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章你欺人太甚
夏侯惇挑战秦朗一事,在许昌城以极快速度传了出去。 众人皆知,人声鼎沸。 就连身在皇宫的刘协,也知道了今晚的挑战。 刘协赶紧往宫外递了圣旨,要参加今天晚上的宴会,倒不是想接见使团,而是想看秦朗如何大发神威,干掉曹cao的大将,让曹cao狠狠的丢一次脸。 结果,曹cao还没打脸,他的脸被曹cao打了。 曹cao不让他大半夜的出宫,万一和谁碰头了怎么办? 万一和袁绍的使团有些暗地下的交流怎么办? 曹丕府。 中午做了一大桌子菜,可桌子上只有两个人,一个是曹丕,另一个是曹冲。 在曹cao的这些儿子中,曹丕和曹冲的关系是最好的。 “二哥,这些吃食很少见啊,一会儿要给我师父送一些过去!” 曹冲嘴里咀嚼着一块鹿rou,小嘴塞的满满的,说话也模糊不清。 这可是幼鹿,很难打到的,曹丕打到幼鹿后都没有给曹cao,还是叫着他来吃的。 “冲弟啊,父亲那还没有送去,你就只想着师父了。”曹丕调侃道,声音里却充满了羡慕。 曹冲原本就是曹cao最喜爱的儿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自从称象之事后,名声也传了出去。 曹cao甚是已经表达出了要把曹丕立为世子的态度,之所以还没有明确,怕也是因为曹冲年幼,为了保护他。 “父亲如今是当朝宰相,什么珍贵的吃食没见过?” 曹冲抬了抬头,思索了片刻,道:“二哥,父亲已有帝王之志,却仍时机未到,师父如此人才,怎么能不留下来辅佐父亲呢?” “冲弟……你……你……” 曹丕震惊了,这种话怎么能轻易说出口,幸亏现在没有别人听到,要不然就麻烦了。 曹冲如此行事,只是为了给曹cao增强实力吗? 也不见得只是如此,待父亲成就大业之后,那秦官人,岂非也是曹冲最大的助力? 一只幼鹿,不仅要为父亲留住人才,也留下了自己的力量,冲弟,你今年真的只有八岁否? “二哥,今天晚上夏侯将军要与师父决战,此一战师父不能输,可夏侯将军也不能输,要不然父亲就该为难了。” “你……你又知道了?” 秦朗自然是不能输的,他要是输了,还会留在许昌吗? 人才不一定要能打,以决战来判定一个人的价值,也太片面了。 就说荀彧郭嘉之才,价值如何? 荀彧或者郭嘉,谁能打得过夏侯惇? 夏侯惇自然也不能输,夏侯家可是曹cao手下一大臂住,曹cao的崛起和夏侯家的倾力相助脱不了干系。 曹家和夏侯家早就千丝万缕的链接到一起,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而夏侯淳就是夏侯家在军方的领军人物。 夏侯淳要是输了,夏侯家受到打击,影响的就是曹cao的实力。 就算哪一方真的输了,也要有完美的解决办法才行。 这件事他都没有想的那么深远,可曹冲就想到了,难道父亲就想不到吗? 曹cao明知道两相为难,为何还同意夏侯惇这么做?目的又是什么? 曹丕想破了脑袋,就是想不出来。 一看曹冲,还在那津津有味的吃着鹿rou,冲弟这是知道父亲的心思啊! 曹丕只觉得心中绝望,有这么一个弟弟,谁能不绝望?亦或者,谁能没有杀念? “嗝……” 曹冲拍了拍肚子,打了个饱嗝,顺手拿出刀子,把幼鹿的另一边身体切了下来。 “二哥,今天晚宴我就端着这半只幼鹿过去,在父亲的面前送给师父,你觉得怎么样?” 曹丕神色复杂,喃喃道:“甚好,如此甚好!” 今天的晚宴,曹丕原本不想去的,因为不论夏侯惇或者秦朗谁输谁赢,都没有好处,这是他的判断。 “不,我要去,我要去看一看,父亲的心思!” 许昌城有一座楼,外面是一大片空地,夜晚之时,灯火通明。 曹cao坐在二层之上,透过木质的护栏,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人群。 此时已经有不少接到邀请的人到了,可是能上到二楼的,却没有几个。 刘备受邀而来,位置在曹cao的右手边,这可是极大的荣誉。 所有人都对刘备为之侧目,此人竟然这么受到曹cao看重,以往,这右手边都是荀彧的座位。 袁叙带着甄宓,甄宓脸上戴着面纱,上楼后先行了一礼。 荀彧与郭嘉联袂而来,荀彧上了二楼,郭嘉却留在了下面。 紧接着是许褚,金刀阔马,往曹cao身后一站,今天他的角色是保镖。 董承和曹植来了,董承作为接待使团的主官,于礼仪处也要来的。 曹植却没有座位,只好站在了许褚身旁。 曹cao还有些疑惑,楼下有你的位置,你跑楼上来干什么? 曹植的心思都在甄宓身上,一上楼,眼睛就离不开了,哪里看到了曹cao的不满。 甄宓悄然间看了曹植一眼,此人长相俊郎,也颇为有礼,眼神痴痴,却没有邪念。 此人是曹cao的儿子,还能有此素养,比那个掉进她浴桶里的登徒子要强上太多了。 甄宓对着曹植微微一笑。 就是这一笑,曹植只觉得头脑眩晕,压抑着灵感的那一层薄膜,上面出现了无数裂痕。 裂痕随时都会破解,传世之作随时都要捻来! 还有几位许昌曹氏和夏侯氏的长辈,一大桌只有十数人,在曹cao的左手边还空着两个位置。 “官人,本来吾右手侧的位置是你的,可既然你认了刘玄德为兄长,那么总不能让你在他之上,左手的位置就委屈你了!” 曹cao暗自感慨,幸亏前些日子青梅煮酒论英雄,也没有小看了刘备,刘备坐在这里,也不算辱没了自己。 一队数千人的将士把街道空地围了起来,夏侯惇身穿铠甲,提着兵器,骑着高头大马,在街道深处缓缓而来。 夏侯惇原本就长相丑陋凶恶,现在又瞎了一只眼睛,为了今天的挑战,他甚至没有戴着眼罩。 那一只空洞的眼眶,让人禁不住浑身发寒。 谁也想不到,一位征战沙场的大将,他的杀意不是那么狂暴强烈,反而冷漠如冰。 夏侯惇来到迎宾楼下,抬头用那一只独眼,看向了曹cao,“主公,末将夏侯有甲在身,无法下马行礼!” 开口间,杀意更是凛然。 夏侯惇的不下马是对的,自从昨天开始……不,应该说自从扣下了那一只眼睛开始,他就一直在积蓄杀意。 此时若是下了马,弯了腰,那股杀意恐怕会失去控制。 曹cao一言不发,只是挥了挥手,随后转头看向街道的另一头。 秦朗身穿长衫,缓缓走来。 既没有战马,亦没有兵器,不但不像是来决斗场的,反而像是读书人要出城踏青郊游。 夏侯惇猛地一拽缰绳,大吼道:“秦朗,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