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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贵生也在几个教工里,和其他人一样,他也觉得奇怪,孙红娟有每天早上在集合点训话的习惯,孩子们低着头做事,他们也得跟着挨训,等孙红娟走了,他们才能各做各的,这会儿孙红娟没来,却换成个小娃娃站在这儿发册子,随手拿过一个女娃的册子看,上面全是教工的照片,这是要做啥? 戚霜并不准备和教工讲道理,按她的推测,五六十个工作人员里真正参与进孙红娟的生意里的,最少有一大半,剩下的哪怕不参与,也知道是个知情的状态,所以她对这些人也没什么客气的意思,桌子边上她备了一个麻袋的手铐,这会儿见有五个教工一起走过来,她于是也走上去,没费什么事,就把五个人铐了起来,用绳子串成一串,一头拴在树上。 不仅被铐起来的教工懵了,排队的孩子们也都懵了,任龙瞪大了眼睛,他离得近,刚才只感受到了一股风从眼前掠过,那几个教工紧接着就被铐起来直接拖到树下拴着了,拴狗都比这个要麻烦。 还有一部分教工不负责看管,这会儿大多没起床,戚霜也不管这个,经过了内液改造,她的五识蜕变得极为灵敏,一座孤儿院都在她的监听范围内,谁敢偷偷溜走,第一个抓起来。 之后拉拉杂杂又被这特殊的排队情况吸引过来十几个教工,也都被戚霜如法炮制全部拴了起来,树不够拴就拴到窗栏上,随着此起彼伏的怒骂声,当真有些像是来到遍地吠叫的狗场了。 孤儿院的孩子们已经彻底被镇住了,戚霜把册子分发到每一个人的手上,也不需要用孙红娟训话的话筒,下一刻内气灌注,声音不算大,还带着孩童说话时特有的调子,每一个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昨天孙红娟和孙三母子被我杀掉了,尸体就在楼顶上,你们也许懂,也许不懂,看看你们手里的册子,这些人里有没有孙红娟母子的帮凶,威逼利诱的,把你们带出去过的,在他们的照片上打勾,剩下的那些人等下一轮再筛一遍,十岁以上有投票权,过半数想让他们死的,我会动手。” 大多数孩子都处在一种惶然的状态里,十岁以下的孩子占孤儿的大多数,但这些孩子不是不懂自己遭遇了什么,年纪越小,对自己遭遇的伤害记得就越是清楚,惶然是因为很多人听见戚霜杀了孙院长母子,即便还小,却也知道这个杀了人的同伴很快就要被警察带走杀掉了。 对,在这个世界,未成年犯法是重罪,基本上必判死刑,因为资源供应上层,一个注定活在底层的孩子还犯罪,如果从轻判刑,岂不是还要挤压了那一点少得可怜的生存资源?至于上层人犯法,上层人怎么会犯法?这里的法律是用来适应强者需求顺便约束弱者的,不是为了保护弱者,约束强者的。 李贵生是被拷在树上的那一批,听了这话,没一会儿高声叫了起来,“小大王,我招啊,跟我一个宿舍的两个,老王老张都干这事,老王自己也玩这个,就我没干过啊!那都是小娃娃,我早就说他们遭瘟找死的,可别牵连上我啊!” 一起被绑的老王老张顿时痛骂起李贵生来。 戚霜看了一眼,没在意,见一众孤儿脸上都是茫然又害怕的,也没过多解释,只喝道:“你们指认人,我来杀,杀完册子一烧,事情和你们没有关系,还是你们希望我走之后再来一个孙院长,让害了你们的人活得好好的继续做坏事?” 十分恐惧孙院长和这些教工的孩子在面对戚霜小小的个头时,少了几分害怕,不少人还都直愣愣看着她,还是任龙一把抓起笔,在属于他的那份册子上一份份开始标注,他不是简单地打勾,而是把每一个人大致上做过的事情标注上去,有了他带头,不少看上去比较油滑的孤儿互相交换眼神,也开始在册子上写写画画起来。 说句不好听的,这小丫头完蛋了,虽然不知道她哪来的堪比的一身功夫,但功夫再高还能搞得过联邦机关?她自己大约也知道早晚是个死,想多拉几个恶人垫背,这也是为他们做好事了,指认肯定要指认,只是指认过后,这些册子他们肯定是要毁尸灭迹的,一旦被认成帮凶,那就只能是个死了。 任龙的册子最先标注完,戚霜期间看了一下那些十岁以下孩子乱七八糟的勾勾叉叉,顿时反应过来自己的设想有问题,于是知错就改,直接以任龙的册子为范本,任龙的册子上被他认定基本无辜的只有六个人,分别是负责做饭的厨子马富民,残疾儿童那边的两个中年女教工,住在孤儿院的一对看门老夫妻,李贵生和一个刚进孤儿院没多久的美术老师。 对,李贵生被任龙判定基本无辜,虽然他知情,但他在孤儿院五年的时间里基本上还是以一个教工的身份去对待孩子的,那些孙红娟手底下的教工压根就不把孩子当成人看,李贵生懦弱不敢揭发孤儿院的恶行,但他自己本身确实没有伤害过孤儿院的孩子,也没有参与过那些生意,任龙觉得可以了,至少不该死。 戚霜按照任龙的册子把这些他认为该死的教工一个个按着脑袋抵在桌上,经过一轮下来,孩子们的判断和任龙的基本无误,只有两三个十岁以下的小孩子投了让那个美术老师去死的票,起初问不出来,还是任龙点了根烟,在美术老师脸上烫了四五个烟疤,这年轻人才交代,他是听说了孤儿院的事情才来的,借着职务之便猥亵了三个小女孩,但他刚来没多久,还没真正得手。 --