碧珠闻言很是无奈的看了她一眼,到底还是禁不住她这般。 “你要我绣些什么在上面呢?”碧珠看向她轻声问道。 “鸳鸯戏水,花开并蒂!”芸香闻言立马说道,她话音刚落小脸便通红起来。碧珠闻言手中针线不由得顿了一顿,随后便垂下了眼眸。 “好了,你快些睡吧,明日一早就给你。”碧珠看向她柔声说道,随后便回到自己床上坐下,很是耐心细致的缝制起来。 “谢谢jiejie!”芸香闻言顿时喜笑颜开,朝着碧珠压低声音道了声谢,随后便翻身钻进被子里。 昏黄的灯光映着碧珠白玉般清秀的脸庞,她坐在床边,将自己的心思一针一线地缝进了荷包里。她怎么会不知道这个荷包是要送给谁的,芸香心思浅,素来藏不住什么事情。碧珠已经数不清她到底同自己说了多少次心仪白止的事情。 想到这里,碧珠不由得出了神。锋利的针尖毫不费力的扎进皮肤里,一滴鲜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可碧珠却完全不自知。 次日一早,芸香起来的时候便看到了她床头的荷包,绣工精致栩栩如生。芸香见了欢喜不已,连忙梳洗了一番便往正殿去了。 与此同时,碧珠伺候容潋羽梳洗好了之后便去小厨房帮容潋羽熬药,这些事情一直都是她在做,便是交给彩贝她也不放心的。 碧珠刚走出去没多久,便撞上了百里溟和他身后的白止。看到白止的时候,碧珠不由得想到了昨晚的事情,心中不由得一沉,匆匆的行了礼之后就要离开。 “碧珠!”白止突然张口喊住她,让人不由得一惊。百里溟看了他二人一眼之后便大步进了屋,霎时间院子里便只剩下他和碧珠二人了。 “有什么事吗?”碧珠看向他沉声问道,神色疏离淡然,仿佛面前站在的只是一个初次见面的魔圣热一般。 白止见她这般模样,心中微微一痛。自从前些日子在御书房门口听到彩贝说的话,他这段时间一直都是彻夜难眠。可偏偏碧珠躲着他,甚至连说一句话的机会也不给他。 “我有事想要问你,当日在御书房门口,彩贝说你已经向娘娘求了恩典……可是真的?”白止犹豫了良久之后这才支支吾吾的开口问道,他今日好不容易才见到了碧珠的面,有些话若是再不说,只怕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碧珠听罢心中咯噔了一下,她没有料到白止会突然问起这个。 “真与不真,都是我的事。你我二人毕竟是自小一起在陛下身边长大的,日后若是我出嫁了,自然会告诉你的。”碧珠整理了一下思绪,随后抬起头来看向他故作轻松的说道。 白止闻言眉头皱的越发紧了,碧珠现在的态度还真是让他有些拿不准了。他原以为碧珠心中是有他的,可是现在看来,许是他想错了。 想到这里,白止心中越发的乱了。沉默许久之后他这才下定了决心,不管碧珠心中是否由他,今日他都要将自己的心意说出来,这样的折磨他已经受够了。 “我有话同你说,你跟我走。”白止下定决心看向她沉声说道,随后便拉着她转身就要走。碧珠没有料到他会这样,一时之间呆愣住了,任由着他拉着自己走了几步。 “白止哥哥!”两人刚走出没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一阵黄鹂鸟般活泼俏皮的声音。碧珠闻言心下一慌,缓过神来,猛地将白止的手甩开,后退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白止哥哥!我正找你呢!”芸香一路小跑过来,捂着小肚子看向白止笑着说道。或许是女子的笑容太过于灿烂纯粹,生生的晃到了碧珠的眼。 这样浓烈的感情和表达方式,是她这辈子都做不到的。 “你们慢聊,我先走了。”碧珠低声说了一句,转身快步离开了此地,几乎是落荒而逃。望着她的背影,白止着急准备去追,却被芸香横身挡在前方。 “有什么事吗?”白止微微低头,看向面前的小姑娘沉声问道。他冷峻的眉头紧紧皱起,冰凉的声音中带着些不耐烦的意味。 而芸香此时正在兴头上,根本就没有在意到这些。她小心翼翼地从怀中掏出那个荷包塞到白止怀中,随后便红着脸离开了!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她根本没有给白止说句话的机会。看着躺在着急怀中的荷包,白止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但几乎是片刻之间,他阴沉的脸色便被一抹晃眼的笑意代替,他如获珍宝的将荷包系在自己腰间。 雪白荷包上的莲花并蒂是那样显眼。 站在暗处的碧珠见此情景,心中顿时针扎一般的疼痛。果然如她所料,白止也是喜欢芸香的。否则又怎么会这么珍视她送的东西? 这一整日碧珠都像是失了魂魄一般,反倒是芸香,一整天都是神采奕奕的。两个丫头这般反常,容潋羽看在眼里也没有多问。 是夜,芸香在屋中伺候容潋羽宽衣。 “娘娘,您可还记得当初答应奴婢的事情?”容潋羽刚刚脱下繁复的宫装,便听到芸香弱弱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害羞之意。容潋羽被她这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倒了,想了许久也没有想起来芸香说的是什么事情。 “我倒是记不起了,你说来听听。”容潋羽将发髻中的步摇取下来放在桌子上,随后这才抬头看向芸香轻声说道。 芸香闻言似有顾虑,良久这才开了口。 “奴婢已经十八岁了,按照宫规定要等到二十五才可以出宫婚配。可是当日娘娘亲口许了奴婢,只要有了心仪的人,就会放奴婢出宫去的。”芸香想了许久之后这才红着小脸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